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知在自己不知觉中就走到了江芸的小区门前。
真是没用啊，无意识间走到的地方竟然是这里么。顾行知的脸上隐隐出现了对自己的嘲弄。
完全离不开了啊。
顾行知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手机的微信，点进江芸的对话框。
上一条消息还是江芸发给她的说是已经开始在爷爷奶奶家吃年夜饭了。
顾行知深深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感觉冰冷的空气顺着鼻子一路向下到了五脏六腑中。
顾行知浑噩的脑子立马就清醒了点。
绝对不会离开的，自己死也不会放手的，要紧紧抓住江芸的手。
顾行知抓住手机的手微微用力，裸露在空气中的手指关节很是分明，还有淡淡的红色。
不知不觉间，早就把江芸在自己身边当做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明明……明明也不过是半年多的时间，顾行知恍惚想起了，刚开始对江芸动心时自己所想的把那点对江芸的苗头掐掉。
果然，还是自己最了解自己。顾行知呼出一口白汽。
现在的自己完全离开不了了呢，光是想到如果自己搬家就会离开江芸……顾行知酒浑身都难受的发狂。
如果能把江芸完完全全绑在自己身边就好了，想要她的笑容只展露给自己看……好想。
但是，顾行知还是毅然决然在这个想法出现不久后，就把它压了下去。
不行。
他又舍不得了。
——
顾行知用冻僵了的手指给江芸打字说：‘年夜饭吃的什么？’
那边的江芸好像很乐意给顾行知分享，打了长长一串菜名过来。
末了，江芸还带了小心翼翼的措辞问顾行知可不可以打电话。
看到这样傻兮兮问着自己可不可以的江芸，顾行知得嘴角再次扯了上来。
但这次倒不是讥讽，而是带了温柔的。
只要牵扯到江芸，好像不管什么事情都会被她抚平。
顾行知的烦躁终于完完全全退了下去，耐心打道：‘好。’
几乎是顾行知发出了‘好’的下一秒，江芸的电话就拨打了过来。
嗯还是一如既往的迅速。
——
江芸看到对面发过来的‘嗯’字，就赶紧找了耳机，然后躲在自己房间里，悄咪咪开始给顾行知打电话了。
“喂，顾同学听得到我讲话么？”江芸的声音向来是软软糯糯的，这一会儿估计是因为害怕外面那么多人听到的缘故，江芸的声音是小小声的，更加觉得可爱。
顾行知听到江芸的话后，眉头就舒展开了，由于好久没有讲话的缘故，声音带着一点沙哑开口：“在的。”
顾行知的声音从那边通过话筒传递穿到了这边，让江芸的耳朵红了大半。
“顾同学，在吃年夜饭了么？”江芸问的很小心，江芸是知道顾行知的家庭状况的，此时只是想要打探一下顾行知的情况。
有没有热热闹闹过着年呢？
顾行知看了一眼冷冷清清的小区门口，头发丝上积的点点雪花，最后融化成了水打湿了顾行知的软软的发丝。
纯白一片的世界，让顾行知有一瞬间是错以为这世界上只有自己独自一人的。
但是由于久久没有听到回答，而着急的在电话的另一边喂喂喂的声音把顾行知拉回了神。
“在吃了。”顾行知的声音放温柔了很多，虽然从旁人听上去还是有点硬邦邦的，但是江芸知道这样的顾行知应该是心情不错的。
江芸，还是太天真了。又或许只是从来没有想过顾行知会伪装而已。
“吃了什么？”江芸刨根问底。
顾行知盯着在眼前飘落的雪花，说到：“有鱼，烤鸭，炖的鸡汤什么的。”
“那应当是很好吃的。”江芸的语气里有掩藏不住得欢喜。
顾行知听到江芸欢喜乐，便也好像自己真的吃到了那些菜一样的，开心了起来：“是很好吃，这个烤鸭的皮烤的酥酥的很好吃下次我带给你。”
江芸软软说了好。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顾行知只是听着江芸的小小的细微的呼吸声便非常满足了。
江芸也默不作声，然后耳朵很灵敏听到了那边除了顾行知呼吸的声音以外细细碎碎的其它声音。
于是江芸终究还是犹豫着出了声音，打破了一片寂静又分外暧昧和谐的氛围说：“顾同学，你现在在哪里，是在外面么？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一样……”
顾行知听到江芸问了，立马心里一紧，面上还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是抓住手机的手指尖都泛起了白，想必力气很大。
“在家里的。”纵然有点紧张，顾行知还是语调平和的和江芸这么回答。
“那么我听到的……”江芸想要问顾行知自己听到的是什么声音，却是被打断了。
顾行知的声音并没有什么起伏说：“再从窗户里看雪，雪积的好厚，明天走路的话，鞋子会陷在雪堆里出不来吧。”
不着痕迹，转移了话题。
江芸听顾行知这么说，便是以为那细细碎碎的声音是从窗外的雪落的声音了，松了心头的一口气。
也是，顾行知现在是铁定在家里带着的，就算再怎么不算一个家，那今天顾行知好像也只能呆在那个家里了。
那么想的江芸对顾行知生了一点疼惜的感情。
自己的小男朋友真的好惨。
“我说过想要你过来和我一块儿过年的。”江芸的声音兀的就多了懊恼玩，“你不听。”
像是责怪，但是顾行知明白，这更像是撒娇。
那边的少女的嘴巴还在喋喋不休，顾行知听的心又热了点。
“以后最会一起的。”顾行知这样说。
江芸愣愣的，反应过来顾行知是在说以后她们两人会……会结婚么？
这不是顾行知第一次谈论倒未来，但是即使这样，还是让江芸心跳不已了。
江芸面红耳赤的，有点羞赧：“顾行知。”
像是小猫一样上扬的语调，让顾行知忍不住心里被小猫爪子闹得痒痒的，上不上下不下。
“你不喜欢？”顾行知的声音又沙哑了起来，一开始是因为太久没说话，现在呢……
江芸闹了个大红亮，沉默了很久，用小猫一样的声音说：“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