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从来都是形势比人强，当初五万蛮兵出山的时候，石虎也曾信心满满，自以为能够一举拔城！
可现在攻守之势互换，再要继续坚持下去，指不定就要被敌军一网打尽了！
第二天一大早，石虎满怀恨意的看了一眼临沅城，立马带兵折返沅陵县。
从临沅城赶回沅陵县，如果急行军只需要两三天即可到达。
因为担心吕军骑兵追上来，所以石虎等人离开大营之后，很快就直奔壶头山方向。
建安五年，十月初一，壶头山外。
“报！几位大王，前方不远处就要入山了。”
“前方兄弟们请示，咱们是走水路，还是走山路？”
从壶头山去往沅陵县，一共有两条路可选。
第一条就是走山路，直接越过壶头山，当初五万大军出发的时候，走的就是这条路。
但是山路崎岖难行，也就是这些蛮兵经常在大山之中生活，所以才能勉强通过。
若是换了汉军士卒前来，因为走不惯山路，其实是很难通行的。
至于另外一条路，是从壶头山北部的沅江之上，乘坐竹筏等物涉水而上去往沅陵县。
可现在回去，是逆水行舟，而且短时间内，上哪准备这么多小船竹筏？
石虎面色阴沉的开口道：“走山路吧，后方敌军就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呢！”
“只要进了山，他们自然就跟不上了！”
乌尔突点头道：“走山路确实比较稳妥一些，水路的话，一来是我们现在没有这么多小船竹筏。”
“二来则是，这逆流而上其实行进速度也不会太快。”
“最后就是，眼下已经到了冬月，天气寒冷，江面之上潮气太大，只怕军中儿郎未必顶得住！”
沙摩柯点头道：“传令，告诉前方兄弟们，准备入山！”
壶头山上，吕军驻地。
曹沫在武陵郡多年，早已经算上此处地头蛇了，他对于郡内的山川地理，早已经非常熟悉。
当初五万蛮兵浩浩荡荡奔赴临沅城的时候，曹沫带着自己手下三千人，直接越过沅江北上数里，然后又绕路进入壶头山。
因为准备充足，再加上石虎等人气势正盛，根本没有料到吕军在这个时候还敢分兵。
所以曹沫所部三千军，这几天一直都在壶头山高处布置防御工事！
最开始的时候，曹沫是想要挖掘壕沟阻挡敌军向前。
然后在壕沟两侧布置强弓硬弩，再加上巨石滚落进行拦路。
可惜山石太过坚硬，挖了半天也就是凿个坑而已，想要挖成壕沟实在太难了！
所以曹沫只能转变思路，一边在山路两侧的高处设置强弓硬弩。
一边在山路之上布置防御工事，用重重鹿角进行阻拦。
最后则是提前将一颗颗巨石搬到高处，只等到敌军赶到之后，再从上而下用滚石去进行阻拦！
经过连续两三天的布置之后，防御工事终于基本成型。
就在曹沫跟副将周昌查漏补缺的时候，忽然有斥候从山下气喘吁吁飞奔而来。
“报！将军，前方斥候探报，敌军已经入山了！”
曹沫跟周昌对视一眼之后，立即开口道。
“敌军总兵力约有多少人？是否携带重型武器？”
斥候抱拳道：“敌军队伍太长分的太散，没办法仔细统计，粗略估计约有三万余人。”
“看起来他们应该是在临沅城那边吃了败仗，一个个全都是无精打采的，并无携带什么重型器械！”
曹沫精神一振道：“传令，让将士们准备起来，绝不许一个敌军从此处通过！”
周昌抱拳道：“末将遵命！”
周昌是已故长沙郡都尉周宝的族弟，在吕军彻底统治荆南四郡之后前来投效。
因为周家本来就是荆南豪族之一，再加上他们这么识相，所以吕布便安排周昌前来曹沫麾下听调。
半个时辰之后，石虎和沙摩柯等人，终于带着数万残兵全部入山。
抬头看看前方天色，沙摩柯抹一把汗开口道。
“再过不远，就是壶头山最高峰了吧？咱们加把劲，说不定天黑之前就能出山！”
石虎点头道：“汉军现在，估计已经到了山外。”
“不过就凭他们的脚程，肯定追不上我们！”
“只要咱们继续往前出了山，估计后天一早差不多就能返回沅陵县了！”
乌尔突叹息道：“真是没想到啊，汉军守城居然这么厉害！”
“咱们五万大军出山，最终折损将近一万五千人，却连区区一座临渊城都未能攻破！”
“从今往后，只怕吕布肯定还会变本加厉啊！”
石虎冷哼一声正准备开口，忽然有一名斥候从山上急匆匆跑了下来！
“报！不好了几位大王，前方，前方山头之上有汉军拦路，咱们过不去了！”
石虎大怒道：“放屁！汉军都在咱们身后呢！什么时候绕到咱们前面去了？”
“你小子敢谎报军情，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石虎能够主掌五溪蛮部这么多年，当然不是什么顾头不顾尾的愣头青。
早在临沅城撤离的时候，他就已经留下斥候一直盯着后方敌军的动向。
虽然自己刚刚拔营不久，临沅城之中的汉军就追出来了。
可他们至少比自己慢了几个时辰，不可能绕到前面去的！
看到石虎盛怒之下就准备拔刀杀人，沙摩柯忽然大惊道。
“不好！咱们中计了！”
石虎皱眉道：“什么中计了？后方那些斥候又不是瞎子！”
“敌军追上来的时候，明明就在我们屁股后面，怎么可能一转眼就跑到前面去？”
“汉军打仗是厉害，可他们也不能飞过去吧？”
沙摩柯急声道：“临沅城之中，原本有兵两万人左右。”
“可咱们攻城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城内到底有多少人。”
“若我是那临沅城大军主将黄忠，完全可以在提前派兵出城，然后绕道北上进入壶头山！”
“如此一来的话，等我们撤兵入山之后，刚好可以前后夹击啊！”
被沙摩这么一说，乌尔突也是立马就神色大变起来！
对啊！前几天攻城的时候，只看到城头之上汉军数量众多，可他们到底有多少人，这个根本没办法统计啊！
想到此处，乌尔突忍不住颤声道。
“那现在怎么办？到底是一鼓作气直接冲过去，还是想办法转身逆战后方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