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驸马、堂堂赵君,竟强行拉着袍泽兄弟比剑斗狠!赵御,你发什么疯?”
“还有你赵望,浴血共事多年,难道不清楚他那牛脾气吗?有陪他瞎胡闹的功夫,不如多去看看百里清。”
夜幕降临,秦夜带着受罚后之赵御和赵望回到“之子苑”,一边和颜悦色接过安可一端来的茶盏,一边声色俱厉斥责两人。
“青凤公主在你面前遇刺香消、霄晖郡主在此帝都中毒玉殒……这些血淋淋之教训摆在眼前,你却还要将永宁公主送回北晋,换取所谓的师出有名!狗屁,我天焱皇朝征伐诸国、一统天下,何时需要理由了?”
负伤对安可一恭敬行了一礼,赵御不顾秦夜愈发阴沉的脸色,口无遮拦搬出韦青璇和文伊月,说得一旁之赵望和飞梦,不由自主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要知道,韦青璇和文伊月两人,可是秦夜心中永远抚平不了的痛,纵然是皇甫纤心,也是不敢轻易提及的……
安可一想不到赵御之无名火是出于自己,心中感激之余,正要开口打圆场,却又听秦夜冷冷质问赵望:“你呢?想说什么就说!”
“末将不敢、也不会对秦王之决策有任何疑虑,只是……羽营所属的兄弟们,宁愿背负骂名死战北晋,也不愿秦王眷属再有任何风险!”双膝跪地,赵望叩首回复。
“兄弟们愿意背负骂名,难道本王就不愿意吗?本王不惜抛妻弃子,为的是什么?那些‘闲云野鹤’、仇雠对手不了解也就罢了,你们身为本王最倚重之心腹战将,竟然也误解至此……”
“七日梦”之毒,不管是动机、还是行径、乃至结果,无不处处透着北晋君臣之影子!既然如此,秦夜为何不直接挥师复仇?
是他不想吗?不,文伊月之死,他已不知多少次陷入疯狂,只想杀进文都和宫,亲自手刃北宫纵横!
可为何一直没有出兵迹象?是天焱三军不能再战吗?
不,抛开大胜而归之五万翦营将士、五万信城新兵及数万羽营所属不谈,仅驻守西平故地之十八万西境兵马,可是养精蓄锐已久,随时可以开赴战场!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致使秦夜不愿出兵而大费周章搞出一连串为人所不齿之事宜?
这一问题之答案,皇甫纤心、安可一、梁婉瑜、西门怡景、宗政靖等一众秦夜之倾世伴侣知道,素君这一明君圣主知道,第五玉珩、司寇赢等聪明人,也知道!
唯独赵御和赵望这两个冰坨子难以领会,弄出二赵相战之闹剧还不够,现在还振振有词的发泄不满,让秦夜一时不知所云,闷声一味喝茶。
“看你,自家兄弟,把话挑明不就好了,非要摆个臭架子!”安可一暗示飞梦扶起赵望之余,继续帮秦夜解释:“皇上病重,他要是再主动兴兵宣战,特别是针对北晋之战事,则十分容易让人想到:他是为了‘七日梦’一事而携私报复……一旦被居心叵测之人加以利用、大肆抹黑,本就处于多事之秋的天焱朝野,会怎么样?”
“师出有名,在百战百胜之羽营所属看来,或许无足轻重;但对于那些心怀不轨之徒、愚昧无知之民,可是最为关键的一剂封口良药。”自觉有所疏漏,安可一又作了些许补充。
获悉个中真相与秦夜苦衷,赵御和赵望彼此互看一眼,尽皆从对方脸上,感到了愧疚之意……
赵御本想立即低头道歉,无奈秦夜那副“小人得势”的模样,实在令他生厌,索性抱手靠柱、一言不发。
赵望见赵御如此,自知与秦夜之关系比不了他,刚要诚恳认错,却被秦夜抢了先:
“你跟这两榆木脑袋废什么话?他们若是脑子灵光,至于发生今天这场闹剧吗?区区个人感情都还弄得一塌糊涂,你能指望他们有多了解本王吗?”秦夜先是赞许地瞥了安可一一眼,然后飞快转换语气,接连三个问题,问得赵御和赵望哑口无言。饶是如此,他似乎还不解气,劈头盖脸又是一顿臭骂:
“看什么?不服?懂爱恨情仇吗?你赵御明明对天焱公主有意,偏偏跟个呆头鹅一般,不清不楚贻误至今,纯属王八羔子!还有这个赵望,人家百里清姑娘那种爱而不得、宁愿死在他剑下之痴情,他竟一无所知,直愣愣一剑就刺穿了她的左胸,简直没心没肺!你们不是喜欢打吗?有本事去焱京街头打,少来本王王府丢人现眼!”
“你有完没完?嫂子在侧,我们兄弟俩自会给你面子,但你意思一下得了!骂我们不懂情,话说谁有你懂?有了几位嫂子还不够,竟然对仅有一面之缘的小姑娘,大方送出一枚可以号令羽营所属之玄铁令牌,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什么小姑娘?什么玄铁令牌?你又去勾搭哪家纯情女子了?”察觉不对劲,醋意大发之安可一不容赵御说完,眼疾手快揪住秦夜左耳,霎时疼得他求饶不止:“哎呦喂,我的小姑奶奶……再揪就聋了……你俩混账,笑个屁,还不帮忙劝劝……”
“王妃容禀:那姑娘名叫赫连惊鸿,乃永圣皇朝卫将军——赫连鉴天次女,秦王送她玄铁令牌,定有深意,还请王妃手下留情。”秦夜罕见的卑微一面,就连赵望看了也忍俊不禁。听到其发话,他制住笑意,如实禀报。
“说话不挑重点,你直接告诉嫂子,赫连惊鸿神似青凤公主,不就行了!”假托于人却期望落空之赵御推了推赵望,一句话便让安可一放开了秦夜。
“青璇妹妹……”喃喃自语着,安可一神情哀伤地退到了一边。
韦青璇之溘然离去,对秦夜来说是心结,对安可一等金兰姐妹,又何曾不是?
“不好!彗星犯紫薇……”
不知如何安慰她,秦夜茫然看向窗外,却正好发现夜空中之奇异天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