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因为谁也想不通,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忽然,莫寻眉梢一动,注意到了祭台上干尸那双眼睛所看去的方向。
那是一面空白的墙壁,上面没有符文。
只见他突然抬手一弹,一道灵力打入到墙壁当中。
紧接着,就看到墙壁上如同水波一般荡漾了一下,随后逐渐浮现出几行血色文字。
今有窃阵之徒陆明轩,悖逆道义,窃夺天机,以一己之私,陷我玄渊万千生灵于死地。
此债滔天,此罪难书!
故以我玄渊修士之血为锁,缚尔血脉,以亡魂之怨,刻尔神魂。
自此,凡承尔血脉者,必受折寿之刑。
汝辈求长生,便断汝辈长生路,汝辈望登仙,便折汝登仙桥。
纵有通天之资,亦止半途而夭,纵得旷世奇缘,终将盛年而凋。
汝族后人,永世铭记。
尔等多活一刻,皆因我玄渊白骨奠基,尔等每精进一分,皆负万灵未散之咒。
此咒,地老天荒,永世不灭!
这段话看似只是以文字的形式浮现,可在阅读的过程中,却感觉像是有无数冤魂在耳边低泣吟诵。
每一个文字,都像是由无数亡灵的鲜血所书写。
那些鲜血中蕴藏着浓浓的怨念。
这种怨念几乎如同实质,竟压得云舒瑶有些喘不过气来。
好在莫寻及时在她周身凝聚出一圈金色护罩,这才稍微缓解了一些。
与此同时,莫寻也开始审视这篇诅咒祭文。
从里面的内容不难看出,整个玄渊城的覆灭,与一位叫做陆明轩的修士有关。
在城破之后,此人便被当成了血祭对象。
以整个玄渊城生灵的血液和亡魂为咒怨,将其化为诅咒之力,施加到陆明轩及其后人身上。
而诅咒内容,也与云舒瑶家族所表现出的情况如出一辙。
只是这陆明轩和云家老祖,又是什么关系?
莫寻看向旁边的云舒瑶,见对方脸上同样是一副茫然,便知道这女人应该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莫寻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此人在被诅咒之后,其后人最终找到了一种解除诅咒的方式,那就是将诅咒之力转嫁,而转嫁的对象,却落在了你云家头上......”
莫寻这么说,并不是没有道理。
因为他记得云舒瑶之前说过,他们云家的家传绝学,是当初先祖从其他人手中交易而来,再之后,才出现了这种寿元诅咒。
云舒瑶赞同的点了点头。
她其实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但又该怎么化解?
莫寻又问:“你可知你云家当年获得阵道传承时的具体细节?”
云舒瑶摇头。
“家族中并没有详细记载。”
莫寻想了想,又说:“看来想要解除你云家的诅咒只有两个办法,其一,就是和当初的陆家一样,将这种诅咒之力转嫁到别人身上,其二......”
说到这里,他看向祭台方向。
“那就是按照血祭方式,将整个仪式反过来进行一次,或许会有用!”
“反过来进行一次?”
云舒瑶蹙起眉头,这种方法她倒是听过。
可关键是,怎么反过来?
即便现在身处血祭现场,她也完全不清楚整个诅咒仪式是怎样进行的。
须知,这里面一旦某个步骤错误,没有效果还是轻的,如果遭到反噬,那就麻烦了。
至于说莫寻所讲的第一种办法,她就更没有头绪了。
“前辈若是能帮晚辈家族解除诅咒,晚辈愿以家传绝学相赠,还请前辈施以援手。”
莫寻嘴角抽了抽。
他虽然清楚云舒瑶想表达的真正意思,但怎么听着,像是要将诅咒之力转移到他身上一样。
云舒瑶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原以为这上古阵法中会有大机缘,她也是想以此换取元婴修士的帮助。
可谁知这里面除了破败的城池与骸骨之外,什么也没有。
她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阵道绝学了。
不,其实还有一样东西!
想到这里,云舒瑶又补充说:“前辈,晚辈虽然修为不高,但身怀太阴素体,而且......而且......而且元阴尚存,如果......如果前辈有需要的话......”
说到这里,即便是一向大胆开朗的她,也不禁低下了脑袋,脸颊绯红。
但一想到自己所遭受的诅咒厄运,便又坚定的抬起头。
“晚辈......晚辈甘愿成为前辈的炉鼎!”
似乎这句话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勇气,在讲出来后,云舒瑶便感觉全身无力。
莫寻好似没有听懂一般,转身走向祭台的方向。
“前辈?”
这一幕下,云舒瑶反倒有些急了。
难道她就这么不堪,都已经自荐枕席了,人家还看不上?
莫寻停下脚步,但并没有转身。
“我不需要炉鼎!”
莫寻这话倒是不假,他的确不需要炉鼎。
而且他也从来没有修炼过某种双修功法。
再者,到了他这个境界,一个小小金丹,能对他的修炼有什么帮助?
似乎是觉得这话有些重了,莫寻又接着说:“肉欲交换这种念头,以后尽量还是不要有,因为但凡能接受这一点的人,在生死关头,一定不会选择救你......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那道挺拔孤单的背影,云舒瑶一时间有些恍惚。
当初在宗门内,有无数人都打过她的主意。
即便是她曾经无比尊重的师父,也多次有过这种龌龊的暗示。
可眼前这个男人,却似乎连想都没有,就这么干脆的拒绝了!
是她的姿色不够吗?
显然不是!
她云舒瑶虽然在修炼上平平无奇,可要论相貌,即便是放在整个天剑阁......不,是整个凌霄大陆,她都有着绝对的自信。
哪怕是那些大宗门的圣女、修仙国度的公主们,若是单纯只比长相,她也从来没有自惭形秽过!
可即便是这样,还是被这个男人无情的拒绝了!
原因无非就是两个。
要么这位前辈是个胸怀坦荡的君子,从来不屑于恃强凌弱,也不会将女子视为玩物。
要么就是......那方面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