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月驷追挣扎，殊顾执拗地握着月驷追的手腕。
力道不大，但是却桎梏住了月驷追的行动力，殊顾缓缓输送仙力给月驷追治愈。
月驷追被他握位手腕的举动激怒，恶狠狠地朝着殊顾裸露的脖颈咬了上去。
只咬了一口，没持续太久，有血红的印记却没破皮。
是没有咬太狠的模样。
若是放在别人身上这种举动可能显得暧昧，在他们身上却略显痛苦。这是月驷追身中透骨芽发作时条件反射的举动，那时候疼狠了连自己舌头都想要咬断。
当初殊顾为了让月驷追好好活着，选择用手臂任月驷追撕咬来缓解对方的痛苦。后来放任月驷追咬任何地方，哪怕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哪怕月驷追有一次生生咬掉他肩头的一块肉，他也耐心温和地哄着对方入睡。
什么样都是他应得的，他那时就是这样想的。
“小月，不疼了，不疼了。”
殊顾低声安抚的模样太像以前记忆里的人了，让月驷追有些恍惚。
这人最后后悔吊着他性命的时日里就是这样任他打骂不气不恼，甚至还要哄着他。总是在告诉他不疼了，忍一忍，甚至哀声恳求他活下去不要留他一个......
“没事了。一点痕迹都没有了，不疼了，小月不疼了。”殊顾看着那白皙纤瘦的手，轻声哄着。
他丝毫不在意自己脖子上被咬出很深，甚至渗血的牙印。等他有些不情愿地松开月驷追的手腕，再对上月驷追泪眼朦胧的眼睛时，心脏猛然一紧。
“对不起.....别哭。我弄疼你了?”殊顾像是手足无措认错的小孩，明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打心底认定自己做错了。
因为对方哭了，那他一定是错了。
月驷追抹干眼泪，转过身去，“滚!别出现在我面前。”
“好，我走..你别难过……我现在就走。”
“滚啊!”月驷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记忆涌上来于他没来由的难过。
殊顾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月驷追背后递过去一方丝帕，仍旧是一轮弯月，却刺痛了月驷追的眼眸。
“擦擦吧，我不是故意把你惹哭 ,对不起。”
月驷追没接，说出的话没什么威慑力。
“殊顾，你再留在这里多一秒，我会想要杀你的心就更坚定一分。”
殊顾知道对方想杀他，对此已经习惯了。
他很是平静望着月驷追的背影，“我死了你就不会难过了是吗?”
月驷追连再看殊顾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记忆堵的他胸口疼得钻心。
“我不仅不会难过，我还会笑。”
“好。”殊顾像是松了一口气般，逐月刃在手里凝结成型，他毫不犹豫地举起刺向自己。
刀刃刺进身体的声响清晰可闻。
“小月，不要难过了。”
月驷追转身瞳孔猛地一缩，他没想到殊顾会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做出这种举动。
！！！！
就连在不远处藏着偷看的梵隐也被这一举动给惊到了。
宋冥没什么感触，“死不了。”
梵隐戳了戳他，“这种时候还说什么风凉话?”
眼看着逐月刃刺入殊顾皮肉，可是到心口位置时匕首仿佛是碰到了什么坚不可摧的屏障，随着殊顾用力，匕首破散开来。
灵力化作星星点点在殊顾身前掉落。
殊顾知道了，絮诛说过的话。他还真是没办法自杀……
月驷追分明是紧张的，可还是冷冷地看着殊顾：“你在戏耍我么?”
“不是，小月，你来....我真的没戏耍你。你想怎么都行，我不躲。”殊顾不知道怎么说这事，他解释都很苍白。
絮诛救他，不允许他自杀也是他没办法的事。他没想戏弄月驷追的，他是真心的。
月驷追嗤笑，“殊顾，够了吧?这样让你感到愉悦吗?我不想陪你玩了。”
月驷追绕过殊顾离开，殊顾像是被定在原地一样，半晌都没动静，连伸手拦位月驷追的勇气都没了。
他闷声，“小月，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真的愿意死，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殊顾无力地想要证明。
宋冥沉声，“阿隐走吧，再看下去我怕我忍不住出手去杀了他。”
“刚刚那匕首怎么就碎了？”梵隐没能看明白。
“絮诛费心尽力救殊顾回来，他在云州遇到驷追就受了伤，再放他一个人出来，絮诛总该防备着他出事。”宋冥倒是能看出来那不是殊顾的本事，但不妨碍他想杀殊顾。
“宋冥，殊顾变了好多。”
梵隐不经意地看向殊顾，他握着重新凝成的逐月刃一次又一次刺向自己，可这一次好像怎么努力都刺不穿自己的皮肉了。
凝结、破散.....反反复复。
身体被一道屏障保护的完好。
看着是有点可怜，但宋冥很是冷漠。
“阿隐，路都是他自己选的。”
“我知道，他选择与絮诛为伍就已经偏离正道了，就算后悔也没用。”
梵隐亲眼见证过殊顾的后悔……
后悔跟絮诛一路，倘若早点遇到月驷追他大概就不会做出与絮诛同路的选择。月驷追的出现让他与絮诛决裂一次，如今……
还真是造化弄人。
宋冥伸手揉了揉梵隐的头发，动作轻缓，眸中含着疼惜。
梵隐茫然地抬头，对上宋冥的眼眸。
“怎么这样看着我?”
“阿隐，你后悔过你选的路么?”
梵隐知道宋冥说的是离开魔界回到仙界的事。
“说不清楚，大概是后悔过吧。”
梵隐不知道自己后不后悔，但宋冥是很后悔的。
为了小骗子的感受，眼睁睁地看着离开。
年岁是怎么熬过去的呢？胡思乱想中掺杂的爱和恨，最终抵不过失而复得。
宋冥叹息，“当初就不该放你走。”
梵隐笑了笑，指节扣在宋冥指缝间，十指相扣的暖意让他觉得安心。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你看我现在还在你身边不是很好？珍惜当下啊……”梵隐忽地顿住。
宋冥抓紧了，“不会再放你走了。”
“不会走，宋冥，我哪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