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天滴水不进,他以为他是谁?你们少在本王面前瞎晃悠,都闪开!”
在月宫与秦夜匆匆见过一面之恒王,在素君解毒醒来之后,他便急忙赶回秦王王府主持大局。之所以如此,一则因为他担心局面失控;二则秦夜确实也需要空隙与文伊月诀别!
不成想,料理好秦王王府外之尸山血海,在一片女眷殷切之目光中,恒王左等右等,始终不见秦夜归来的身影。
差人到右将军府打听,才知道他伤心过度,已然三天不吃不喝!偏偏其事先还给赵望和明征下了死命令,不允任何一人打扰。
皇甫凡等一众将领探视不得,无奈之下,唯有全体跪在门外,跟着绝食到现在。
恒王气上心头,不顾皇甫纤心等人之劝阻,立即带着一队亲兵狂飙到右将军府。
只不过,面对同样粒米未进、一心唯秦夜之命是从之赵望和明征,他一样毫无办法,就差拔刀相向了……
“‘霄晖郡主夫君、右将军府女婿’,说得好……好……”
被四名苍穹护卫抬着、已近风烛残年之文伊月外祖父——宣界,在老伴和儿子的陪同下,来到了众人中间。
“不是交代过,有消息会第一个告诉你;这里风大,赶紧回去躺着!”恒王嘴上抱怨不停,双手却不断帮对方顺气。
“老夫拖着这身老骨头不死,就是为了见秦王最后一面……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话,要老夫代为转达伊月丫头……”口齿不清说完,老人家又开始咳嗽。
“你们两个混账听到没有,给本王立即让开!否则,别怪本王硬闯进去!来人!”
恒王一声令下,随行亲兵迅速上前,与挡在门口之赵望和明征等羽营所属将士,对峙而立。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之际,谢战护卫着素君和素镜,及时出现在当场。
“恒王亲兵与羽营所属动武,世所罕见!还等什么?打啊!本将倒是要看看,究竟是曾经的最强战力宝刀未老,还是当世之天下第一更胜一筹?”不等众人行礼,谢战便急吼吼挖苦剑拔弩张之两方。
“望远侯、护侯,马上传朕旨意,让秦王出来。”素君挥手免了众人行礼,摇头下旨。
“末将遵旨!”赵望和明征齐齐领旨离去,不一会就把双目微睁、白发初显、憔悴得不成人样之秦夜,搀扶出来。
“‘忠贤纯’皇后舍朕而去,朕虽肝肠寸断,但朕不会像秦王这般作贱自己!原因无他,只因朕还有比儿女情长重要万倍之夙愿尚未完成!什么是天下一统?什么是天下太平?朕不想天下百姓只能从史书上寻找答案,朕想通过你我双手告诉他们,他们梦境里的那个天下,我天焱皇朝可以给他们!只要追随我天焱皇朝,他们就能看到真正的天下太平!你明白吗?朕之股肱帅将、我天焱皇朝之三军统帅、当今天下之唯一战神?”
盼着秦夜立即振作之素君,不顾自己同样虚弱不堪之病体,威严、霸道地重申了胸中抱负。
“皇上放心,皇恩浩荡,末将不敢因私废公!过了伊月头七,末将会一如既往征伐天下!放眼当今诸国,就算他们全部结盟进军,我天焱皇朝之三军将士,亦能战而胜之!”秦夜尽管极度虚弱,言辞却是字字掷地有声,听得在场之人无不热血澎湃。
“爱卿有此豪情,朕无忧矣!传旨:自此以后,秦王兼领所有苍穹护卫;另:过继皇后素氏,为右将军、礼部尚书——文义——亲女,擢升文卿为左相,领户部、兵部、吏部。”
素君接话,又出乎意料地宣布了其心中筹谋。
立后立储,不管是从后宫安宁、还是国家层面来说,皆无可厚非!但这般急着拉拢精神不济之文义,恒王完全有理由认为:素君已经正在安排后事!
贵为当朝太尉,早已位极人臣之恒王,曾不止一次暗中关切素君坠马之伤;但问遍所有太医,得到的回答,无一不是:皇上真龙天子,自有天佑!
心急如焚之余,恒王又将目光投向与素君无话不谈之秦夜。
谁知,历来对恒王恭敬异常之秦夜,非但不曾告知半个字,居然还沉声奉劝他做好分内之事……
“好吧,只要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好!”这是恒王当时对秦夜之回复。
从那之后,恒王也放下心中担忧,过了一段不问朝政的逍遥日子。
可惜好景不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种种关于素君天妒英才、阳寿将尽之谣言,竟暗暗滋生蔓延。
而诸多佐证谣言真实性的依据中,最为切中要害的一点,便是:素君除了立后之初有过四位皇子,为何后续至今,都不曾再有一儿半女降世?
恒王嗤之以鼻之外,心中却已不由自主向上天祈福——保佑素君万年无期!
再后来,随着天焱国力蒸蒸日上、对外征伐连战连捷,恒王从素君日日不断之龙颜大悦中,还几番自嘲杞人忧天。
可……
“七日梦”一事的发生,恒王不仅亲眼目睹了太医院上下的讳莫如深,更是无意间亲耳听到素镜的自责——若是知道坠马之伤害你至此,臣妾宁愿当场死去……
“皇上……”恒王不敢再往下想,转身正对着素君一揖到底,老眼含泪而不能言。
“多念几次‘生死有命’四个字,恒王或许会释然和透彻很多!好了,朕还在,快去照看秦王!”亲自上前拍了怕自己倚重信任了一生的老臣,素君找寻文义无果,便在谢战的护卫下,带着素镜起驾回宫了。
同样关心文义踪影及其目前状态之恒王,本想亲自前往探望,奈何极度虚弱的秦夜,此刻已然陷入了昏迷。两相权衡之下,他一边下令赵望和明征放出右将军府下人,一边挥手示意皇甫凡带上秦夜——返回秦王王府。
众人听令而行,不到半个时辰,右将军府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