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
被加布里埃尔用想杀人一样的目光盯着看了好久，胖子才终于从惊喜中回过神来.
这才想起来，李显只是打算买他们的软件，并没有买下来。
他那句话可能造成的后果不言而喻。
感觉到周围的危险气息不断弥漫，他极力的想往后缩，但是几乎有其他人两个宽的身形，让他在人群中是如此的鹤立鸡群。
李显看着这个给自己送上神助攻的小胖子，招呼人给他们一人倒了杯可乐，然后一脸和气的请他们重新坐下，淡定的等着解释。
已经暴露底牌的加布里埃尔，相当坦诚的说出了一切。
这款插件跟李显猜测的一样，确实不是专门为了骨骼绑定而制作的。
而是这个小团队的几个人，看了李显放出来的一部分动画效果之后，根据插件本身的情况，针对性的进行了临时修改。
只选择性的截取了它将动作捕捉数据和动画模型绑定的功能。
至于前面那些真正具备技术含量的部分，都被他们删掉了。
所以才导致已经被去掉的功能，在软件里依然还有功能选项这个乌龙。
这款软件的完整版本，本来是为某个动作捕捉系统开发的增强性插件，是他们准备卖给那些动画捕捉设备大厂的。
但是小作坊一样的团队，在做好这个骨骼动画的驱动输出功能之后，因为没钱继续购买昂贵的动捕设备做测试，更强大的运动捕捉标记点模型和数据自修补功能一直没法完善。
插件功能不能完善就推销不出去，推销不出去就没有钱支持他们继续。
陷入这个恶性循环之中的小团队眼看就要解散了，所以才起了糊弄人的心思。
将唯一能拿的出手的部分，抓紧时间修修补补，就拿到李显这里准备骗一波钱。
哪成想，因为一个不细心的操作就被识破了真相，又因为猪队友的神助攻，现在连底裤都倒了个干净。
“所以，你们这款软件如果能做出来完整版本，不仅可以特征点智能识别并实时显示棍棒动画效果，还具有数据实时智能修复的能力？那么关键的来了，效果呢？跟市面上现有的有什么区别。”
听完加布里埃尔的解释，李显微笑的问了一句，直接切中他们的死穴。
不管他们说的是真的也好，还是假的也好，都不重要。
因为他们现在只有一个半成品，不具备多强的议价能力。
见加布里埃尔又垂下了头，李显叹了一口气：“站在商业角度来说，我不是风险投资，不会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成果买单，但是你们临时修改的小玩具，让我对你们的能力保留了一定的信心。
所以我可以用一个适当的价格买下你们的半成品软件，但是同样的，我也需要你们的一个保证。”
已经认清现实的小伙子，极为配合的点头，“什么保证？”
“在我买下你们的半成品之后，我需要你们继续完善它，我想你们也看的出来，我的新作品会涉及到很多动作尽头，所以人体在剧烈运动下的动作捕捉效果会是一个很严峻的考验。”
“那需要我们去中国吗？”
“当然，我的设备和公司都在那里。”
看着面露犹疑之色的几人，李显心知今天差不多了，指望几个一看就很宅的家伙，现在就答应不远万里去中国，本来也不太现实。
后面还有时间，再慢慢放鱼饵就是了。
“动画节还有几天才会结束，你们还有时间，可以回去想一想，对了，记得留下你们的邮箱。”
等几个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在旁边记下他们电子邮箱的江娅不由好奇的问道：“李总，他们开发的软件，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没有啊，我只是在发扬资产阶级的无私奉献精神，作为动画界的一员，经济扶贫一下这些有梦想的小伙子。”
心情不错的李显，随口扯了一句。
江娅看着翘着二郎腿，都得瑟的哼起小曲的李显，气不打一处来。
有你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吗？不想说拉倒！
“对了，我刚才也就看了个大概，娅姐你记得找个专业的律师或者什么的评估一下，买断费用雇佣问题这些，咱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无私奉献也要心里有数才行。”
就在江娅快要暴走的时候，李显又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我！知！道！了！”
听着耳边咬牙切齿的声音，李显深深为自己把江娅一块带来的决定感到明智。
唉，资本家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终于，在经济扶贫之后，又在展会上混了两天，一直在默默努力的周涛，终于给李显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齐天大圣》欧洲的发行工作，取得了重大突破。
这几天来，不仅是各种动画制作人才对《齐天大圣》表示了认可，随着随着《Zumablue》的放映场次增多，一些影视机构也开始试探着提出了条件。
“现在跟我们谈到实质环节的一家法国的老牌电影公司，两家独立发行商，我了解了一下，时实力都挺不错的。”
国内的发行李显还能看一看，国外他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将周涛拿过来的资料放在一边，随口问道：“老让给你介绍的关系？”
“老让？”周涛对这个神奇的称呼也是无语，但专业素质还是让他保持了严谨，“是的，诺依曼先生利用他的影响力，帮我们介绍了几家发行公司，谈到现在的就剩这三家。”
“你看着谈吧，能仅限于法国最好，能不买断最好，国产真人电影在欧洲还有点市场，动画电影……咱们就尽人事吧。”
周涛：“……”
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努力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但是想到另一件事，周涛还是强打起精神。
“对了李总，今年如果咱们还能拿奖的话，要不要申报一下奥斯卡最佳动画短片奖？毕竟也能多一份资历。”
“等等等等，你刚才说啥？”
“要不要申报奥……”
“来了安纳西，还能申报奥斯卡？”
李显只感觉五雷轰顶，去年《调音师》究竟错过了什么？
看见李显一脸崩溃的样子，周涛小声的解释道：“只要时间不冲突，在有奥斯卡短片资质的电影节上获得竞赛单元的奖项就可以了，报名截止时间是九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