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呀，我只是个中学生，那是高等物理好吧。”
陆压仰起圆脸，委屈地说道。
张哲翰没好气把他扔回装备栏，问非非：“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也不清楚反物质的触发原理，人类还从来没有过相关研究成果。从现象推测，可能触发需要满足一些条件，比如攻击或防御状态。物理学需要进行实验，建议您多测试。】
测试个毛啊，这也太悬了，触及身体的一瞬间万一蹭破点皮怎么办。
还是想办法刷点基因值，把那些负号抹了吧。打不过敌人没关系，被一个小创口搞死就太冤了。
可上哪儿刷基因值呢？
这个赤级副本不像以往见过的副本，除了戈壁沙漠就是干巴巴的城市，根本就没有那种刷分的大森林。
这不合逻辑，既然是副本就一定有练级的地方。
也许……
这个副本里没有政府，没有法律，是不是意味着它奉行的只有丛林法则？
张哲翰突然明白了，副本在鼓励弱肉强食，鼓励你杀人！
所有Npc就是行走的基因值，练级的地方就在一座座城市。
不同之处在于，赤级副本起步天极境，天极境天行者在面对天极境Npc大多只能躲着走，能活下来就已是奢望。
而能刷级的诸天境们又被丰厚的奖品所吸引，注意力根本就没在刷分上，不同势力的天行者反倒成为杀戮的目标。
想通这一点时，张哲翰已坐在神庙广场中央凸起的舞台前。
身旁跪坐的两三百人还在低头祈祷，不知死之将至。
杀的不是中国人，张哲翰心里没那么重的负担，如果误杀了天行者，那也是不得已的事。
刷基因值的要点在于，决不能使用规则类武器和技能，还不能让小屁孩出手，否则前功尽弃。
非非说得对，先要进行杀人实验，搞清楚在什么情况下会触发反物质攻击。
越绝剑杀人会触发是第一时间就证实了的，被攻击也会触发，证据就是波特曼带来的两名天极境，日常行为应该不会触发，因为拥抱抚摸艾曼没事。
所以现在唯一需要确认的就是不使用技能的攻击，包括徒手攻击和武器攻击。
想到这里，张哲翰挥拳向身边的男人打去。
噗。
那男人就像一堵肉墙，拳头打在胸前，男人完全无感，还在咪咪呒呒祈祷，震都没震动一下。
还和1级一样，打人就像挠痒痒，说好的力量值3218呢？
拳击无效，可为什么“如封似闭”又有效？
张哲翰化拳为掌，一记赶山鞭拍在肉墙上。
没听见嘭的一声，就像打在云上，有一点阻力，但几乎没感觉。
肉墙还是没事，张哲翰一愣。
此时壮汉另一侧迸发出一团光，挨着他坐的另一个汉子骤然消失。
我靠，这就是兰陵王面具的“隔山打牛”？
看来不是掌击管用，而是无极九式。
张哲翰取出天象雷戟，往左边的男人猛扎，体力条瞬间拉满，但男人一动不动，还是挠痒痒。
灵光一现，站起身，天象雷戟暴长，双手持戟，一记大漠孤烟直奔男人刺去。
男人没事，他的另一侧迸出一串光球，隔着他的三人被同时消掉。
又是隔山打牛。
无极九式和空手道、拳击不一样，是技能而非格斗术。
高家枪法也和刺击术不同，同样是技能。
无极九式是技能，高家枪法也是技能，越绝剑同样是技能。
实验结果，只有使用技能才会触发反物质攻击，3218力量值是针对技能而言的。
没想到久已不用的格斗技能在负级会焕发出第二春，这么有用。
“杀人啦！”后面有人大叫。两三百人齐齐回头。
张哲翰横戟喝道：“天行者速速离开！”
人群中两道黑影掠出，一闪不见。
十几个人扑来，张哲翰一抖戟尖，雨散寒芒，金鸡乱啄，向四面八方持续使出。
戟尖所至，一团团光迸发，就像除夕夜的烟花，十几秒钟过后，舞台前已空无一人。
麻烦在于，被刺中的都没事，攻击都被转移到其他人身上，最后一位怎么刺也杀不死。
张哲翰灵机一动，调转雷戟往自己头上砍。
雷戟的月牙锋刃劈在面具上，没感到丝毫震动，最后那人被劈成两片“光化”。
广场上的其他人发声喊，四下逃窜。
“呸！”
伴随着一声震撼人心的叫声，人群中蹦出一名身材矮小的壮汉，挥舞一根狼牙棒，疾扑而来。
张哲翰一看来势汹汹，想到兰陵王面具的“隔山打牛”，又朝自己砍了一戟。
诡异的事发生了。
壮汉脸上挨劈，他并没有化作一坨光，只是仰了仰头，壮硕的躯体继续往前扑。
反物质怎么失效了？
一愣神间，壮汉已扑到眼前，面目狰狞，狼牙棒当头砸下。
“嘭！”
小屁孩出手，壮汉化作一团血雾，随风飘散，狼牙棒掉在地上，发出当啷啷的刺耳声响。
他这一出手又打掉800基因值，张哲翰气愤地唤出陆压，“你捣什么乱！”
小屁孩委屈地瘪了瘪嘴：“不是啊，您看看您的等级。”
张哲翰一看光幕，已经回到了1级，鸿蒙境。“抗力”回到了200，不知道为什么，“力量”还是3218，“速度”2198，“敏捷”1202。
基因值已经是正数218，如果加上刚才消耗的800，这一波除了还清负数，还赚了1018。
正因为回到1级，反物质失去作用，才再次触发了陆压的护主模式。
好歹去除了“创口魔咒”，不会因为一个针眼就噶。
好不容易回到正级，新的纠结又来了。
没了反物质加持，技能威力大减，刷Npc成了问题，再加上小屁孩不时掺和一下，想积累基因值太难了。
杀人不是问题，后羿弓腾腾两下，像刚才那么多人就能瞬间清光，可那是规则类武器，是基因值的消费者，一波下来肯定又回到负数。
这可咋整。
从最后一枪看，技能还有杀伤力，规则类技能不能用，还有那么多无无境技能和武器呢。
这面具操作起来太别扭，既然回到了正级，也不用再戴了。
张哲翰卸下面具，笑嘻嘻道：“小屁孩，商量商量呗。”
陆压警惕地看着他：“一看你这嘴脸就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和大人说话呢，”张哲翰换了副表情，“你能不能不使用拂尘技能杀人？”
陆压果断摇头：“不能，解锁之前我只能使用这个。”
张哲翰大失所望，正要把他扔回去，他却说道：“不过嘛……”
“不过啥，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小屁孩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如果能有一种没有境界没有技能没有属性没有功能的武器，我就可以不使用拂尘。”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没有”，圆眼睛滴溜溜乱转，摆明了出难题。
“哈哈！”张哲翰笑道，“小屁孩，你完了，我这儿刚好就有！”
说着取出一柄水晶刀扔给他，“你看看这把刀行不行？”
陆压伸手接住，满脸惊讶，在他的认知里，这种武器不可能存在，“你作弊！”
哪里是我作弊，是约柜作的弊，张哲翰大爽：“反正啊，话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从现在开始，你只能用这把刀。”
陆压噎了噎，无奈道：“好吧，不过话说在前头，不能保证一击必杀。”
看他终于妥协，张哲翰松了口气，“行，一言为定。”
俯身捡起狼牙棒，居然有信息：
■ __
【名称：贝斯棒】
【类别：武器】
【属性：？】
【适用：？】
【等级：？】
【功能：？】
【技能：？】
【状态：不可装备】
【备注：古埃及神话中的喜神贝斯（bes）的武器，传说贝斯常用一声豪情万丈的“呸”字魔法震慑敌人。】
■ __
原来这广场也有隐藏剧情，不过这棒子好像没什么用。
张哲翰把狼牙棒随手扔给陆压，把他顺回装备栏。
阿玛纳城的基因值刷得差不多了，得去另外一个地方找肉。
早知道就不把王冠炼出来了，那样每天副本自动刷新，肉肉又会重新出现，取之不竭。
从储物舱取出艾曼抱在怀里，运起天梭，倒计时5秒。
5,4,3，……
就在这时，神庙石门飞出一道身影，精准地扑来，手中短刀黑光闪闪。
绿光一闪，噗！
袭击者胸前开出一个血洞，惨叫着坠落。
倒计时归零，张哲翰抱着女人站在耶路撒冷城外的旷野。
艾曼揉了揉眼睛，醒了，“这是哪儿啊？”
“继续睡吧。”张哲翰说着，要把她放回储物舱。
“别，透透气。”艾曼挣扎着落地，“刚才发生了什么？”
张哲翰揽住她的腰，淡淡道：“没什么，管家的人被我杀得差不多了。”
艾曼将信将疑：“是不是哦，没吹牛吧？”
张哲翰没在意，“我正要问你，为什么只要你一出储物舱，就会把管家的人招来？”
“哦，这个啊。”艾曼打了个哈欠，“我用的是龙界的天行者系统，安装之后无法卸载。”
张哲翰不解道：“那也不至于总被发现啊，再说你现在是被封禁状态。”
“这个系统和一般的天行者系统不一样，是布莱曼特意找蒙哥马利设计的，正常状态能相互看见，现在我被封禁，看不见他们，但他们还能看见我。”
张哲翰想起自己的系统就是盖茨专门设计的，明白了怎么回事，取出一枚晶片递给她，“你试试能不能装上，覆盖或替换那个系统。”
艾曼握住晶片大约20秒，摇了摇头叹气道：“不行，封禁状态，什么都没反应。”
也对，张哲翰吻了她一下，“别担心，出了副本我找人给你解。”
“太难了，唉……”艾曼黯然道，“能做你的女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多了没用，张哲翰把她放回储物舱，柔声道：“接着睡吧宝贝儿，一切都会好的。”
艾曼躺在垫被上，拉过被子盖好肚子，动情地说道：“我爱你。”
张哲翰觉得，直到这一刻，信任才真正建立，她才真正成为“我的女人”。
沉沉夜幕将橄榄林染成焦黑的剪影，狼的嚎叫从极远处传来，拖曳着尾音消失在风里。
旷野的灼热褪成彻骨的凉，被战斗耕耘过的黄土腾起的半死不活的尘埃，干燥的风卷着沙粒，在龟裂的裂痕里塞满孤独。
张哲翰在消失的大路上踽踽独行，原本只要一秒钟就能抵达城门，他却宁愿一步一步走五分钟。
他在等小狐狸回来，从来没进去的地方，一定要知己知彼，至少知道敌人在哪里。
石灰岩城墙在夜色里泛着青灰，塔楼顶端的烽火早已熄灭，只余守夜人腰间的羊皮灯在石径上投下摇曳的光圈。
城门洞的阴影里蜷着三个乞丐，破羊皮袄裹着的瘦骨在夜风里打颤。
其中一个忽然支起耳朵，听着渐渐走近的脚步声，用肘尖捅了捅同伴：\"有人来了！会不会是张翰啊……\"
一个沙哑的声音打断道，\"别叨叨了，张翰何等厉害，怎么可能自投罗网，要来也不会走城门。\"
“我听到逃回来的波特曼天督说，他被神附了体，连他都差点丧命。”
“所以啊，别当炮灰了，遇到他就赶紧跑，小命搭在这副本里不值当。”
“嘘~~”
三人极有默契地噤声，转过去冲着墙装睡，胆大的那个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看见了正在踏过眼前石板路的脚。
直到沉稳的脚步声远去，三人才重新聚拢，偷看的那个乞丐说道：“肯定是他！”
“那，那怎么办？”
“逃吧，还能怎么办，管家的卫队几乎全军覆没，咱们还留在这里等着送菜？”
“至尊主怪罪下来怎么办？”
“理由到时候再编啊，快走！”
三人钻出门洞，头也不回地朝橄榄山的方向跑去。
穿过城门，张哲翰站在一个岔路口上，正不知道该往哪儿走，肩膀一沉，小狐狸回来了。
“看见那个圆顶了吗？”
张哲翰抬头望去，城市的正中央，确实有一座圆顶建筑，金色的圆顶在月光下流淌着冷冽的光，仿佛被凝固的月光浸透。
“那就是大卫王圣殿，以它为中心有一个类似王宫一样的内城，叫大卫城，”小狐狸继续说道，“蒙哥马利、藤原仲满和管家全都在里面。”
张哲翰诧异道：“全在里面？他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