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瑞许最后的那段话回荡于房间之内，让整个调查队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们万万没想到，所谓的“罪血”和“诅咒”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霍普在听完整件事后，脑中第一个回想起的，就是流传于他前世故乡网上的一道考验人性的世纪选择题。
也就是所谓的“火车选择题”。
在这个问题中，一辆火车的前进方向上有两条轨道，其中一条轨道上有一个人，而另一条轨道上则有五个人。
火车必须选择一个方向继续行驶，而无论选择哪一边，你都一定会撞死那条轨道上的所有人。
那么，如果你是火车的驾驶员，你会如何选择？
在戈薇斯特事件之中，赫拉波家族做出了他们的选择。
他们选择了保全多数人，牺牲少数人......
毫无疑问，这是个冷酷的决定。
但这是个错误的决定吗？
霍普不知道，他也不会评价。
因为他不是做选择的人，他无法明白当初赫拉波的抉择者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而在这个事件里，做决定的并不只有赫拉波家族，参与进事件的每一个人，其实都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包括那些顺利撤出戈薇斯特的居民们。
在别人的生命与自己后代的健康之间，他们选择了自己的后代，因此他们上下一心，保守住了城市即将被放弃的秘密。
这虽然自私，但却无可厚非。
然而，选择就是选择，既然做了抉择，就要承受随之而来的代价。
到这里，霍普也总算明白了他们脚下的这座城市被命名为齐克罗斯，也就是“救赎之地”的原因了。
第一批抵达这里的戈薇斯特居民们显然对他们当时做出的抉择感到深深的负罪，因此才以罪犯们常用的“救赎”一词来命名自己的新家。
他们觉得自己是有罪之人，是亲手将自己的邻居同胞，甚至是亲人们沉入万丈深渊的刽子手。
那么，他们是坏人吗？
霍普无法判断，也不想做任何置评。
因为这件事，显然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对”与“错”来评判了......
......
“好了，你们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了，现在该放我离开了吧？”
正在大厅内陷入一片静默之中时，托瑞许突然开口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霍普的思绪被打断，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嘿嘿一笑说道：“你收集的那些证据呢？它们在哪儿？”
“你...你休想！那可是我最后的保命底牌了！没了它们，就算你们放我走，我恐怕也活不到明天天亮！”
托瑞许神情激动的大喊着，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些期期艾艾可怜兮兮的意味......
“呵...你自己刚刚也说过了，连你都不知道赫拉波家族如此执着于那些证据到底是为什么，那你怎么知道它们现在依然还有效呢？
说不准赫拉波家族已经不在意那些证据的价值了，他们发现你落到了我们手里，然后就准备不顾一切的直接除掉你呢？”
霍普撇撇嘴说道。
听了他的话，托瑞许的神色立刻变得有些动摇了起来。
霍普见此赶紧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更何况，反正你都已经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们了，那那些证据你还藏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就算你不说，我们最多也就是多等一段时日，等你的安全措施生效后，我们自然也能拿到那些东西...所以，既然我们刚刚都已经合作的这么好了，你何不在干脆一点，把你所掌握的全都交给我们呢？
至于安全问题，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也不至于非要让你死不可...只要你肯把东西交出来，我们自然有办法保你平安。”
“这......”托瑞许脸上的动摇之色愈加浓郁了，他开始思考霍普的话，然后很快发现，自己好像也就只剩下与调查队合作这一条路可走了。
毕竟正如霍普所说，就算自己不把那些证据交出来，他们也顶多是再等上一段时日，等到他预先设置的安全手段生效，那些证据被彻底披露出来，他们照样能够拿到。
而自己呢？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眼前这伙人不把他怎么样，只需要将他重新放回街头，赫拉波家族的密探们就会立刻上门来找他喝茶，而他可没信心能在赫拉波家族的老巢里和这个庞然大物斗。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见过这群人的真面目了，让他们就这样放过自己，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所以与其如此，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想到这里，托瑞许暗自一咬牙，抬头看向奥利维亚道：
“如果我说了，你们真能保我平安？”
“没问题，只要你听话，我们不仅保你平安，还能在事后把你送到其他域去，让你隐姓埋名，从此脱离危险。
甚至如果你不想在红舫继续待下去了，我们还可以安排你去弗莱斯恩特，那里的环境对你来说虽然比不上红舫，但河流溪流之类的地方也不少，你完全可以在那里继续生活下去。”
奥利维亚在取得了马修队长的同意后，立马对托瑞许做出了保证。
“弗莱斯恩特？”托瑞许听得一愣，然后很快从这番话里分析出了眼前这帮人的来历。
他垂下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苦笑着抬起头道：“弗莱斯恩特还是免了，那里现在可不比齐克罗斯安全多少...我可不想死在哈尔斯特的那些北方蛮子手里。
好吧，既然你们已经做出了承诺，那我就姑且相信你们一次。”
托瑞许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吐露了自己存放证据的地方：“那些东西就放在集市区内海亚丝街中的一间店铺里，店铺的主人是一名2阶精灵使，同时还是一名精通占卜的占卜师......”
海亚丝街？
占卜师？
不会吧？
听到这里，霍普与詹妮弗不禁愣了一下。
难道托瑞许存放证据的地方，正是他们之前去过的那家占卜小店？
想到这里，霍普打断了托瑞许的话对他问道：“你说的那家店，门上是不是有一个用拳头大的头骨镶嵌成的铭文符号？
而且店内还布置有能够限制感知的黑暗障碍，店主是个说话断断续续，还老是咳嗦不止，看上去好像时日无多的家伙？”
“对啊，这家伙是我的一个老友，他门上的那个铭文还是我帮他弄的...怎么，你们见过他？”
托瑞许有些奇怪的看着霍普。
呵呵...何止是见过......
霍普不禁翻了个白眼。
这世界可真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