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寿突然的咳嗽,打断了沈溪的话,自己的徒弟什么德行,他还能不清楚?
也就这些年,这种有钱又大方拿钱猛砸的傻土豪太少,不然,他们师门现在会挤得站都站不下,都是沈溪收的。
没错,她就是一个可以用钱收买的人。为了钱,师父的话都可以不听!!
沈溪回过神,看看郑寿,惋惜地摇头:“世友啊,不是老师不肯通融,是我们师门有规定,不能随便收徒。”
事实上,不是不能随便收徒,而是郑寿说,一人一辈子只准收一个徒弟。
她当然要教自家的小财宝喽,任何人都别想抢了财宝的名额。
不然,之前朱小超那么乖那么听话,又肯砸钱,她为什么一直没答应正式收他入门?
方世友好生失望:“师父,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我一定改。”
沈溪好生为难……她真不能收,但方世友又这么真诚……
一时之间,情况就胶着了。
陈川轻轻笑出声:“这么简单的事,你们为什么要这么为难?”
啊?简单吗?
大家齐刷刷看向他。
陈川伸手:“老婆,你不能收,她能收啊。”
手指点的,正好是财宝。
财宝姐还是一脸懵:“啊?”
沈溪也一脸懵地看向女儿,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着财宝。
财宝赶紧咧了嘴“嘻嘻”,假的嘞,然后猛点头:“嗯呐,宝可以哒。”
都说了,财宝姐别的不擅长,最擅长就是不懂装懂,她听了个迷迷糊糊,但不妨碍她点头应下。
反正爸爸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她一个爸宝女,要听那么懂干吗?点头就完了。
郑寿牙疼似地“嘶”地一声,没眼看,挪开眼。
陈川继续跟沈溪说:“你不能随便收徒,我们财宝可是很随便的,她能收。就像浩辉一样,把世友收进门,然后老婆你帮着教不就行了?”
黄浩辉点头:“嗯嗯,啥都不影响。”
挂在师父名下,师祖教他,一样教得很好。
郑寿:……
特么的!
沈溪觉得,自家老公,真特么是个鬼才,这种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郑寿一直放话,他这辈子就只能收一个徒弟,然后又跟沈溪说,她也只准收一个,还说这是祖师爷定下的规矩。
一生教一个,一个一定要教好,永保传承不断。
所以沈溪当然是只教自家女儿啊,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但财宝……郑寿还没来得及说。
然后,现在想说啥,也晚了。
因为不是财宝想入他的师门,而是他眼巴巴地求着,想让财宝入师门。
谁先心动谁先输,现在说也来不及了。
因为财宝姐,她点头了……
郑寿转头看向方世友,希望他有一点年轻武人的傲气和骄气,一个两岁小屁孩当他老师?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答应好不好?他方世友要是还有骨气,就应该直接拒绝。
谁想到……
方世友又是“扑通”一下跪在财宝的宝宝椅前,“砰砰砰”给财宝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在上,徒弟方世友给你磕头了。”
郑寿:???!!!
要不要脸?啊?说好的傲气和骄气呢?
对着个两岁娃娃,你是说磕头就磕头啊!你刚刚妹妹哥哥的,不是叫得很起劲?还让妹妹跟你混?现在呢?
财宝眨巴了两下大眼睛,然后小胖手一撩,很有架势地说:“平身。”
众人倒。
得,这是宫斗剧听多了,演上皇帝了。
方世友可不在乎财宝说的啥,他笑容灿烂地起身,凑到财宝跟前:“师父,以后有事你就吩咐,我一定指哪打哪。”
“好哒。”财宝笑眯眯。
这是……收下了?
嗯呐,收下啦。
财宝姐伸手拍了拍方世友的脑袋,方世友跟个大狗狗一样,又听话又乖,任拍任摸,还朝财宝笑得极甜,态度极好。
郑寿辣眼睛地挪开不看,但心里头很是不高兴。
家里传下来的规矩,一代就收一个徒弟,这就……打破了?他以后还怎么有脸下去见祖师爷?他爷爷会不会揍死他?
陈川低声对他说:“爸,这是好事,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郑寿一瞪眼:“哪好了?”
老祖宗留下的规矩,都没遵守,这往重了说,就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
陈川朝他眨眨眼:“你想啊,财宝要是做了方世友师父,你跟他爷爷变成了什么辈份?”
郑寿一愣,再一想,是啊,财宝是方世友的师父,那他不是平白比方致尧那老小子,高了一辈?
以后方致尧见了他,得行晚辈礼!谁让他的宝贝孙子,不争气呢。
这样一想,郑寿突然心情变美了。
“再说了,你看,师门要兴旺,就得多收点人啊,不然总是一代单传,什么时候才能振兴?”
郑寿:……
你别说,怪有道理的。
“你放心,你跟小溪不能乱收,你们就不收。我们财宝荤素不忌,保证收他百个千个徒弟,以后振兴师门的事,就交给她吧,妥妥的。”
百个?千个?
郑寿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干脆直说,给钱就收得了。”
“那不至于。”
“就是!”沈溪接过话头:“至少得给很多很多钱。”
夫妻俩默契地一击掌。
“噗!”郑寿一口老血,这对夫妻,还要不要点脸了?这种话,是怎么好意思就这样说出口的?师门不幸,真是师门不幸啊。
算了算了,郑寿转过身,眼不见为净。
沈溪觉得自己是个很有原则,有很规矩的人,她对财宝说:“宝儿,人家拜了师,你要送拜师礼。”
“啥礼?”
“拜师礼。现在他是你的徒弟,刚刚给你磕了头,叫了师父,你得送他一个礼物。”
“哦哦~~”财宝恍然大悟,伸出小胖指头点点点,
然后就伸手开始掏兜。
陈川和沈溪目光热切地盯着那只掏兜的手,老实讲,财宝姐会掏出什么,谁都不知道。
她首先掏出的,是一粒石子,在手里盘了几圈,有点舍不得,放了回去。又扯出一条形状可疑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