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义嘴角抽动了一下，很快收敛好表情，若无其事低下头，只是握笔的手用力了一点。
文件上签名显得更加狂草！
对面的傅伟茂面色微妙，委婉：“年轻人都”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一声冷哼。
“你以为我会在意这个！什么破烂？什么都不懂，宣传片都不会整，净浪费时间的节目！”
“……”
“呵，我看你闲的慌，正事不搞学校这么多事。净给我整些不务正业的东西出来！”
陈学义重重的将批改好的文件拍到一边，又翻开新的一份看了起来。
傅伟茂沉默一会，终还是忍不住笑出了来。
手往前伸，将旁边的茶杯往前一推。
“来，老陈，喝口茶去去火。”
“我需要去什么火！”
陈学义大声！
“上个月刚买的西湖龙井，叶子都是种树上下来的，可费了我不少劲。你不尝尝？”傅伟茂烁烁有词，眉眼带笑。
“西湖龙井他咋不叫西湖鼠辈！”
陈学义指桑骂槐，举起茶杯一翻牛饮什么味都尝不出来。嘴里还想骂个三百回！
实在太不像话！
真不是东西！ 资金我批的，挂的名也是挂我下面，那小子进来看都没看我一眼！还记得我是他那档什么节目的指导教师！
对坐的傅伟茂耳闻不听心事，总能及时的在已经空掉的茶杯添满。
……
此时，许泽明还在外面奔波，到处找导师的时候，就收到了一个意外惊喜。
“老师！我打包了一个大佬！明天你应该能见到他！”电话对头，粉色少女兴致勃勃的脚踩在阶梯上，一格一格的往上蹦。
“大佬？”
“嗯！是一个老爷子，我在院子偶遇的！他下棋很厉害，呃，不对”牧晴雪沉思了一下，具体的描述到：“他给我的感觉跟你差不多。”
“和我差不多？”许泽明有些诧异。
“就是一针见血啦！”牧晴雪带着些洋洋得意：“我在他面前使劲夸你！他非闹着说要去瞧你！”
“老师，到时候你就随便带老爷子去周围玩一圈就行了！我感觉他也没去过魔都，嘿！不说了，我要去赶车了！”
随着列车滑过轨道嗡嗡的声响，电话已经被挂断，只剩下一个头像孤孤单单的顶在中间。
许泽明无奈，这是这么忙的活，又给他扔了一个工作。
不过……牧晴雪这么一说，他也起了一丝好奇。
“话说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许泽明拿着手机，总感觉自己也忘了问什么。停顿了一下，后知后觉，“名字、手机号不告诉我？我怎么找人？”
就在懵逼中，下一秒一个陌生手机号打来。
许泽明手指右滑，接起。“喂？请问是谁？”
“是许神吗？”苍老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笑意。
许泽明尬住了，“你好好说话，叫我许泽明就行！”
“哈哈哈！”对面豪爽的笑声响起，“你看起来和那小姑娘说的倒是不太一样！”
“……小姑娘？”许泽明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你是那个老爷子？！”
“噗哈哈哈，原来她这么称呼我吗？”随着笑声，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声音逐渐重叠。
“你倒是长得和她说的一样帅气！”
背着登山包，戴着帽子，头发花白但是皮肤紧致的老人，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下午好啊，许神。”
“……”许泽明双眼闭起有些痛苦，“叫我小许就好，老爷子，请问你叫？”他伸出左手。
“我啊！不值一提，叫我小王吧！”
岁数颇大，但身子骨保养极好的老人，十分自来熟的双手伸出握住空中的手。
给许泽明整不会了！
小王？
我敢叫我都觉得自己折寿！
“不了不了，王爷爷！”
“不用这么尊敬，许神在我面前，我哪敢说话！”老爷子笑容满面的说道，听的许泽明一阵胃疼，想直接瞬移到几千理外，摇着牧晴雪的脑袋，质问她到底说什么话！！
说！你到底给我造谣了什么东西？！
头疼的捏了捏鼻梁，许泽明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的老人，“老爷子，我带你去附近转转吧。有什么想玩的地方吗？”
老爷子兴致勃勃的说：“能带我去参观一下你的帝王级舞台吗！”
“帝？”许泽明艰难的咽下脏话 ，“我这边是没有这么厉害的舞台的，广场上搭的也就是常规款式的舞台。”
“不不！”白发苍苍的老人摇着头铿锵有力的说的：“我是要去瞧瞧你的琴房，那所谓浸泡在百分百愈合的治愈空气中，就算是绝症也会焕然一新！”
“哈？”
许泽明目瞪口呆，不过十分钟后，他还是引着兴致勃勃的老人来到了琴房。
看着老人像是玩新奇东西，每个器材都摸了一遍，啧啧称奇：“这摄像头跟炮弹一样的，怼着人不害怕吗？”
“这个好这个好！寄鞋带都不需要弯腰！”他坐在房间中心，抬高的圆台上，高高抬起头仰看着洁净的天花板上，星彩斑驳的灯光。
“好啊……好啊……”
叹息的话和怀念的眼神，老人将身后的背包放下拉开拉链，满当当的物品塞满着位置，他熟练地从夹层取出一本手掌厚的书册。
只见他从后开始翻，翻到中间的一页空白纸上，拿着铅笔，有些粗糙的画了一幅画。
简单的线条勾成了一个舞台，漫天的星光，还有两个铅笔小人。
许泽明下意识凑过来，老人已经画好了画，轻轻的将书本合上。黄褐色有些年头的封面上，有三个整整齐齐的字。
王劲松。
许泽明将名字记住，只看见老人仰起头，正对视他，和蔼的一笑：“许神，我听牧丫头说，你有一个想法，想按照曲目的难度，经过考试评定出学生的技术等级。”
许泽明愣了一下，“你是说级考吗？”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认为这本该就有。”
但是它并没有出现，前世作为指标，无论是钢琴十级还是民族舞十级……以及更多的，本该出现划分业余水准的指标。
当标准没有出现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技术差距被无形拉得很大！优秀的老师和一般的老师教导出来的水准，可以说差之甚远！
“有人这般想了，它也就有了。”老人手指摩擦着破旧的书册，冲着许泽明微微一笑：“方便跟我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