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还想说什么，胡贺忙拦住人，最后一次警告：“同志，不想丢了工作就安分守己。”
“你。”
看着堵在面前的男人，秦淮茹第一次没有勾人的心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满满朝厂长所在的办公楼走去。
看到来人，杨厂长兴奋的上前：“您来了。”
这可是他的老板。
他们厂以后最大的股东。
杨厂长端过早已经提前泡好的茶水，恭敬的往她桌子上轻轻放下。
苏满满对他的点了点头：“谢谢。”
“不，不客气。”
杨厂长：老板人还怪有礼貌的咧。
苏满满直接进入主题。
“你去把选上名单的人都叫去开个会，还有各部门负责人主任。”
杨厂长连连点头，嫣然她的秘书，恭敬的记下她说的话。
突然问道：“老板，那个进修的名额只能二十个吗？”
苏满满把看文件的视线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也想要名额？”
语气不咸不淡。
杨厂长重重的咳了一声。
呵呵的笑道：“我有个侄子高中毕业没去考大学，要学历没学历要实践没实践，但他人真的很聪明，就是有点执铀，我……我想着香江那边的技术那么成熟，能不能……”他没说完。
便听到一个淡淡的声音道：“可以。”
苏满满也不算盲目答应，左右不过一个名额。
她要的是安抚人心。
这杨厂长不是个坏人，也算是为厂里利辛呕血的老人，一开始她不打算换人也是因为这人是个可用的人才。
其厂里不盈利不是他的问题，而是先下环境的因素。
管理上来说还是很完美的，入不敷出却没有欠债，就是固执守城。
说明人踏实。
给他一个名额对她来说，沙沙水的事。
机会给了，是不是真的聪明，能不能学到东西，她都算给了他一个人情。
果然，她的想法刚落下。
杨厂长就立正身体给她敬了个礼。
苏满满摇了摇头：“行了，安排人开会。”
她下午还要去军工厂一趟，不出意外明天的火车回宝安，所以最后要再一次敲定那些武器数目。
杨厂长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喇叭叫人一句话的。
就这样，整个万人轧钢厂内都是他的声音。
“咳……咳咳………”
“砰～砰砰～”
“嗯，有声。”
众人：？？？？
播音室内。
播音员捂嘴偷笑。
很快便听到他一本正经的道：“各个部门请注意，各个部门请注意，各个部门请注意。”
办公室里的苏满满，此刻满头黑线。
这是重要的事说三遍吗？
好无语。
杨厂长对此毫不自知。
他此刻高兴又压抑着激动继续说着：“十分钟后所有负责人主任级及以上的同志还请速度来主八号楼开会，例外，被选上的工程师傅名单如下，我只说两次，听到的人一样十分钟后请前往八号楼大会议室开会。”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沸腾了。
除了机器在运转，工人手习惯性的动，谁也不说话，都忍着激动认真听着广播传来的声音。
杨厂长捏紧手里可以改变二十个人命运的名单，声音清晰洪亮念出了第一个人的名字。
“沈言，沈言。”
第一个被选上的名单一出，同一时间的工程师办公室内。
一个显瘦高挑的男人瞬间湿润了眼眶。
他激动的紧紧握着手里的笔。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选上了。
他选上了。
他选上了。
其他人也羡慕的看着他。
跟他要好的朋友秦浩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
沈言的情况他知道，爸妈三年前同时去世，他受了不小的打击，前两年大学又落考，一度自我怀疑。
其他沈言的成绩很好的，就是上了考场心态崩了，主要是一度应付家里的极品亲戚，考试那两天又发着高烧。
落考是必然的结果。
沈言张了张嘴，声音很轻：“谢谢！”
杨厂长还在继续：“祝建国，祝建国。”
每念一个名字，都意味着少一分可能。
一开始大家还能淡定说着恭喜。
后面气氛反而越来越凝重了起来。
就连车间里的气氛都有些微妙的变化。
“怎么没有我儿子的，不公平不公平。”一个妇女大婶费劲的关了机器，气鼓鼓的就要去请假。
“你想被开除。”车间主任无语。
“你以为只有你儿子没选上吗？”
他也不想得罪人。
家里有个工程师那是何等有面，可名额就二十个，厂里工程师加助理工程师却有大一百多人，二十个怎么够分？
不得最优秀的去吗？
“老颜家的，赶紧回去上班吧。”
“对啊，厂里的这么决定肯定也是层层选拔了，你去闹，不是证明你儿子不如别人吗？”
大家也纷纷劝了劝。
“是啊你去闹，闹矛盾了反而给你儿子留下不好的印象，万一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你家肯定不会被厂里考虑。”
那大婶也是气糊涂了，拉不下脸来。
不过也听劝，没有再闹。
车间主任也松了口气。
“好了，大家好好干活，我先去开会。”
……
二十个名单很快就念到了最后一个。
“秦浩然，秦浩然。”
喇叭的声音不好听，甚至偶尔还会有回音。
秦浩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感觉有点像做梦。
厂长的声音真动听。
特别是念他的名字。
真好。
沈言看他没反应，拍了拍他。
“去开会了，你傻愣着干嘛？”
“啊？”秦浩然看着好朋友。
“开什么会？”
“对了，我刚刚好像听到厂长也念了我的名字。”
“嗯。”沈言淡淡嗯了一声，仿佛最前面激动的人不是他一般。
此刻情绪收敛，整个人浑身散发出一抹清冷的气息。
看着好朋友的背影。
秦浩然突然反应过来，喃喃道：“念了我的名字？”
突然，他噌的一蹦而起。
傻乎乎的哈哈哈大笑：“我也选上了，我也选上了。沈言……”
“等等我。”
落选的人：哪来的神经病？
……
去往八号办公楼的路上。
一群年轻人碰到了一起。
有熟悉认识的都很友好的点头。
大家很有默契的安安静静，心里期待的同时也松懈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