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聿安看了眼不远处的人，给许泱泱使了个眼神。许泱泱顿时明白过来，拉着他往后面走。
“姐，我们在屋子里吃。”
许泱泱打了早饭，买了好几个馒头，转身要拿进去，就被程聿安接了过来。
她又转身，拿了点小菜。
有海带丝还有腌黄瓜，以及凉拌的黄豆芽。
“就这些？够吗？”
许泱泱担心他不够吃，回头问他。
程聿安说：“再买两碗粥。”
“好。”
许泱泱把东西送进去又出来买了两碗粥。
两人坐在屋里的桌上吃饭。
许泱泱发现程聿安一直在暗中观察她：“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语气里满是狐疑。
“没有。”程聿安咬了一口馒头，继续给许泱泱剥鸡蛋，“你们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许泱泱点头：“还行，就是我表姐这心里一开始有点过不去。”
“正常。”
正常人不管是谁遇见这样的事儿，要是能当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的话，那人要么是没心没肺，要么就是大心脏。
许泱泱叹气：“你说我表姐那么要强的一个人，遇见了这样的事儿，怎么可能会不往心里去呢？”
“你没劝劝她？”
“劝了。但我觉得，她心里边肯定还有心结。”许泱泱发愁。
万一两三年过去，梁彩月还没想通，甚至还不想结婚，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程聿安安慰她：“没事儿。她不是那么想不开的人。”
“有些人看上去很乐观，很积极，也很阳光，可这样的人还是会想不开选择自杀。心理的问题是严重的，他们什么时候病入膏肓的，其他人都察觉不到。等到发现他们心理有问题的时候，他们已经选择了自杀。”
许泱泱上辈子见过了太多太多这样的事儿。
她不能不放在心上。
许泱泱本来不打算直接问的，这会儿还是忍不住了。
“肖卫民到底是咋回事？”
程聿安轻笑，问她：“想问很久了吧？”
“你知道我想问还不说，在这里跟我东拉西扯的。”许泱泱埋怨道。
倒不是真的生气。
程聿安严肃地说：“这件事儿说起来，你姐和你还立了大功。”
“什么？”
许泱泱顿时坐直身体，不可置信地看着程聿安。
她试探地问：“你没和我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我很严肃的在告诉你这件事儿。”程聿安以为她会高兴，谁知道许泱泱脸色还有点难看。
“这事儿会不会弄得众人皆知？”许泱泱问完又改了口，“也不用众人皆知，是不是我大姨和我大姨夫他们都要知道？”
程聿安说：“如果你们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别让家里人知道了。”许泱泱立刻说，“我表姐还是黄花大闺女，除了这样的事儿，名声就坏了。这里虽然不是村儿里，可是那些嫂子们也和村里的大娘们没啥区别。人类八卦是本能。这种事儿，能让她们念叨一辈子。”
程聿安懂。
所以他说：“那行，我尽量跟大家说一声，这件事儿尽量不要外传。”
“肖卫民的事儿方便说吗？”许泱泱压低了声音问道。
程聿安点头：“可以简单的和你说两句。”
“那你说，我保证保密。”许泱泱嘴巴很严的。
她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肖卫民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肖卫民本身不叫肖卫民，他冒名顶替了肖卫民，真正的肖卫民已经死了。他拿着肖卫民的身份证明，混入部队。因为时间太早，所以大家都没察觉到。这次要不是他出了这件事儿，我们都不知道他和很多女同志都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不只是在咱们军区，他利用出差的便利，还和其他地方的女同志也有联系。甚至利用她们窃取一些情报，并且传递出去。”
“他怎么也是特务？这里怎么跟筛子似的？”
许泱泱听完之后都惊呆了。
程聿安低声问她：“你知道我们的部队是什么部队吗？”
“什么部队？”
“海军部队。”
“那有啥关系吗？”许泱泱的思维方式和这个年代的人不太一样。
在她的意识里，祖国是强大的，不管是海陆空，哪个部队，在国际上都赫赫有名。他们的祖国有好几艘航母，在蔚蓝色的大海上，无惧任何人。
祖国的轰炸机也超级厉害。
祖国的反导弹系统，到现在都是世界一流水平。
祖国的特种兵，也是世界一流强兵。
……
所以她才会下意识地问出这句话。
程聿安低声说：“这边有个造船厂。”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让许泱泱瞬间恍然大悟。
她就说，这里有点不对头。
特务一个接着一个的来，而且数量还不少。抓了一个又一个。搞的她以为部队的规矩松散，才会让特务们有可乘之机。
搞了半天，这些特务都是培养了很久，为了造船厂的秘密，才会主动过来，然后一不小心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许泱泱想到梅芳菲暴露的细节，再想想肖卫民暴露的原因，一时间有些窒息。
她小声问：“梅芳菲知道她为啥会被发现吗？”
程聿安饶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你想让她知道？”
“还是别了。梅芳菲要是知道的话，肯定要在监狱里面天天诅咒我。”许泱泱说完，又有点郁闷，“她那么聪明，一路上肯定会发现有啥不对的。估计也能猜出点过程来。比如，她来咱们家试探我的时候，我还故意跟她装傻来着。”
许泱泱都有点心疼梅芳菲了。
程聿安好笑地说：“你还同情她？”
“不是同情，就是替她觉得憋屈。如果知道是我干的，以后还不得来找我报仇啊？”
程聿安看着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神，安慰她：“想太多。她没这个机会的。”
“！！！”
许泱泱懂了，也悟了。
“肖卫民是不是以后也没机会出来蹦跶了？”许泱泱机灵地问。
“那肯定。”
许泱泱顿时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这样恶心的狗男人，最好永远都不要看到第二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