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河没回应，只是坐在另一侧贺尔的床边跟顾明媛中间隔了文理的床：“我们以前很熟吗?”
顾明媛点头：“非常熟，我亲你比亲我哥哥还亲。”
“你哥哥。”王熙河重复。
“顾明睿，你们小队的医疗兵。”顾明媛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王熙河笑一下，看来除了他，谁都知道这个顾明睿啊。
“那你既然知道我的情况，也知道我的身体数据，那你要不要跟我说说…我以前的事情?”王熙河冲人笑。
顾明媛弯了眉眼：“没问题。”
王熙河勾了勾嘴角忽然笑出来：“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吧?”
顾明媛看了看王熙河：“嗯…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但是你从来没有夸过我聪明，小时候我哥哥带我回家的时候，你都是一边给我讲一些我不知道的，一边说我笨得很。”
王熙河眨了眨眼睛：“行，那我们就先问第一个问题。家，我家在哪?”
顾明媛对于王熙河不知道怎么衔接到的这个“行”还是有点茫然的，又听到他的问题以后，有点茫然似的，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熙河哥哥家里在哪里…我们一起走到路口的时候，各家各户就会有司机接回去了。”
“那你肯定见过我的司机?”王熙河追问。
顾明媛追问：“熙河哥哥，那时候我才几岁，问题可以这样问的吗?”
王熙河看着顾明媛，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可能按照顾明媛的意思就是他的确不能这样问问题，但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问问题。他有时候会细细查看手表里给的资料，军报，新闻，历史，然后会可以寻找一个姓王的人，呵，姓王的人。什么时候开始这般渺茫的基础也能成为王熙河的希望。
他想拿回自己的记忆，但是如果渐渐单单做些什么是肯定拿不回来的。甚至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记忆真的是不可控因为造成的还是认为因素造成的。江北经常把他拉过去给你做测试，测试记忆到底有没有恢复的迹象，那些举动里似乎带着着急，但却不是正面的着急。
王熙河总觉得，他们似乎都知道他为什么失忆，并且那些检查的举措不太像希望，倒像是等待。
“咚咚咚。”
王熙河转头看向门的方向，看了看顾明媛：“你跟教官说你到我这儿了吗?”
“没。”顾明媛偏头看王熙河：“我又不被限制人生自由。”
顾明媛抱着三月起身去开门，神色轻松又自然，可这无形间似乎又给了王熙河一些压力。
“明媛，你哥哥的通讯请求。”门外站着是花要，王熙河听到声音以后急忙起身：“花要哥。”
花要看着王熙河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让王熙河压下他眼睛里的不满。可王熙河似乎怒意更盛，他实在不知道这位顾明媛的哥哥不大可能是大他一两岁的年纪，却要花要亲自跑来送通讯仪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教养。
王熙河心底暗暗评价一句，皱眉看顾明媛。
如果他刚刚说对顾明媛还是毫无感觉的话，那现在“爱屋及乌”已经对顾明媛也没什么好感了。
顾明媛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语气也不自觉开始严肃起来，看着王熙河不悦的眼神以后便一本正经地对着通讯仪像是专门说给他王熙河听似的：“顾明睿，你怎么能让花要哥替你送通讯仪?”
通讯仪那侧的声音王熙河听不到，不过只能看到顾明媛笑意吟吟的眼睛。
花要很快就离开了，其实还是处于王熙河的角度上，于公于私，王熙河都应该主动接触一下顾明媛，对他有好处。
“熙河哥哥，我哥说会过来，大概不到傍晚的时间就能过来。”顾明媛走到王熙河身旁，莞尔一笑：“你不要生气，我刚闭关出来，第一个人见的不是我亲哥哥，却是先来看熙河哥哥，我亲哥哥自然要闹一下小孩子脾气的。”
王熙河眼间的神色依旧不满：“所以差使花要哥吗?”
顾明媛笑了笑，并不尴尬：“虽然熙河哥哥的事情我知道不太多，但是我可以给你讲讲我亲哥哥。那会儿你和我哥哥每天放学都走在一路，你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才是。”
王熙河没说话，自然是愿意听的。
“我亲哥跟我说，你当时愿意跟他走在一起，全部都是因为我。说你大概是没有见过我这般黏人的小姑娘，大概你们学校比较特殊，连女老师都很少，我们学校那会儿也没有男同学，但是成年男子并不少见。然后我每次去接你，你都会跟我哥走在一起。我那会儿还小，扬言喜欢你，我哥说你也挺喜欢的。但是在学校里，我哥是比你大一届的，那会儿你连大东哥都不怕，但是你似乎挺怕我哥哥的。”顾明媛这会儿没在笑了，大概是担心王熙河心思敏感觉得那笑来路不正是嘲笑的意思，所以顾明媛压了压嘴角一本正色：“我哥从小带着我上山采药，所以他面对各种问题都能临危不惧，加上天生性子十分冷，做事又十分果断，我听说他不知道在学校里做了什么事情，忽然就没有人敢走近他了。”
王熙河蹙眉，心想，我会怕一个同龄人，那他有多厉害。
顾明媛顿了顿，似乎想让王熙河先回忆一下，只是王熙河眼睛转了一圈却还是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摇了摇头不再想：“你继续说。”
“小时候我哥哥要护我安全，所以他在某些时候必须果断杀伐，在山上会遇到一些不怀好意的野兽。我们还小，并不知道暗处有人保护我们…所以我哥哥渐渐就不爱说话了，但是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没有废话。每一句话。”顾明媛刻意强调。
“所以你哥哥现在变得更厉害，就能…”王熙河一边解释，一边可以耸了耸肩：“这样为所欲为。”
耸肩并不是一个礼貌的姿势，顾明媛的眉几不可闻地皱了皱，却还是被王熙河敏锐地发现：“你先回去吧，我要换衣服准备训练了。”
顾明媛这下不高兴了，压了嘴角，点头：“熙河哥哥再见。”
笔尖徜徉在热血的青春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