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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厉行赶忙点开蒋震发来的信息——“刚才王书记打来电话,告知你的事情已经不予追究。方便时,给我回个电话。”

严厉行看完信息之后,心情再次乱了。

真的乱……

巩老如果这么厉害的话,那我严厉行为什么要舍本逐末向蒋震靠拢啊?

蒋震跟严厉行可是有仇的啊!

这还不是小仇,是大仇啊!

如此之仇恨,他蒋震能不无所不用其极来针对付国安吗?

他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所谓的顶层博弈,是真是假?

如果顶层博弈是真,那么现在为什么这么痛快就把我的事情给平息了?

这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巩老给我说话?

这归根结底,还不是巩老的功劳?!

想到这些,严厉行的大脑就越来越清晰……

他感觉庞兴国想偏了……

他感觉那会儿自己因为蒋震说他是徐老的女婿之后,就乱了阵脚!

自己就应该按照付国安的步伐走,只要硬扛,那么巩老就会出来帮忙,然后这种下属向上级行贿的事情,在官场上根本就不是事儿!

所以,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我不能听蒋震的,也不能不听蒋震的……

我要在这里面寻找一个巧妙的平衡……

但是,必须要确定一个主心骨!

这个主心骨必须是付国安!

——

那刻蒋震已经处理完省纪委的紧急事情,刚刚抵达巡视组这边接上肖部长。

肖部长上车之后,蒋震当即皱眉问:“严厉行还没有走吗?”

“嗯?不知道?走了吧?”肖部长皱眉问。

“那不是严厉行的车吗?”蒋震指着不远处严厉行的公车说:“他还在上面。”

“他还在上面干什么?”肖部长皱眉问。

蒋震透过车窗看了眼巡视组所在的楼层,而严厉行那刻也注意到了他来接肖部长,于是身子往后一缩,并没有让蒋震发现他。

蒋震没看到人,便喊着让司机往酒店方向开之后,转头对肖部长说:“王书记应该给你打过电话了吧?”

“嗯……你说这是搞的什么啊?真是的……我都没想到王书记会这么快就妥协!唉!真是的,骨头也太软了吧?”肖部长一脸不情愿地说。

“你根本就不知道具体的情况……”蒋震笑着说:“你跟严厉行谈话的时候,我就给王书记汇报了。”

“然后呢?王书记当时就说饶了严厉行吗?”

“不是,严厉行跟你对抗,完全是演戏而已……”蒋震思考了一下午之后,决定还是向肖部长坦白,因为,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巡视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只要严厉行没有出现意外,那么后面就是收尾工作。所以,这会儿该跟肖部长说实话,就要跟肖部长说实话。

“跟我演戏?什么意思啊?那会儿他在上面的时候,可不像是演戏!都他妈的跟我拍桌子了!我那会儿还撂下狠话,结果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啊?直接就被打脸了啊!这当领导的说话,还真是不能信啊!来的时候,还让我们逮住严厉行这只大老虎使劲打,结果呢?现在刚捆住,直接就给松绑了!”肖部长极不痛快地说。

“你有所不知……”蒋震当即将那会儿跟严厉行通电话的情况,以及严厉行叛变到这边的事情给肖部长说了一下。

“你意思是王书记知道严厉行叛变到咱们这边,想要放长线钓付国安和巩老的这两条“大鱼”?”肖部长当即惊讶道。

“对……”蒋震微笑说:“王书记收到严厉行的巡视报告之后,当即就给我打来电话,表扬了我们的工作。但是,我马上就跟王书记进行了深入交流,提出了我的想法。就是拉拢严厉行,利用严厉行来挖掘付国安的犯罪行为。”

“厉害啊!你小子!还真他娘的有一套!把我都给骗了啊!”肖部长笑着说。

“不过……”蒋震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巡视组驻地大厦,回过头来之后,面露难色说:“……不过,这个严厉行怕是又要作妖了。”

“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会变卦?”肖部长皱眉问。

“人性的复杂,就在于多变……人的侥幸心理作祟时,你都不知道这个人下一步究竟会做出多么愚蠢的事情来。”蒋震说。

“严厉行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吧?”肖部长说。

“这不是聪明不聪明的问题,而是人性问题,越聪明的人越是喜欢做选择题……可是,往往又会趋于欲望,做出非常愚蠢的选择。”

“那现在怎么办?”肖部长皱眉问:“如果严厉行真成了两面三刀的人,咱们也不好处理了吧?”

“说实话……”蒋震微微向肖部长跟前凑了凑说:“……我内心里更希望严厉行变成两面派。”

“你…你是真不怕事情复杂啊……如果严厉行真成了两面派,你到底是信他还是不信他?等我们巡视组离开汉东之后,你想要再控他,可就不容易了。”

“呵,”蒋震嘴角勾起一道冷笑说:“我想,严厉行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应对方案呢?”肖部长皱眉问。

“应对方案暂时保密……”蒋震嘴角勾起道自信的笑。

“你这小子,怎么什么事情都瞒着我啊?怎么也得给我透个风吧?”肖部长皱眉问。

“有一个人,我确定他绝对不会变成两面派……”蒋震很有深意地看向肖部长。

肖部长皱眉问:“梁丁秋?”

“说句不好听的,梁丁秋绝对是狗改不了吃屎的那种人……就现在这情况来看,梁丁秋后面必然是要受处分的。”

“他表现不错的呀……”肖部长说。

“肖部长,你是不想要功劳了吗?严厉行现在还有利用价值,不能动,但是,梁丁秋这个人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你不得把他从省长的位置上拿下来吗?再者,他不下来,我怎么上去?”蒋震很是认真地说。

肖部长听后,眼睛再次不由自主地瞪大,他想过蒋震厉害,但是,没想过蒋震这么直白。

可是,你能说蒋震说得不对吗?

不,蒋震不仅对,而且似乎对一切复杂的变数,都有预料。

所以,不管接下来付国安做出何种选择,蒋震都会用他的办法来应对和解决。同时,还会借势升级自己。

“你快告诉我,这个人不是梁丁秋是谁?总不会是庞兴国吧?”肖部长说。

“对……就是庞兴国……”

蒋震说着,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看到严厉行仍旧没有打来电话的时候,他便知道严厉行应该是已经变心,低声吐了句: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给他机会,他不中用的话…就只能让来一次最后的疯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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