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扔掉的那双不好找，这双你要是不喜欢，那就扔掉吧，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我没有，只有一朵。”
连茶拿过搁在一边的玫瑰花，没有复杂的外包装，就那么娇嫩嫩的一枝花，带着晶莹的水珠，像是在晨露里现摘的，花园里最漂亮的一朵。
她递向苏杭，他稍一愣，指尖碰到有些凉的花枝，心却是滚烫的颤栗。
他彻底拿过去，盯着她，眼里泛起一片暖意：“我喜欢，花和鞋都喜欢。”
他说着把高跟鞋也从她手里拎过去，好好端详起来，除了鞋跟有些不用，其余地方简直一模一样。
市面上肯定买不到，只能定制，可是她哪来的图纸？
光凭记忆吗？
这个认知让苏杭的心又狠狠跳了一下，从来就想不明白的东西这下更想不明白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冲动的想问「你为什么要在宿命门口捡走我的鞋」，可最后脱口而出的话却变成：“……唐鱼，你为什么定做这个？”
很多事情，一旦挑开的问，那么无论是什么结果都只有承受的份。
但目前，苏杭没这个勇气去面对最坏的那个结果。
连茶可没他想的那么多，平淡道：“我觉得它对你很重要，事实证明，它真的很重要，只是，你好像更想要原来那双。”
真可惜了我砸掉的钱！
苏杭听完她的话，心里有了三分认知，她好像并不是很清楚那双鞋的来历，那他就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捡了。
总不能那会儿就认出来了吧，太扯淡了！
他实在想不出来，随手把鞋子放回那块水晶台上，抓住她的肩膀，微微曲了膝盖同她平视“：“那双鞋是挺重要的，但你捡到它后，你就最重要了，你送的这双我不穿，把它框起来，摆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好不好。”
连茶：“你把它当古董呢？”
苏杭信誓旦旦：“那可不，我一代代传下去，早晚会是的！”
连茶：“……”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算了，还是不讲了。
苏杭见她不回话，凑近亲了她一口：“唐鱼，我有点冷，你还有别的惊喜吗，如果没了，我想回车上了。”
连茶眉心一跳，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冷不丁松开，银圈在口袋里产生触碰，发出细微的北风一吹就吹散了的声响。
她把后备箱一关，推他回车上。
一钻回热烘烘的车内，苏杭俯身压了上来，用鼻尖抵着她：“唐鱼，还是冷，怎么办？”
“……回家。”
“离家太远了，我会冻感冒的，”他已经开始解她的西服扣子，指尖滑过处勾起一片邪火，“唐鱼，情人节我一直没想好送你什么，不然，把我自己送给你吧，你要吗？”
他伏在她耳边，热气顺着耳蜗钻进脑子里，把她的思绪搅成一团。
“你要不要吗？乖乖？”
她身体僵了下，偏头，红着眸子，她的答案是什么，他瞬间就明白了。
_
砰砰——砰！
夜空里突然出现绚烂的烟花，一朵一朵开在泛着雾气的车窗上，朦朦胧胧，明明灭灭。
苏杭扯了下被她死咬住的手指，哑着嗓子说：“你睁眼看看，好美。”
连茶闻言半撑起眼皮，有一簇烟花正好绽放在她眼底，明亮的，转瞬即逝，接着开出新的。
她很快别开视线，往苏杭怀里靠，松了口，苏杭顺势收回快痛麻木的手。
“苏杭，手。”
“嗯？”刚抽回手的苏杭疑惑了几秒，以为她还没恢复，又把手指伸到她嘴边。
连茶却偏头：“张开。”
“？？？”
他不解的张开，手掌心碰到了她的唇。
连茶的眼皮轻微发抖：“……离我的嘴远点，好好伸着。”
“哦。”苏杭讪讪往回缩，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她往铺在身下的大衣摸去，许久才终于找到口袋，从里面勾出两个戒指。
她眯眼把其中一个套到他无名指上，款式简约，在夜晚里特别亮，尺寸也刚刚好。
苏杭不止一次设想过以后要在哪里求婚，要布置成怎么样，怎么样，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把她感动的一塌糊涂。
却唯独没想过会是在一个温存后的凌晨，紧紧相拥时，以这样简单又霸道的方式被她套住了。
那些他特意准备的烟花此刻全在他心里炸开来，一簇叠一簇，人也开始恍惚起来。
就像是被封在八音盒里的小人，不停的旋转，旋转，鞋子都转掉了，脑袋都晕的不能思考了。
连茶轻拍他的脑门：“嗯，帮我戴。”
苏杭猛然回神，愣愣的接过那枚同款女戒，颤巍巍的往她手指上套。
他实在是太紧张了，套空三次，掉了一次，好不容易戴好，他自己又是满手汗。
苏杭握紧她的手，轻轻吻了她的手背：“你这样把我的路全堵死了，我本来就没能花时间好好陪你，这下，我觉得自己更对不起你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想让我愧疚死？”
连茶捏捏他的脸：“乱想什么，花你钱买的，其他的也是，喏，这车还是你的呢。”
“那你的意思是我只管出钱，其他的你都不在乎？”苏杭搂紧她，指尖点着她的胸口，眸光深沉。
连茶扫他一眼：“形式而已，当然没钱来得实际。”
苏杭：“哦——你可真让我省心。”
他这话说的，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连茶只觉得他婆婆妈妈，一把抓过座椅下的衣服塞给他：“马上穿好，然后开车回家，我可不想明天上社会版头条。”
他可想接话：那就上好了，但他接收到她警告的视线，秒把话吞回去，窸窸窣窣开始穿衣服。
婚纱是穿不了，苏杭只能把她的那身西服勉强套一套，又紧又短。
他索性放弃扣衬衫扣子，裹紧大衣，爬去驾驶座，开车回去。
_
“阿秋！”
又刮过一阵夜风，站在甲板上的白伽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边上的刘安川见状取下脖子上的围巾绕到他脖子上。
白伽林比他高半个头，他得微仰着，没了围巾遮挡的脖子伸成个好看的弧度。
白伽林很快别开视线伸手就要把围巾扯下来：“别，你自己围吧，一个喷嚏没什么事的。”
刘安川按住他的手，微皱眉：“围着，今天这事够麻烦你了，要是你还在我眼前生病了，那我刘安川可真是太没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