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之王】拥有体型的优势，所以即便速度不是它的长项，倚靠着一跃五六米，仍旧是飞速前进。
……
会堰桥。
成法焦急地踱着步，等待着漂浮舱驶来。
因为惠恩属于天道高度控制的一座城市，明面上已经是没有一辆漂浮舱了，暗处也仅剩两艘。
这也算某种程度上的自食其果吧。
伫立在桥侧专门停放漂浮舱的位置，成法回想起手下传达的消息，那个召唤出的巨大白虎……会是它们吗？
成法似乎想到了什么更为可怕的事物，打了个寒颤，更加急迫地看向远处。
几乎是同一时间，水平面上出现漂浮舱的轮廓，【森林之王】一跃蹦上会堰桥。
“别想拦我！”成法气急败坏地按下手中的控制器。
“嘭！！！”地一声巨响，在【森林之王】与成法中间的桥梁处发生爆炸，几秒钟，那片路段就轰然倒塌。
这成法居然在这人流量这么大的桥上安装炸弹！
【森林之王】刹住脚步，这段断裂太长，不能保证百分百跳过去。
林烨细数自己拥有的技能，却找不到可以过去的办法。
“让贫僧来！”不讳突然出声，手中的人身圣蛛被他一掷，落在碎裂的桥头。
“成法在这人流众多之地布置炸弹，毫不顾忌普通人的安危，不能放任他为害世间！”不讳说着这话，人身圣蛛已经在断裂处吐出金色的蛛丝，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织起网来。
……
这是什么东西？
成法惊慌之下，愈发相信自己的推测，这两人，不，他们都不一定是人，他们是“那些存在”派来消灭他这个知情者的。
人身圣蛛织网速度不快，至少肯定比不上漂浮舱驶来的速度，他还有机会逃离！
漂浮舱即将从水面上升到桥上，一道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一脚踩在那上面，接着又一跃，跳到了成法旁边。
“你该不会觉得我们会等到织完网才过来吧？”林烨从【森林之王】上跳下来，站在成法面前。
人身圣蛛织了一半，就足够制造一个【森林之王】跳跃过来的平台。
那被踩一脚的漂浮舱冒起黑烟，摇晃几下之后倒头掉入河水中，在上面漂浮几秒，就被波涛淹没找不到痕迹。
成法绝望地跪倒在地上，忽而抬头看向林烨：“放了我吧，我不会说出去的，不会有人知道的！我……我还能大力发展漂浮舱，加快气泡的缩小……”
一开始他说“放了我”之类的求饶，林烨还能理解，后面的话他可就听不懂了。
“等等。”他止住成法的话，“你说什么不会说出去的？为什么要发展漂浮舱？”
成法倒也不笨，眼珠一转，就知道自己误会了追杀者的身份，他们不是“那些东西”派来的。
至于那巨大白虎和人身蜘蛛……也许这世界上本来就有着这些无法理解的力量吧。
说，还是不说。
在这个问题上，成法犹豫了一秒就做出了决定。
知道这个真相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既然自己在劫难逃，不如把这个秘密告诉他们，让他们也同自己这般惶惶不可终日。
“我说！只是这里不太合适吧……”成法回答道。
林烨一路狂奔、成法引爆会堰桥，这般巨大的动静，如果惠恩政府还不反应过来，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远处已经有几架直升机朝这里飞来，还有警铃声同样响彻云霄。
莫比乌斯和天道的势力范围虽然还算不错，可偏偏惠恩政府是属于中心政权的势力，两方面对这种情况都只能溜之大吉。
“佛印·定！”不讳扬声一喝，成法顿时被金色佛印封住身体，动弹不得。
林烨将他带上森林之王的背部，选择会堰桥没被毁坏的那个方向逃跑。
“你可以说了。”汽车和直升机都没有【森林之王】迅捷和灵活，想要逃脱的几率还是很大的，林烨趁这个机会赶紧盘问成法。
“呵呵呵呵……”成法神经质地笑了笑，“别急，听我慢慢说。”
“我曾经也是漂浮舱公司的高层，而且就负责漂浮舱原料这一块。”
“虽然一开始知道漂浮舱的制造原料就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气泡时，我的确很惊异，可谁会和钱过不去呢？再说漂浮舱公司开了那么多年，也没见那个地区因为气泡缩小而毁灭啊。”
“于是我按部就班，照着之前在这岗位上的家伙运营，直到……遇到那件事。”
“为了保证原料准时准量开采，我有空也会前往城市边缘，也就是气泡壁附近，亲自监工。”
“那天我就和往常一样，在气泡壁旁边走着。”
“可当一名工人的开采装置打上去以后，那片气泡壁居然瞬间破裂成碎片，气泡壁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
“紧接着，现场突然冒出一种恐怖的气息，没人知道那是什么，可我们都确定那东西就在我们身边！！”
“起先是那个负责开采的工人，他的身体像是被利刃切割，一瞬间散落成一片片血肉。”
“接着靠近那里的其余几个工人，有的如他一样被分割，有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拖动着，挣扎尖叫着被拖出了那破碎的口子。”
成法的语气愈发激动。
“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跑！”
“就这么一直……一直跑。”
“我注意不到周围环境的变化，也感觉不到跑了多久。”
“直到我精疲力尽地停下……回望四周……”
“我依然身处那破碎气泡壁的附近，没有任何移动……”
“接着，我看见了‘它们’！”
“我无法对它们进行形容……所有描述的词语用在它们身上都是不恰当的……”
“但我真的看见了它们，并且‘听见’了它们的声音……”
“这不是任何人类的语言，也不是任何野兽的叫声，如同它们的外表一样无法描述。”
“可我却能准确地听懂它们想表达的含义……”
“气泡壁消融之日，就是它们大快朵颐之时……”
“紧接着，它们好像发现了我，同时把目光投向我这里……”
“我醒了过来！我在床上！我以为这只是一场梦……”
“可是当我打开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新闻。”
“那个破碎的气泡壁被修补住了，同时失踪了六名开采气泡壁的员工……”
“这一切不是梦！都是真实的！”
“从那天起，我就不顾一切地发展天道，不能让漂浮舱继续生产下去了，那样我们都会没命！”
成法越说越激动，脸和脖子涨得通红，可惜“佛印·定”的效果不错，他根本动弹不得。
林烨和不讳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诧异。
不可闻不可见不可描述，这有点克苏鲁的味道了。
难不成这个世界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至于成法说谎的可能性，看他那激动的样子，倒是可以给个面子相信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