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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暝晓法典 11:3】“愤怒是生物理所应当的反应,但被其左右同样等于被其本身吞噬”

【暝晓法典 11:4】“嫉妒是致命的毒药,它的威力仅次于时间本身”

【暝晓法典 11:5】“贪婪令人们盲目于鮟鱇诱饵的金光之中,忘却了属于自己的财富”

【暝晓法典 11:7】“淫欲如同迷人的火焰,每一位被伤透心的情人与每一个孩子都会为背叛者献上属于他们的燔祭”

【暝晓法典 11:8】“怠惰乃不作为的根本,它本身并不致命,但时间很快就会扼住浪费它的那些人的咽喉”

【暝晓法典 11:9】“仅有饥饿无法成为暴食的理由,饥饿只是暂时的,而暴食带来的空虚,则是永远无法被填补的”

【暝晓法典 11:10】“傲慢是大罪之首,神与人都无可避免的沾染此罪,端正自己的态度,正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方能放下傲慢,放下对自己的仇视,原谅自己是应当的,唯有死亡与对自我的审视永恒”

“唯有这二者永恒”

——银白之L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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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时间回到今早的七点五十分整。

在昨日还井然有序的市区中,混乱与恐慌降临了,巨大的野兽发出的吼叫让所有人的原始本能发作,惊恐地逃向相反的方向,然而正对着他们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陨日教团的一个分部扎根于此,在地球毁灭前,他们便像是有预言能力般出现在这里,吸引着人类同胞加入,正是那次毁灭,让这个全银河系性欲最强,人民最多的种族一瞬间锐减了87%的人口。

在地球失去了亲人朋友资产地位的人们陷入彷徨与绝望,而陨日教在那时出现在他们面前,杀害了同样深陷绝望的外族,对同族伸出了援手。

“陨日教的创始人身份神秘,唯一可知的是这个人绝对有着深厚的考古经验,在近三十年前,陨日教还是一个小组织时,他们第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中便是出现在地球亚马逊雨林地下21.4km的一处新开发出的神秘遗迹中。”

“这些极端人类主义曾被曝与前地球政府UScm进行过密切的合作,不过那时也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无非是一个魔怔的邪教和一个不得民心被流放的军国主义政府在漆黑的星空下的狼狈为奸罢了。”

“....陨日教的活动痕迹在地球因不明原因毁灭前的一年内达到了最高峰,他们将自己的标志:黑与紫色的方块格子中镶入了一只黄色的章鱼眼,用海报、旗帜、网络途径不断扩散着,被多国拉入宗教黑名单,他们多次将自己的旗帜插在各地即将考察与正在被考察的遗迹中——如果遇到了科考队,他们会毫不犹豫的举枪射击”

“他们在地球毁灭后,迎来了最大规模的成员涌入,他们宣传是其他外星种族忌惮高尚的纯血人类,因此勾结了起来将地球毁灭,又用舆论的力量将这件事扭曲成了原因未知的爆炸,以此吸纳信徒。”

“而如今,站在这里向着无辜者开枪,丝毫不去考虑他们是否无辜的这些人,也不过是那次毁灭的延伸罢了”

“他们和那次毁灭并没有什么区别”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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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满城的混乱中,一个敏捷的绿色影子在楼房的天台上方快速地穿梭着,她并没有逃离这场灾难,而是朝着它冲去。

她在路过一面墙壁时伸出手去,从混凝土的墙壁上抓下一抹绿色涂抹在身后箭矢的箭羽上,而后纵身一跃,在半空中将苍白的长弓拉弦,而她瞄准的目标正是一头那头正发出咆哮的巨兽。

“帮帮忙”

*嗖————*

伴随着一声绿手指的咒语,箭矢破空而出,在半空中拉出了一条绿色的轨迹,直直地射入那巨兽的眼中,

巨大的双足站立野兽发出痛苦且愤怒的咆哮捂住了喷出血液的眼睛,丝毫没有注意到,那绿色的轨迹已经变成了一条藤蔓,它没有注意到那个绿色的影子已经抓住了这条藤蔓,正向着自己荡来——

“别让她离巨兽太近——咕哇!”一位还有余裕看向上方的教徒焦急地大喊,但就是这一瞬间的松懈让一位健壮的鲛人瞅准机会狠狠地赏了他一记上勾拳将他打倒在地。

这个小个子叶族如同某位超级英雄般在城市中荡着藤蔓,时而松手在半空中调整姿势规避下方射来的子弹,而后用双脚如猴子般再次抓住藤蔓继续前进,在此期间,她将弓箭收回背上,从腰间中掏出了那把她父亲赠予自己的短剑。

“萝兰要拿走这个”

巨兽忍着剧痛将那只还不断感受着拉力的眼睛连带着上面的箭矢与藤蔓一起扯下,而在它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时——

那个绿色的影子出现在它尚还存在的那只眼中。

而它最后能看到的东西便是她将那把短剑刺入了自己的眼中。

此时,那震耳欲聋的吼叫中已经不见了愤怒,只剩下恐惧与痛苦,血如泉涌般从失去了眼球的黑洞里喷出,巨大的眼球落在地上,砸死了试图将它收回捕获仓的教徒,血浆再次从其下喷溅而出,将周围信徒的紫衣染成了红色。

在人们错愕的神情中,那头需要仰头去感受它所带来绝望感的巨兽倒了下去,而骑在它脸上的叶族毫发无损地站了起来,伴随着它的倒下扬起沙尘与气浪,人们从原本的恐慌与惊惧逐渐转变了心态,恐慌的声音变小了,而后,

“他们、他们可以倒下,对...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几个捡起了倒塌建筑材料的市民鼓起了勇气,壮胆似的大吼起来,朝着原先被另一边教徒们封锁的位置冲去,伴随着不知谁发出的吼声,人们的恐慌尖叫逐渐化作了新的,如野兽般的吼叫,这群由普通人民组成的愤怒野兽朝着沙尘中看不清东西的教徒们冲去。

“呼,要萝兰Ssssss说的话,这里真的是是是是是太闷了,人们被憋的差一口气都要变暴民了,能借这个机会发泄一下真是是是是皆大欢喜呢~”

*嚓*

痛苦的吼叫声再次响起,它的巨体扬起的沙尘逐渐散去,露出了用植物枝条遮住面孔,以此防止沙子进入眼睛的萝兰,和她身下胸口处被挖下了一大块肉的巨兽。

“你这烂藤条野兽!!”

愤怒的教徒们从巷子与废墟石块下冲了出来,对着她扣动了扳机,然而并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

当其中一人将枪口掉转过来查看情况时,那颗子弹穿过了他的脑袋,从他的兜帽后飞了出来。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了?!”

“简单,因为呢,萝兰不喜欢你们那么叫萝兰,所以,萝兰决定让高高在Ssssss上的人类老爷们只能用自己的肉体来完成任务”

“....有东西在枪膛里!是...树根?!”

萝兰只是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手,那名发现不对的教徒急忙将枪甩了出去,在脱手的0.53秒后,这把手枪在发出剧烈的响声后在半空中炸膛了。

“萝兰没时间和丧丧丧丧家犬玩哦,萝兰还有工作要做!有谁要上就快点吧?”她身下的巨兽痛苦地颤抖着,而后,它那被挖开的胸膛中长出了一株幼苗。

眨眼间,这株幼苗便肉眼可见的成长起来,长出了枝干,粗壮如一棵百年的沼泽树般高大壮观,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下,而那被作为养料的巨手,此时已经开始变得干瘪,失去了活力。

在这巨大的尸体上,萝兰睁着大大的眼睛俯视着这四个还活着的人,在一阵紧张的沉默僵持过后,她似乎满是失望地皱了皱眉,将某个东西丢了下去,而后越过这尸体朝着教徒们的反方向奔去离开了此地。

正当几人松了一口气,准备将受污染的武器检查一遍然后同样离开此地时,一道红光在他们面前闪过。

而后,他们感觉到了燥热。

*沙*

*沙*

*沙*

伴随着不详的挖掘声,一团火焰自巷子中出现,而后,他们看到那火焰之下,是一具蓝色的,布满尖刺的仙人掌般的身体。

那是bd的“蓝魔”

它盯着还活着的四个人,眼中反射出的画面却只有,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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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八点到了,如死神的丧钟般可怖的沉闷响声从萝兰背后响起。

“咝咝咝.....”她无法抑制地吐出舌头,发出了像蛇一般的声音。

她继续向前跑去,动作却像是顺从本能般蹑手蹑脚的,像一只在雨林中潜伏的渔猫。

她听到身后的惨叫在一瞬间消失了,伸手从背后的箭筒里取箭的手稍稍颤抖了一下。

现在回头大概不是什么好事,不过bd是不会和这些人一样就那么干净的消失在世间的,萝兰相信这一点。

她搭弓拉箭,大步向前方奔去,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怕的,bd对她很严格,但对自己更严格,他会把一切都做到他能做到的最好的样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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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兰很爱自己的父亲。

他培养了自己,对自己保持着关爱,据自己的哥哥所说,他们的父亲对他们的爱远远要比一个正常的家庭要少,但是萝兰能感觉得到,那是真切的爱。

虫子也有同样的感受,但是bd抑制着自己的情感,他不愿被称为父亲,不愿意让自己成为家庭中的一员。

....可他本就在做这样的事呀?

对于这样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甚至连自己的来历都是二人缄口不言的话题,这样一个奇怪的家庭中,萝兰却能像个普通的叶族一般成长,露出大大的笑容,或许是叶族一贯的野蛮生长让她能适应这样的环境,那么,她也一定能做到更多。

她会变得比父亲还强,她始终坚信着这点。

总有一天,她会将手伸向父亲,将他从那片她还尚未踏足过的泥沼里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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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还来?!”

谭斌然抱住脑袋就地蹲下,一支鱼叉飞过他的鱼鳍插在了他面前的墙壁上。

“站起来”穿紫衣的教徒无慈悲地用鱼叉枪指着他,看不清他兜帽下的表情,不过谭斌然猜想,那肯定是几张因为能随意鱼肉他人而摆出的恶心笑容。

“咳....我、我就是个普通人,有必要——”

*嗖——*

“靠——呜啊!”谭斌然试图从发射的鱼叉下逃离,袖子却被鱼叉钉在了墙壁上,让他滑稽地四仰朝天摔在了一大堆湿漉漉的垃圾上。

“普通人?你,还有这个城市每一个人,都他妈的是战争的帮凶!!你们交上去的每一笔税,给你们国家支持的每一笔钱都成了把我们的母星摧毁的炸弹原料!!呸!一群只会装作弱势群体的渣滓!!”

“咳....我他妈的又不亲政府!”

“少废话!战争是你们胜利者书写的,但我们这些受害者也要用自己的方式夺回我们应有的呃————”

他的话还没说完,腹部便被人从背后贯穿了,持刀者将他踹倒,将刀从他的身体中拔出。

“呃——呃....”这个人向面前的鲛人伸出手,不知是想勒住他的咽喉,还是想向这个几秒前还躺在自己枪口下求饶的人求助,但是,和谭斌然不同,他已经没有获救的可能了。

他的心脏再次被刺入,伴随着一阵短暂的抽搐和苦闷的叫声,这个人伸出的手无力地落到了地上,就这样死了。

“....哈....哈....”

“还好吗?”听到那声音,他这时才想起抬头来看救了自己性命的人,但不出所料的,是自己的哥哥,至少,是他的亡魂。

.....

“....你有离开这的路线么?”谭斌然镇定了下来,有什么事,有什么样的疑惑,都在离开这之后去想吧。

“你应该会比我更理解这里的地形才对吧?”

“....去东边的观光缆车,缆线可能已经被他们切断了,但通道肯定没有受损,我们可以从那里上去然后找一艘船离开这。”

“....就按你说的做,走吧”

武士将刀收入鞘中,将有着异常纤细手指的手放在他面前。

“....”

谭斌然什么都没说,只是一手扶墙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那里!柯然就是在那里失去联络的!找到了!”

“你躲好”

武士再一次抬头将刀抽出,眨眼间已再次与敌人战做一团。

谭斌然探出头看向正在混战的几人,随即缩回了脑袋,望向倒在一边那个差点杀了自己的教徒尸体。

他犹豫了一下,将这个人紫色的兜帽拿下,看到了一张痛苦,且瘦削的,无法瞑目的面容。

“....”

bd告诉自己的事,比如,一头巨大的怪物摧毁了地球这种事,如果是真的,而非是所谓的“几个国家攒了个大炸弹炸了地球”这种蠢阴谋论,那这些教徒不就是最可悲的一批人吗?

谭斌然告诉自己,他们当然不值得自己同情,但是,他们的确是活生生的例子,充分的向他展示了在民族仇恨与被盲目与愤怒的言论洗脑下,人究竟能变成怎样的野兽。

....他们固然可恨,但比他们还要更可恨的,是位居高位,以或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真相的谎言驱动这些人的那些混蛋。

尽管他已经做好了放弃这里的生活的一切打算,但他依然对逃跑时所看到那一切而感到愤怒而痛苦,无辜的孩子们成为了最好的靶子,试图劝说的居民们被子弹堵住了嘴巴,数不清的人被巨大野兽打落的建筑砸成肉泥,这一切若都源于一个个谎言编制而成的“历史”....

那也太他妈的可悲了。

....

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谭文升买通了法官,在被送去监狱的路上跳窗逃离,还带走了传家宝,官媒的说辞堂而皇之的改成了对他的流放,可就在他或许已经在哪里已经有了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时,又被赏金猎人,尤其是bd这样说不清话的狂人抓了回来领赏,而现在,他又死了一次?为的是带他逃跑?而那个bd的目的也是自己?

哈?

bd漫不经心的告诉他,他并不是特殊的人,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是因为他适合,那么,自己又做了什么呢?

“谭斌然”

“谭斌然”

“斌然!”

“哈!?”

等他缓过神时,他已经被拉着胳膊在一片混乱的大街上跑了起来,拉着他胳膊的是那个武士。

“你还好吗?”

“我?我说不上来....”

“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的问题太多了....”

“.....”

前方的道路看起来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教徒们正在躲一堵墙后,与这面墙背后大量的当地警察进行着紧张的等待,谁也不想翻过墙去做第块个被痛宰的鱼肉,两边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中。

谭斌然和武士悄悄地躲在另一边的废墟中缓慢地移动着。事实上,这些警察原本并不会这么勤快的在这个点大量出动,令他们出现在大街上的原因还是因为谭文升的越狱可能性,这才正巧撞上了组织起来进行任务的教徒们。

两人刚准备从废墟后走出,便听到了教徒们所在的那面墙后发出了惨叫与奇怪的破空声。

“?”

“搞——定!”

“谁、谁在那后面!”

“别紧张嗷,是是是是赏金猎人,和抓了犯人回来的bd一伙的”绿色的小脑袋从墙头探出,给几个警察吓了一大跳。

“你单枪匹马把那些——”

“叶族想问一下,警察们有看到犯人和犯人的弟弟谭斌然吗?”

“啊?没、没有?谭文升不是确认死亡了吗?”

“有东西让谭文Sssss升动起来了,bd告诉叶族他们应该就在这附....等一下。”

这个小叶族坐在了墙头上,一手遮住眼睛,一手则朝向她面对的那堵墙——也就是两人正处在的正好挡住了警察视野的废墟另一边的墙壁。

“....找到你们了,警察能帮个忙把他们困住吗?bd说他们想趁乱逃出去”

“....可、可A1区刚才失去联络了,我们——”

“那就不麻烦啦,去吧”萝兰露出了一个尽量看上去友善的笑容朝着他们摆了摆手,目送他们回到了刚才一片死寂的那个地方。

而后,当最后一个人离开她的视野后,她表示友好的摆手的那一只手划过身下临时搭建起来的墙壁,从其上刮下一层苔藓。

“谭斌然,还有谭文Sssss升?出来呗?萝兰不想用暴力手段嗷”

“.....”

“真的假的,你们就不往上看一眼么?”

二人原本一声不吭,但听闻此言还是不自觉地抬起了头——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巨大的被包裹的果实出现在他们头顶。

“嘭~”

*嘭!*

那颗果实在他们头顶爆裂开来,橙黄色的粉末飘散在空中,引得谭斌然无法抑制地咳嗽了起来。

“捂住口鼻,这是伊达花的果实,有催眠作用。”

“咳....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那你要——等一下你去哪!)”

“....把她打倒了不就没人挡路了吗”

萝兰用身边建筑中野蛮生长的植物枝条捂住了口鼻,又将临走前虫子给她的黑款防护镜戴上,也踏入了橙黄色的烟雾中。

她觉得这一切有些戏剧性。

武士也是一样的感受。

就好像在环外城地下那次交战,在扬起沙尘的战场中,萝兰还是个小菜鸟,而谭文升甚至都没有一样趁手的武器。

而现在,在这海平面之下,依然是在粉尘之中的战场,依然是他们,只不过,这次的确不会有任何帮手了,两方都是如此。

“要上了,请赐教”

“好哦,虽然萝兰不太理解谭文升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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