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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绰只是感叹,对于秦国的处境却并不担心。

近水楼台固然先得月,可若是水流翻覆秋水时至也定是首先受到波及的。

东方之『乱』,西方的秦国正可得利,一如秦君所言,就算墨家在暗中『操』控天下的大势,可这大势之下秦国所能做的唯一选择,也就只能是向西拓展、变革法度、集权强军,待机夺取西河从而有机会称霸中原。

原本历史上秦国南下巴蜀还是先取韩魏就是两条战略分歧,最终先取巴蜀然而取天下的战略被认可,这才导致了秦国拥有了一个强大的后方。

现在墨家先行一步,在秦国和蜀国争夺南郑之前先入汉中,使得秦国南下巴蜀的战略相对于先西后东以图强的战略来说,并无十足的魅力。

胜绰的一番猜测分析,赢师隙心中虽然惊异于墨家的谋划,但却并没有“如此之才奈何不为我所用”的感叹。

因为当年胜绰前去投效尚在流亡的公子连的时候,就谈过这个问题:墨家胜我之才多矣,然而公子无义,不能够使用他们,那么又和没有有什么区别呢?

现在胜绰在秦国所做的一切,已然很好,况且墨家的那一套东西,赢师隙避之尚且不及,又知道墨家的那一套首先要认可的墨家的义才能够发挥出力量,权衡之下,墨家那边的许多人纵有经天纬地之才,可若用了,反倒弊大于利。

且胜绰也说了,墨家的强,强于组织。正如胜绰所言,适离开了墨家,不过也就是个鞋匠,以他的出身和血统,纵有才能,可能一辈子也不能够出仕而成名。再者墨家所做的这些事,看似玄妙无穷,实际上若换了别处,纵有谋划,但没有那些死不旋踵讲求纪律『性』的墨者,只怕也难做成。

赢师隙见此事勾起了胜绰的感慨,心中倒也理解,胜绰虽是叛墨,可终究对于墨家中的一些人是有感情的。

曾经作为墨子的弟子,与禽滑厘之前也都是好友,而且这一次是导致胜绰被逐出墨家的罪魁祸首适即将继任为巨子,胜绰的这些感叹赢师隙不能得其中全部滋味,却也可以入味三分。

许久,赢师隙道:“如卿所言,我似乎可以理解,墨家缘何能够短短二十年霸于泗上、胜越『乱』齐了。”

“墨家有义,便有死不旋踵之士。利、义相一,便有悍不畏死之民。”

“墨家有谋,可以『操』控天下,善于借势、造势,纵横捭阖以谋四边之宁。”

“墨家的组织,严丝合缝,即便没有了墨翟、禽滑厘,依旧运转如常。”

“墨家的奇技,火『药』、生铁,使得甲士坚利,以一敌三。”

“此四者,便是天下间不可撼动的力量了吧?”

后世数百年后,有“不问苍生问鬼神”之事,今日秦国三日密室而谈,却也有此意。

这不问苍生问鬼神,非是不问苍生,而是源于当时天下的意识,皆以鬼神存在、天命可知。

赢师隙问及墨家不可撼动的力量的源泉,其实也就是在问鬼神。

因为若非墨家的“义”和“道”在天下传播,使得天下众人开始思索隐藏在表面之下的、真正催动天下运转的力量……那么今日之问、明日之问,所能得到的回答很可能就是“墨家受命于天,无可阻挡,故而无可阻挡。”

赢师隙已经可以领悟出那四种力量,已然胜于天下的许多人。

他以为他所理解的,就是力量。

但他说完之后,兀自感叹的胜绰和一直沉思的吴起,竟却不约而同地一起摇摇头。

赢师隙颇惊,问道:“难道此四者,不是天下间不可撼动的力量吗?”

两人确定地摇摇头,赢师隙拜而求道,问之。

胜绰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了一件旧事。

“君上,昔年程子辩于子墨子,问之:墨翟,你素非儒,何故称于孔子?”

“子墨子答曰:是亦当而不可易者也。今鸟闻热旱之忧则高,鱼闻热旱之忧则下,当此,虽禹、汤为之谋,必不能易矣。鸟鱼可谓愚矣,禹、汤犹云因焉。今翟曾无称于孔子乎?”

胜绰讲完这个故事,起身拜问道:“君上,你所说的那四种力量,固然强大,但却非是不可撼动。”

“这天下,唯有一种不可撼动的力量……便是天志。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赢师隙知道胜绰是叛墨出身,后续对于墨家的一些书籍也多观读,口称天志不以为异。

他又转头面向吴起,问道:“吴子非出于墨,不谈天志,刚才却也摇头否定。难道你所认为的力量,竟和我与胜绰所理解的还不一样吗?”

吴起笑道:“我不谈天志,但恐怕我所理解的、天下间不可撼动的力量,与胜绰所言的那种,竟是一物。”

“如中原见山林中状如猫、额头有王斑、体大数百斤的野兽为虎。”

“而楚人称此物为於菟。”

“其实,只是叫法不同,但倒是一样的。”

赢师隙这一次倒是真的吃惊了。

他自忖,他所说的兵器之利、谋划之诡、组织之强、道义之重,此四者得其一,可保设计不失。

而若能得其四,便可纵横一方,成方伯之业,乃至震撼天下。

这在他眼中,已经是不可撼动的力量。

竟没想到,胜绰和吴起都表示,这些是很强的力量,但恐怕比起另一种力量,终究还是过于渺小。

赢师隙渴望力量,也明白以胜绰和吴起的为人,今日不太可能说出什么“德、礼才是天下至强的力量”的话。

心中不免好奇,更有几分期待。

作为国君,最为渴望的就是力量,而他也一直再从变法的魏国、崛起的墨家那里不断地吸取力量、学习力量。

今日忽闻竟有一种真正可以算得上是不可撼动的力量,他如何能够不心切?便如嘴馋的猫嗅到了腥味,心中便痒。

吴起看了一眼胜绰,又冲着赢师隙一拜道:“我且试为君上说,若是我猜的不多,胜绰所言的力量,便是我所说的。”

“那,恐怕才是天下间最不可撼动的力量。也是这二十年来我读墨家的一些书籍所领悟出的道理。”

“正如太阳,不会因为在魏国炎热,而到了秦国、乃至索卢参西行万里之外的波斯便会寒冷。”

赢师隙请教。

吴起道:“刚刚胜绰所说程子见墨翟的事,君上应该有所领悟。”

“大禹、商汤,那是古之圣王。以他们的才智,恐怕是胜于天下人的。可以他们的才智,也不能够改变鸟闻热旱之忧则高,鱼闻热旱之忧则下的事。”

这听起来就是个简单的故事,赢师隙虽也读过墨家的一些书籍,但是终究因为反感其中的那些“天帝之下人人平等”之类的话而放弃。

他并没有理解这番话到底是在说什么,也不能理解这其中所蕴含的力量到底在哪。

面『露』不解之『色』,吴起便将这个问题拆开,问道:“君上,此时有一鸟、一鱼,欲使鸟上高而鱼下潜。”

“你所谓的四种不可撼动的力量,臣便试举数人。”

“既论义,大禹栉风沐雨之义无双古今,民众效死。”

“既论谋,当使孙武复生、太公在世。”

“论奇技,即便奚仲再活、公输仍在。”

“论组织,墨家上下,同德同志。”

“此四者,不可以不算是君上所说的四种力量的极致了。”

“但若有一人,可使热旱。单论鸟上高而鱼下潜一事,这个人的力量是要比其余四者更为强大。”

赢师隙点点头,在墨家逻辑的“籍使”前提下,再说天下无人可以使得天下热旱之类的话,便无意义。

吴起又道:“放眼天下,也有一种这样的力量。”

“二十年前,我在西河编练武卒,三晋得嘉禾而献天子,我也听闻泗上墨家可以使得亩产二百斤。”

“铁器、牛耕、垄作、良种、堆肥之法,可以使得每亩土地生产的粮食是过去的数倍。而牛耕又可以使得民众耕种的土地亩数更多。”

“粮食多,存粮多,那么就可以养更多的士卒,使得他们每日『操』练,不再是农兵,而是以兵为职。”

“正是术业有专攻,汤、文智绝天下,可让他们与陶匠相比制陶恐怕不及多矣。士卒也是一样,那些每日『操』练的士卒,也远胜那些闲暇演练的农兵。”

赢师隙似乎明白了一些,但又不是很清楚,仿佛那道理就在眼前,但却还不能抓住。

又像是一朵云,可以看得见,但即便乘坐墨家所制的飞天之球,亦不能握在手中。

他觉得,这应该算是奇技?

但是吴起明明反驳过,便继续细听。

吴起又问道:“君上,我编练的武卒可以算得上强大吧?”

赢师隙淡淡一笑,郑重点头,这是个无可否决的问题。

若不强大,缘何秦国困于西陲这么久,不能过洛水一步?又缘何大梁一战楚国闻风丧胆数执圭之君被杀、大臣被俘?

吴起却道:“后来我看了墨家的一些书,才明白了一些道理。”

“倘若西河之地,仍旧是上古之时茹『毛』饮血、刀耕火种的模样,西河三十万户,以魏地变革田归于私而纳赋税、以我的将养武卒之法、以魏变革委任官吏而发俸禄之略,可能最多也只能养一千脱产『操』练的武卒。”

“而用周公分封之法,刀耕火种、漫天撒籽,三十万户,可分下士数千、上士数百、大夫几十、战车数百。”

“那么,两军将战,谁人可胜?”

赢师隙沉思许久,说道:“周公之法可胜。”

吴起大笑道:“天下行分封建制而划土养士的邦国多矣,可我提七万武卒,可纵横天下,无可匹敌。这固然有我征战之谋无双天下的缘故,但只怕还有别的缘故啊。君上细细思索。”

赢师隙闻言苦思,试着问道:“以现在铁器、牛耕、垄作的大势之下,土人相同,武卒之法必胜养士分封。”

“而以刀耕火种漫天撒籽的大势之下,土人相同,养士分封必胜于武卒之法?”

吴起拜道:“君上聪慧,正是此意。只是奇技,并非是不可撼动的力量。只是策略,亦不是不可撼动的力量。我想,胜绰的意思,也是如此吧?”

一旁的胜绰已经微笑,起身道:“君上,我所谓的不可撼动的力量,也正是如此。”

“泗上行政,政通人和。可以为官为吏者,多矣,故而泗上墨家可以说:选贤任能、能者上而不能者下。”

“因为墨家有草帛、印刷这两物。使得适当年说,要让远在海阳的牧羊之人,亦能书写自己的名字。若无此二物,只怕做不到。”

“可是,反过来也一样。若是已有草帛、印刷之术,却依旧亲贵传承、只谈血脉不论贤能,纵有此二物,也不能够发挥出力量。”

吴起也跟着说道:“潡水一战,越人致师挑战,被墨家的火炮砸为齑粉。火『药』之强,不可谓没有力量。”

“但若没有墨家的军阵之法,只怕火枪还不如弓弩。”

赢师隙点头道:“寡人明白了。这就像是匠人的卯榫一般,卯榫之术,单有卯,不能够坚固;单有榫,也不能坚固。”

“两位的意思,我已经可以明白。”

“胜绰所言的天志,或者可以为称之为天下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这才是不可撼动的力量!”

“墨家的强盛,不只在于他们的组织、计谋、道义、奇技。”

“而在于他们所作的一切,都契合天志,顺应大势,借势而起、应势而为。”

“如墨翟所言,鸟闻热旱之忧则高,鱼闻热旱之忧则下……”

“真正的力量便是不可撼动的天志,而善于使用这种力量的人,则选择在热旱之季,高网而捕鸟、潜罟而张鱼。”

“有人见到了这人捕捉的鸟和鱼多,以为这个人可以捉的多的缘故,是高网而潜罟,于是在寒雨的季节依旧高网而潜罟,却无所获。”

胜绰起身三拜,称赞道:“君上终于可以知道,什么才是不可撼动的力量。”

“墨家的组织稳固、道义蛊人、智谋诡谲、奇技叠出,这是力量,但不是不可撼动的力量。”

“墨家知于天志,顺应而为,造势借势,法度策略与泗上之物契合、制度方略与泗上的生产契合,这才是不可撼动的力量。”

“若能够理解这种力量,秦国一样可以强大,霸取天下。”

“泗上热旱,故而墨家可以高网而潜罟,可是若君上不能够理解真正的缘故,因样而学,秦国只怕不能强盛,反而还要衰落。”

“各国变法,就像是那些鱼和鸟一样,可能他们并不知道热旱高潜是道理,但却自然地去做。”

“而秦国变法,当做可以知晓热旱之时鸟高鱼低的人,法度、策略当顺应物、技,便可一样得到了那不可撼动的力量。”

“这力量的基础,在于物、技。泗上的物不足,墨家便造物;泗上的策不应于物,墨家便改策。这才是我们该学的,而不是只看表面的策略,以为都是对的。没有对的,只有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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