废苍穹身为剑修的灵觉，当即察觉到对面的虚影乃是不世强者，就算只是旧日虚影，可带来的压力依然让废苍穹全身麻木，冷汗很快打湿了背脊。
越是与对方对峙，废苍穹内心就越是惊惧，战意斗志随着对峙时间延长不断流逝。
害怕自己失去战意，不敢面对对手，废苍穹心知此时的自己无法进入最完美的剑境，可还是迫不得已，不得不挺剑抢攻。
废苍穹急于出手，看似武者大忌，不过萧晨脸上却露出几分赞赏之色。
面对昔日圣宗强者，圣者一重的废苍穹没有当场吓得丢盔弃甲已经算是胆魄过人，特别是同为剑修，废苍穹更加清楚对手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此时的他在虚影威压的压迫下，大概已经忘记了对方只是一道幻影，潜意识里已经将他们当成了真正的对手。
如此还敢挺身上前，看来废苍穹对剑道的执着和坚毅的心性不需要萧晨替他担心。
废苍穹迫于压力出手强攻，心乱，剑法不乱。
虚空古剑在他手中朝前一射，脱手刹那立即消失于无形，虚幻若无的虚空剑境附着古剑之上，隐没的剑身让人难挡难防。
要是没有经历过刁魂古界的战斗，废苍穹当然会对自己的虚空剑境抱着绝对的自信。
可是在于邪魂的战斗中，他的虚空剑境被连续破招，让他意识到即便是隐没于虚空的剑招，即便看似无迹可寻，却也存在被人察觉的破绽。
无迹可寻，只不过是他见识短浅，自以为是的认为。
面对昔日圣宗剑道强者，废苍穹更加不敢大意，虚空古剑遁入虚空之后，他本人同时手凝剑气飞身而上，一明一暗互为呼应。
铛！！！
电光石火的交锋，废苍穹只觉得眼前剑光一闪，站在他对面的对手剑锋依旧封在剑鞘，完全没有出剑的痕迹，可是在他的意识之中自己好像已经被刺中一千余剑。
浑身上下剧痛无比，仿佛真被千剑穿身一样，死亡的恐惧让他犹如灵魂出窍，不断飞退的身影清清楚楚的看到前方一个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身体爆裂开来，一千次的死亡被他清清楚楚的烙印在记忆深处。
“三千七百六十三剑。”
废苍穹倒退百步，颓然倒地，虚空古剑叮铃铃的晃动着落在他身旁，颤抖无比的手掌根本无力抓起坠落身边的宝剑，而萧晨的平静的话语却在此时传入耳中。
“你刚刚一共承受了三千七百六十三剑，但看你身体的反应，你似乎只能察觉到其中一千一百二十八剑。这个成绩可不理想啊，要想成为圣宗弟子的对手，你的进步空间还很大。”
萧晨这番话让废苍穹犹如冷水浇头，他知道自己跟萧晨的差距极大，但却没想到差距居然大得如此离谱。
作为旁观者的萧晨可以清楚的计算出他承受的剑招次数，但作为承受者，他连自己被捅了多少剑都无法计算，对他来说着实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不要白白承受剑招攻击，要用你的剑心、剑觉去观察对手出剑的奥秘。为什么你无法看清他的动作？为什么你的身体记不住受伤的次数？不要只用脑子去记，要把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变成存储记忆的大脑，让身体、让五感、让神魂，让一切能调动的资源去记。”
萧晨自己没有急着修炼，反而先点拨废苍穹的修炼之法，不过他这话说得容易，但在圣宗弟子的威压之下，能保持理智就已经不容易了，还要他在眨眼而逝的剑法中记录所有的剑法攻击，这根本就是一件强人所难的事。
或者说，这种修炼方式根本就不是圣者应该承受的修炼方法。
圣者境界面对这样的强者，就算承受十年、百年的攻击，恐怕也只是白白挨打，根本提升不了多少实力。
废苍穹闻言沉默不语的将颤抖的手掌按在地上，努力的平复内心的恐惧，可是手掌剧烈的颤抖在地上画出一团混乱的圆圈，依然无法彻底克服发抖的恐惧。
“能感应到对手的恐怖，这就表明你已经能追上他的背影了，虽然中间间隔的距离非常巨大，但你的视线里却已经存在他的身影。记住这个感觉，如果无法把握对方所有攻势，不妨将注意力集中到对方拔剑出手的第一剑，然后还手，破之。”
萧晨很清楚废苍穹的潜力在什么地方，他挑选的对手绝对不是那种让废苍穹根本无法仰望的存在。
以修炼为目标，萧晨至少要让作为蝼蚁的一方拥有仰视敌手脚底的能力。
废苍穹一声不吭的领悟着萧晨的指点，对方的拔剑术快如惊雷，首剑更是集“迅、猛、准”三位一体，首剑便是巅峰之剑。
若能接下首剑，那么要化解后续攻击并非没有希望。
虚幻的对战，真实的疼痛让他备受煎熬，但只要能保住性命，就算被击倒千次万次，他还是会咬着牙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走向强敌。
默默的调息了半盏茶的功夫，废苍穹终于在虚影威压之下稳定了心情，伸手握住虚空古剑的他，气势已经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无形无迹的剑境在他周身蔓延开来，很快就把萧晨和对面的虚影全部淹没。
无迹可寻的虚空剑境之中，萧晨剑心深藏的瞳孔紧紧注视着空无一物的剑境，仿佛对废苍穹的走位规矩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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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双方交并瞬间，虚空剑境之中再次传来剑锋出鞘的铿锵声。
几缕鲜血飘飞空中，废苍穹狼狈的身影如炮弹一般轰退开来，握剑的右手虎口迸裂，身体更是重重撞上极远之处的山壁，肋骨几乎全部撞出裂痕。
萧晨以那么多顶级材料加之天道亲自出手替他炼制的新生躯体，居然被圣宗弟子残影打得受伤不轻，昔日圣宗实力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这一次比之间败得更惨，不过萧晨眼中却露出一抹欣慰之色：“不错，用身体的疼痛去记住对方的招式，虽然愚笨了点，但在这种情况下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废苍穹摇晃着身体摸出疗伤丹药吞服下肚，混着血水的嘴巴微微一张，苦笑道：“既然是好办法，师尊你何不亲自试试？”
萧晨强忍着笑意，转身朝自己的对手缓步走去：“试试就试试，不过对于我试试的结果，你可不要太过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