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腹语？
不，比腹语更高级，因为别人听不到，指定的人才能听到的样子。
“你在跟我说话？”
为了确定，林幻用眼神询问了一番。
随即得到了肯定答案。
林幻瞬间就放心了。
不是她没有自信，虽然她跟楚胤学过一些棋，但都还没出师呢，哪里能随随便便跟人对弈？自己几斤几两还不确定，孙臻臻可是打小学到大的。
但如果有他在一旁指点江山，那她就不担心了。
所以林幻当即安慰林瑜，让她不用担心。
“各位，请容许我说两句。”林幻道。
随即也不等人同意，就直接道：“各位都在强调规矩与公平公正，那我心中也有疑惑，还请各位解答一二。”
“你有什么疑惑？”赵公子问。
他问这些话时，脸上表情甚至有点严肃，他已经摆出官家少爷的派头了，打定主意今日要让一无所有的林家付出代价，所以对林幻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换做旁人，只怕是要畏惧三分了，林幻却嘴角讥诮：“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日大家的质疑，我们林家姊妹也不会逃避，必然要坦然面对的。但我也需确认一下，这个所谓的公平公正体现在何处？在接下来的对弈里，倘若林家侥幸又赢了，大家是否又要质疑，让我们继续比下去？若是如此，那也不用比了，我们直接认输，因为赢不起。”
林幻这番话，也是十分犀利了。
经过林幻的提点，大家也恍然大悟起来。
就是啊，他们所谓的公平提醒在哪里呢？公平的底线是孙臻臻必须赢吗？一旦她输了，就要再比下去，那比来做什么？别人赢就是有猫腻，你赢就是理所当然？
换位思考，若今日不是林家姊妹，而是其他姑娘家遇到这种情况，是否也一样被欺负？
都不是当官的，没有那个特权，孙姑娘素日里的特权已经很多了，大家从前不说，是觉得她有才华有能力，有才华的人得到爱戴拥护是应该的。但别人偶尔才华一次，就不被允许了？
这是什么世道？
大家虽然不说话，但看向孙臻臻的目光也有些不友善起来了。
孙臻臻见状，恨不得用眼神剐了林幻，但还是淡淡然道：“你这话说得就夸张了，比赛从来都是公平的，不管是马球赛还是才艺，但有时候大家存在合理质疑也是有的，这种情况我从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你又何必说这样的话诋毁人？”
林幻和林瑜都是孙臻臻表姐，但她如今连表姐都不屑于叫，可见心中并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林幻笑：“所以，你也是质疑我姐的琴技不如你？”
孙臻臻被噎了一下，她心中当然是不服的，但又哪里能当众说出来？
“你们若是不想证明就直说，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到底是谁在顾左右而言他啊？林幻都佩服这种是颠倒是非的人了，也不多废话，直接道：“行，那咱们干脆直接一些，几局定胜负你们说了算，只是说清楚了，过后可不能再有变卦哦？”
就差点没有直接说她们耍赖皮了。
慕容明月自然是听出来了，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随即道：“说得对，不管比什么都得有个度，规定好了再说，否则中途变卦什么的，就有损公平公正原则了。”
“这是自然，难不成谁还会耍赖不成？”赵公子道。
慕容明月就笑：“既然赵家代表着公平公正，那就劳烦赵公子规范一下比赛制度，然后大家听清楚了，谨遵执行，不管过后谁输谁赢，都不可再有二话，如何？”
“这样好，确实也该赛前说清楚，不管谁输谁赢，都不能耍赖了去，输不起的人，最叫人看不起了。”
人群中有人这样说。
这话有点打孙臻臻的脸了，仿佛她如今就是输不起在耍赖似的。
孙臻臻表情有点难堪。
其他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分不清是谁说的这话，简直太大胆了。
人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的清风和随风等人，两人正憋着笑。
紫檀也站在一边，黄檀却躲在三人身后。
没错，那句话是她说的。
过程她都看到了，孙臻臻就是输不起的样子啊，太不要脸了，别人碍于身份不敢说，她可忍不住。但为了不给主子们惹麻烦，她是躲在三人身后说的。
但不得不说，这句话很有效果，因为有些人心中就是这样想的，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如今有人帮着说出来，也有不少人忍不住笑了。
这让孙臻臻表情更加精彩了几分。
赵公子见状就道：“就……三局两胜吧，不管结果如何，大家都不会再有质疑了，若谁敢有质疑，我第一个不饶。”
左右林家人不可能赢得了孙姑娘，所以赵公子的话说得十分干脆。
林幻就笑了：“好呀，但方才姐姐弹奏《袅袅》精力耗费很大，这对弈就由我代劳，毕竟我们姊妹二人棋术相当，谁上都一样。”
本来林幻还想吹一下，说林瑜棋术在她之上，但想想还是算了，那样太明显的贬低对手，惹众怒了就不好了。
青塘镇，终究不是她们的地盘，行事需得收敛一些。
“随便你们。”孙臻臻冷淡道。
在她看来，林幻林瑜是姐妹，这会的东西都差不多，谁上都无所谓。
棋盘很快就摆好了，林幻缓缓走过去坐下，不管心中如何没底，但至少面上她是不虚的，毕竟有楚胤在。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却见不到楚胤的身影了。
“……”
不会关键时刻掉链子吧？
与此同时，清风等人在不远处围观。
“你刚刚跟公子说了什么？”
“上面有人下来，公子需要过去看看。”
“林姑娘这边不会有事吧？”
清风不懂棋艺这一块，不得不问随风。
随风不怎么在意的笑笑，“你看就知道了。”
清风：“我又不懂，看了也不知道啊？”
随风：“……不让你看得懂过程，结果是输是赢你也不知道吗？”
“……”
“那林姑娘有几分胜算呢？”
“这还还没开始，我咋知道？！”
忍不住都爆出不规则话语了。
确实，还没开始，哪里知道有几分？
都说十之八九，也得开始了才知道具体是八还是九，又或者三四五六之类。
只是林姑娘的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