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
许泽明语气上挑，“看我的忍耐程度。”
“什”
“你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在一些无所谓的问题上。”许泽明声音逐渐下压，不得不说，他这段时间确实火气有点大，烦琐的事情，再加上中创班比他想象的失望，他确实是抱着期待而来。
但。
这个被盛誉拥抱的班级，仅仅是这样？！
灌输了希望的下一代，拥有绝对倾倒资源的一群人。
幼稚的让他有些觉得可笑。
他理应看到的聪慧、谦逊、包容！
是看不到分毫，而随处可见的轻狂，先入为主，不以为然，倒是一个没落！！
“如果你宁愿浪费机会，也要搞清楚这句评价，那”他语气一顿，“我也不介意评价你们一句。”
“你们在做梦吗？”
轻飘飘的一句嘲讽，让所有人都愣住，就看到台上老师冷笑一声。
“抱着这种态度，你们去参赛，拿个末等奖回来，我毫不意外。”
“滴、滴、滴——”
冰冷的提示音响起，许泽明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对着门边的张老师说道。
“抱歉，失态了。”
“我有事先走一步。”
“麻烦你了。”
张老师赶紧点头，望着那挺直的背影消失在远处，才将湿润的手心擦在衣服上。
他转身看向教室，空旷的地方显得每个人都很寂静。
“唉~”
张老师走进教室，跨上讲台，看着下面一片愤怒的憋红的脸。还没等学生们告状，一句犀利的训斥，镇住了全场！
“我不知道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时间很有限，没一个人的问题在点子上！”
训斥声很大，学生们瞪大的眼睛也显得很震惊！！
“老师，你帮他说话？？”
“呵，我当然要帮他说话，我还要帮他骂你们！！”
“张茂！”
第一个被点名起来的就是国际赛队长，皆中创班班长！
“你作为队长，不想办法多挖出有用信息！全程在那观察，观察什么？！还有你作为一个班长，明明有能力阻止这场闹剧！”
“你”张老师气的喘了一声：“还推波助澜！！”
张茂微微垂一下眼，“老师，我错了。”
“但我不认为”
还没等他说完，张老师一把打断：“你这一套倒是玩的很溜啊！你真认为大家都吃你这一套！”
“闭嘴，坐下！”
张茂默不作声，直挺挺的站着，直到被旁边同桌使劲拽了几下才坐下去。
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在张老师挨个点人头骂了过去后，他的火气才消下去，有些颓然的坐到椅子上。
学生们见状，刚才的火气倒是没有了，反倒七嘴八舌的安慰。
“老师，你别气消消火不生气才能活得久。”
“是啊！再气你头发又要气掉了！”
独特的安慰方式，让张老师手痒的很，按耐住想抽几个巴掌的抽动，他静下心开始认真的沟通。
“我问你们，你们一个个怎么想的。”
“平日一个个耍小聪明的劲，刚才是集体消失了？”
这话音落下，中创班的集体陷入了安静。
过了几分钟才有人在犹豫中，终于举手！
“这要怪安维了。”
猛的被泼了一口脏水的安维，震惊的抬起头，“怪谁？怪我？”
“谁让你之前把许泽明说多吊的样子，我觉得他也就普普通通，脾气倒是挺大！”
“我也！我很讨厌他看我们的眼神！就……好像我们辜负他似的！”
在叙事声中，张老师听的连连叹气，最后直到张茂说道：“他的到来毫无用处，既不能影响我们现在正在练习的进度，如果不能形成实质性的帮助，不如满足我的好奇。”
“老师，我认为你浪费了我们20分钟。”
堪称刻薄的话，从嘴中吐出，张老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默默拿起了粉笔擦。
张茂语调一转“不过我能理解你的苦心。”
“呵。”张老师放下粉笔擦，突然又叹了一口气：“也确实怪我没提前跟你们说好。错过这次，下次请过来恐怕难上加难。”
“我还不稀罕他来呢！”
学生不以为然，“他自己那班学生实力这么差，还想教我们？”
这话落下，大家不由露出赞同的神色！
没错！
这才是核心，归根到底还是上次听课，许泽明整体授课内容以及学生实在是不怎么样！
让他们先天性打上了一个差劲的标签！
“……”张老师沉默了一会，摘下眼镜擦了擦：“你们说的，就是我佩服许老师的地方。”
“佩服？”
“试点班的人员构成，是抽掉各个班最差的几个，组成的一个班级。”
“……最、最差的几个？”带着些许结巴，“他给自己没事找事吗？最差的呃……”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的学生眉毛紧皱。
“试点的意义就在于”他语气一顿：“谁都能学会钢琴。”
“这是许老师的原话，我不希望你们因为偏见误会任何人。”张老师将擦干净的眼镜戴好，“等你们国际赛结束，我会去申请和试点班比赛。”
“啊？！跟他们比，那不是太欺负人了？！”
男学生忍不住叫道，“老师，你确定是佩服，而不是讨厌？”
“是啊！我们这些最厉害的跟最差的比，这不是碾压赛吗？！”
“就你们这份德行”张老师冷笑，“我倒是觉得许老师说的没错！活该拿末等！要不是为了给你们点压力，我干什么要申请！我可是挺着我这张老脸，去告奶奶，求的！”
“他们给我们什么压力？！”
有人叫了一声，“我都怕把他们打的没信心弹了！”
“这你们倒不用担心，试点班的学生还是很……顽强的。”最后的语气稍稍奇怪，张老师不由想起，偶然在食堂上碰到的试点班学生。
那一个个跟疯魔一样的，一个个边吃饭，腾出的一只手在桌上敲击。
旁边还有手机倒计时。
随着这边说教的同时，另一边快步回到教室的许泽明，在最后一秒跨进综合琴房。
20台钢琴以四纵五横的放着，每台钢琴都在工作，就算再优美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也能嘈杂的一片混乱。
许泽明仿佛行走在战场上，而一切坐着的都是战斗的士兵，他的脚步不停，但路线却是把握相当精准。
每一位学生都能分到短暂的30秒， “节奏快了，好好思考这首曲子的作者的思想，慢一点，将心静下来。”
“你谱子没记熟，怎么回事？”
“昨天着凉，今天有些感冒，可能有些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