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剑皱着眉头，将手掌缓缓伸了过去。
李子烨神色凝重，也是轻轻抬起了手掌。
双掌接触瞬间。
方剑眼眸中浮现无数神秘古文。
一时间。
方剑的意志被拉入一片黑白交汇的空间之内。
在那空间内，有无数古文不断飞旋。
那古文每一枚，都蕴含着天地至理。
每一枚，都有着逆乱轮回的恐怖神威。
方剑伸出手掌，想要触碰那些飞旋的古文。
不料手掌才一碰触到古文，那古文便是化作星辉消散开来。
星辉落在方剑手掌上。
令得手掌的肌肤忽而苍老，忽而白皙。
“这力量……”
“我曾修行过。”
“黑白，象征着生死。”
“这无数古文，阐述的是这天地的生死之道。”
……
方剑缓缓闭上双眼。
他将心神，融入古文，追溯这古文的所阐述的天地至理。
生死之道。
他于陨神海所悟。
后于星罗宗为破神剑之境而舍弃。
当初的他，被愤怒蒙蔽心神。
为求最大杀伐之力，将杀戮战意爆发到极致，舍弃了诸多。
如今再度接触这生死之道。
经历罗浮覆灭之祸。
他对生死的感悟，更为透彻。
无数画面如走马观花浮现在方剑脑海中。
星辰阁生死之战。
无数星辰阁弟子陨落在幽狱族的魔威之下。
那悲惨之景，让方剑神伤。
后于焰家。
为救焰月姬，焰家大长老施展焰家禁术红尘赋。
双眼泣血，屠戮自家后辈。
悲壮之举，撼人心神。
大婚之日，魔尊来犯。
无数心怀大义的修士，为除魔卫道，前赴后继共踏黄泉。
山河尽血色，苍穹亦悲鸣。
血海尸山中方菲自裁于鸿蒙紫剑之下。
……
一切的一切，就那么清晰得浮现在方剑脑海中。
两行清泪，不自觉得划过脸颊。
一股凉意从心脏处蔓延全身。
让他整个人如坠黄泉。
“存在便为生。”
“消亡便为死。”
“世间万物，没人能真正遁出生死。”
“因为生，故而死。”
……
方剑缓缓睁开双眼。
此刻。
他的眼眸有黑白二色交汇。
他悟了，也哭了……
“原来，世人一直看不破的东西，竟是如此简单……”
“可惜。”
“如此简单的道理。”
“我却让付出了所有，方才有所感悟。”
“这便是修士的代价吗？”
“人生之途，终归于孤寂……”
“道路之上的一切，仅仅是参悟这天地大道的代价吗？”
……
方剑冷笑道。
这一刻，他心中没有丝毫喜悦。
甚至来说，若有可能。
在九十余年前，他并不想去拔出那柄改变他一生的剑。
他当时永远不会知道。
自己向往的道路尽头，只有自己……
如今他明悟了，但是已经晚了。
这条路，不可能再回头了。
便是知道这道路尽头只有无尽的孤寂。
但是他也只能冷着心，一路走下去。
因为他早已经无路可走……
“世人向往修炼界。”
“只有当他们踏入其中，方知其中恐怖究竟几何……”
“修士……”
“这天地，最耀眼的人，亦是最悲剧的一群人。”
……
方剑无奈叹息道。
却不知。
此时的他，已经离开了那神秘空间，回到了现实。
“看来，对于生死，你有自己的感悟。”李子烨捋了捋胡须，心情复杂道。
当初的他领悟生死之力，是依靠着自爆后那段奇幻之感。
经历生死，故能看破生死。
但是即便如此，他亦耗时足足三十余载。
而方剑。
仅仅半日，便将其洞悉了。
方剑能成为罗浮界覆灭后，踏出封魔域的人。
其悟性自然无须多说。
但是想要领悟生死。
便要见过生死。
能在半日时间内，洞悉生死。
方剑所经所历，方是他领悟生死的底蕴。
半日悟生死。
他的过去，常人根本无法想象……
听着李子烨的话语，方剑不由自嘲得笑了笑道：“经历不同，感悟自是不同。”
随后他手掌轻轻抬起。
在那手掌中，有无数古文缓缓浮现。
这古文于先前的古文，同出一源，却又指向另一个领域。
这是《觉命仙经》！
李子烨神色骤然凝重起来。
望着方剑手掌内浮现的古文，他能感受到体内《生死仙经》的躁动和喜悦。
许久之后。
李子烨方才点了点头道：“收了吧，我已经将其全部记下。”
方剑的《觉命仙经》不同于他的《生死仙经》。
在那古文内，所存在的大道至理，极为稀薄。
想要领悟，怕是需要一段时日。
不过。
虽说这《觉命仙经》的大道至理稀薄。
但是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已经是极大机缘。
拥有两部仙经。
他的必死之局，或许将会有破解之机。
“若是有朝一日，你能找到真正烙印《觉命仙经》之地。”
“窥得其内天地大道。”
“你的成就，将前无古人。”
……
李子烨看着方剑，凝声说道。
九大仙经，得其一，便能傲视苍穹。
方剑一人独揽两部。
李子烨难以想象，日后的方剑，会成长到何等恐怖的地步。
“世事无常，任何没有发生的事情，现在下决断，都为时尚早。”方剑叹息一声，缓缓说道。
深藏的记忆被挖出来。
此刻的方剑，没有了方才向往无上之境的雄心壮志。
有的只有满腔伤感……
“得到《觉命仙经》，接下来的你，打算怎么办？”方剑问道。
李子烨说他寿元将近。
如今获得《觉命仙经》，他想知道，可有存活下去的可能。
“看到了一些东西。”
“可惜模糊不清。”
“若你早来几年，或许我还能逆天改命。”
“可惜，你来得太晚了。”
……
李子烨脸上带着笑容。
虽然话语无奈，但是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惧怕。
似乎对于死亡，他早已经失去了敬畏之心。
亦或者说，他早已经有所觉悟。
“我会为你将这天临域全部归于万法门之下。”
“不过在此之后，我便会离去。”
“且。”
“我有一个条件。”
……
得到《生死仙经》，方剑决定帮助李子烨完成称霸天临域的事情。
九大宗门他无惧。
最让他心中忌惮的是那尊矗立于天临域正东方的庞然大物。
天临宗。
这个庞大的宗门，即便老祖陨落，其实力亦没有多少损耗。
想要真正一统天临域。
这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如今的方剑，需要一个名震沧云的机会。
而这一统天临域，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什么条件，你说。”李子烨很是随意道。
在他心中。
只要方剑肯出手，那么这件事情就容易了太多。
毕竟。
方剑的实力，他心中有些猜测。
方剑望着李子烨，随后一字一顿道。
“我在天临域，我便为万法门之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