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寻到了一老妪！”秦霄激动的撩开营帐，他正要向九方玄彧邀功，待进到黎夏营帐内，他竟发现，自己那不近女色的大将军，正端坐在小黎大夫的床榻旁，望神的盯着床榻上的小大夫。
秦霄瞪大了眼眸，他的嘴因为惊讶都要合不拢了。
平日怎么没发觉将军好似对小黎大夫格外关注？
将军他不喜女子，难不成……
秦霄赶紧摇了摇头，打住了自己的臆想，不敢继续往下想。
他可不能非议将军。
哪怕是在心里腹诽也是不可以的。
“秦霄，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九方玄彧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紧盯着自己，他拧着眉，抬眸看去，就看到秦霄以一副见鬼的表情望着自己。
秦霄闻言，赶紧回过神，他舔了下唇，咽了咽口水，他有些心虚的垂下了眸子，“将军，我是想来告诉你，将军命属下找的人，属下找回来了，不过……”
他抿了抿唇，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秦副将，你有事就直说，莫要这样吞吞吐吐的，你当知本将军最不喜人说话时说一半留一半。”
九方玄彧眯着眸子道。
“是，将军。”秦霄听到九方玄彧的话，他双手抱拳，弓着身子，张嘴回道：“属下在方圆几里仔仔细细的找了一圈，就只找到了一位过路的老妪，我想着将军又比较着急，如果属下去城内寻一女子再回来，来来回回的须得耽搁不少时辰，所以属下便想着节约时间，就带着这老妪归营了，反正她们性别是一样的，无非就是年纪大了些，应当是不影响的吧？”
他抬了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九方玄彧一眼，舔了下唇，张嘴试探的问道。
九方玄彧看到秦霄没底气的样子，他抬了抬眉。
他都已经有胆子先斩后奏了，难道还怕自己怪罪他？
不过现在是为了搞清真相的时候。
虽然他用了歪理，但秦霄有一句话说的不假。
老妪虽年纪大了些，但毕竟也是女性。
而且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处。
万一真是军医误诊，黎大夫并不是女子，年纪大的老妪估计都能充当他阿奶了，也就算不上谁占谁便宜了。
“行了，你所说的那人现在何处？把人带来，这就没你的事了，本将军看你这几日枪法退步了不少，待把人带来你就回校场训练去，未到天黑，不准回营。”九方玄彧张着嘴，语气淡淡道。
秦霄听闻此言，他一张脸立马拉了下来，“啊，将军，不要啊……”
“秦霄，你若是同本将军讨价还价，那你便练到明日天明。”
九方玄彧仿佛秦霄肚里的蛔虫，不等他把话说出口，他便已然猜到了秦霄的下文。
他像是吃定了他似的，幽幽的开口。
“不不不，将军，你莫要误会，属下没有要讨价还价。”秦霄瞪大着眸子，他的头摇成了拨浪鼓，“将军，属下这就去精进枪法。”
他生怕九方玄彧会加大他的训练量，话音刚落，赶紧撒腿，朝着营外跑去。
秦霄边跑，声音边由风传送到了黎夏的帐中，“将军属下待会儿会让其他人把人带来，我就不过来了，我现在就听将军的话，去校场训练去。”
笑话。
将军鬼面罗刹的名声在民间可是响当当的。
自己又不是傻子。
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片刻后。
“将军，秦副将让属下携一老妪前来觐见将军。”
秦霄前脚刚离开不久，营帐外就响起了另一位将士的声音。
九方玄彧听到外面的声音，他扭头看了眼床榻上的黎夏。
她的脸因为高热而发烫。
其实之前他有关注到黎夏在长相这上面就不同于一般的男子。
那时九方玄彧不是没有疑心，只是他想着，或许是黎夏是大夫，所以她身上没有一般男子有的男子气概，也属正常。
他就没有往黎夏是女子这方面去疑心。
“你让她进来，不用跟随，就守在外面，没有本将军的吩咐，不准放任何人进来。”九方玄彧轻启薄唇，嗓音冷冷道。
“是，将军，属下遵命。”
营帐外头的将士点了点头道。
“老……老老妪……见……见过将军。”
老妪颤抖着双腿，缓慢的移着步子走进了营帐，她只是扫到一眼九方玄彧坚挺的后背，便立马垂下了眸子，老妪低着头，声音哆嗦的向他行礼。
九方玄彧在百姓中的名声分为两极化。
有很多百姓认为他是个好的将领，从不会有意杀戮无辜百姓，哪怕是占领了敌方城池，他亦会将城中百姓视为自己的子民，确保战火不牵连他们，让百姓身处战火，却也能安居乐业。
而另一方面是针对他形象上的。
有人目睹过九方玄彧头戴鬼面的样子，少部分人便在人群中传播，他既号称鬼面将军，想必也是人如罗刹。
当然。
很多东西都是由百姓口口相传，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无人知晓。
“咳咳……”
九方玄彧出了老妪话语中的恐惧，他清了下嗓子，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温度一些。
“老人家莫要害怕，本将军不会伤害你的。我有一事想要拜托老人家，只要事情完成了，我便会命人送你出营，绝不会让人伤你一分一毫。”
为了让老妪安心，他张嘴向她保证。
老妪闻言，她悄悄的抬起浑浊的眸子，打量了一下九方玄彧。
虽说他脸上的面具确实挺瘆人的。
不过他说的真诚。
老妪心中的惧意也减少了不少。
“将军，老妪我就是一普通老婆子，我能为将军做何事？”她有点疑惑的问道。
九方玄彧张了张唇，将事情与老妪说了一遍。
老妪有些意外道：“只是这么简单？”
“没错。”九方玄彧点了下头。
“好，将军放心，老妪晓得了。”
九方玄彧将老妪留在了帐中，他迈着步子去了外面。
过了一会儿。
“将军。”老妪抬手撩开营帐的帘子，探出了半个身子。
“你先下去吧。”
九方玄彧见到老妪出来，他朝着旁边一位将士说道。
“如何？”
等到周围无人后，他才开口问向老妪。
老妪眨着眸子道：“回将军，榻上之人确实是一位姑娘，不瞒将军，老婆子我本是一名接生婆，我干了一辈子接生行当，半生都在和产妇打交道，我一靠近那位小公子，老妪就嗅出了她身上那熟悉的味道，甚至不用解衫确定，我便能断定她的真实身份。不过为了确保万一，老妪还是有照将军所言，确定过了。”
她抬眸看向九方玄彧，肯定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