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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治?”裴液微讶,他进入过面前老人的心神境,从来没想过那里还存在梳理清晰的可能性。

“灵术和医术不是一条路。”屈忻垂眸翻着箱子,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们医士有医士的办法。”

“我以前看的话本故事里,这种病人往往是江湖神医看了摇头喟叹的。”裴液思忖道,“原来那些写话本的只为自己写着方便,竟是贬低了你们医道么。”

“这种离魂一类的疑病怪症,确实是最无从下手,九成九的医典中对这种病症都含糊其辞,或者以讹传讹,或者囫囵挪写,没有可以确信的方子,以此而言,这确实是医道上一片浓雾。”屈忻打开了一包极细的针线,“不过泰山药庐不会对任何症疾避之以难,一切人身上出现的问题,我们都会解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付出再多成本也在所不惜。”

裴液肃然起敬,谦虚问道:“那这个要怎么治?”

屈忻偏过头,认真地看着他:“我的暗示是,你去把金面具叫来,我先跟她确定一下诊金。”

“……”裴液翻个白眼,站起身来,“本来就不会好好说话,还学什么暗示。”

“是么,崔照夜她们说我讲话太直了,不招你喜欢,我才学的委婉表达。”

裴液面无表情地朝她竖个大拇指,转身走出殿外去了。

片刻他跟在李西洲身后进来,女子捏着一封厚信,另一只手端着一方烛台,搁在桌上,道:“偏殿冷暗,屈神医若觉不便,可搬到主殿去。”

“劳殿下费心,不必了。”屈忻将刚刚写好的医单递与她,平声道,“病者年五十二,抟身之境,病灶在颅,症定为离魂,拟施以‘灵枢叩心’之术,今日诊金计一百二十三两,详处在此,请殿下过目。”

李西洲接过来,低头扫了一眼:“本宫早耳闻‘灵枢叩心’秘术,未料屈小药君竟肯于敝处一展。至于诊金不必再言,阁下每在朱镜殿行医一次,本宫皆奉三百两为答谢,有多之酬补,无少之退还,请切勿再言。”

屈忻素淡平冷的脸摇了摇:“针药之价,皆是前定;泰山医士,不受高禄。只一百二十三两便是。”

裴液瞪大了眼。

“那剩下的便捐与泰山医楼了。”李西洲亦不多言,将手中厚信搁在旁边案上,“屈神医晨时所求的病者身世背景,望能稍佐医事。”

裴液微怔瞧去:“这是郭侑的?”

李西洲轻敛裙裾,在案前坐了下来:“是,你查到他的那晚,许绰就朝仙人台索要了,这是一昼夜间检索到的信息。”

这案子摆得不远不近,刚好不干扰行医,又瞧得清清楚楚,李西洲就支颐看着。

朱镜殿里就这么几个人,这时全在这里,李先芳端着热水来将老人头颅擦洗干净,屈忻先取了一枚薄刃,簌簌地将遮盖头颅的苍发尽数剃了下来。

屈忻喂他吃了一枚丹药,这颗苍老的头颅就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再时不时左顾右盼,只定定地望着身前的少女。

裴液竟真在这洗净的五官上看出一些年轻时的俊雅温和。

“病者我已查验完毕,没有其他伤病,一身修为也仍在。”屈忻取出针具,“裴液,你来帮我。”

裴液走上前:“做什么?”

“这套针法需以温凉之真气包覆颅脑,但宫中禁绝渡气,我的真气进不去针里,就暂以你那火焰为替代。”屈忻穿针引线,将不知是何材质的细丝穿入针中,裴液这才瞧出那针竟然是柔软的,“然后以你这火焰引渡他自己体内的真气,为我们所用便是。”

“‘温凉’是何等温度?”

屈忻朝他伸出一根食指:“轻轻烫我。”

裴液弹出一小朵火焰,悬在少女指尖下,很快指尖便有些红润。

“现在慢慢降低温度,至我说‘可’时便停。”屈忻闭着眼静静感受着。

裴液依言下调温度,约过了五息。

“可。”

裴液停下来,颇觉神奇地看着那朵焰花,竟然真的精准感到了那种“温凉”之感。

屈忻将微红指尖在嘴里含了含:“这个感觉是行医常用的,许多药徒十几二十年都无法精准找到,因此药道难以更进一步。”

她将针具排在面前:“我每施用一枚针,你便以火焰顺着细线导入,包覆住针体。”

裴液认真点头:“但我还不清楚你究竟要怎么做。”

屈忻一手搭在郭侑细枯的腕上,另一只手轻轻一弹,一枚细针便飞入了郭侑天灵,像是蝴蝶点水,那样轻若无物,螭火随线追上去,像是痕迹上滞后的水纹。

“所谓离魂之症,往往是因遭受剧烈刺激,从而身心脱离,身在现实,心在他境;以另一种方式理解,即是心与外界隔一层厚厚的障碍,因而对呼唤没有应答。”屈忻一边施针一边道,“心神之术看似直达病灶,其实难以疗愈此症。外人固可借助其直入病者最深之内心,然而引导修复,其实是个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

“为什么?”

“因为你既没有经历过他的生长,也不能感同身受他的情感心绪,你进入心神境后瞧见的只是一片已经混乱破败的废墟。”屈忻道,“你不知它如何一步步走到这个地步,也难以凭一人之力帮他将一切重建——或者即便重建了,那究竟是原来的他,还是你心中的他呢?”

“……原来如此。”

“因而药庐认为面对这种病者,还是要从外医治,缓步行进,方能修旧如旧。”

“能行得通吗?”

“当然,药庐相信每个病者的内心,都蕴含着修复自我的力量。”屈忻道,“由此道撰写出的,就是《灵枢叩心录》,并非心神之法,而是完完全全的医经,只要开了经脉树的医士,都有习得的可能。”

裴液还没说话,李西洲已颔首道:“不是天下每个郎中,都能习得心神之术的。”

“殿下高风,将更多、更高深的医术令更普通、更粗浅的郎中习得,亦是泰山药庐立派之业。”

“我听说的《灵枢叩心录》,可以令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传言中是近于妖道的秘术呢。”李西洲道。

“欲叩心门,需先融化其心中壁障,壁障既除,真心裸露,此时是施医之机,自然也是有问必答之时。”屈忻道,“疗愈心神非一时之功,今日我所欲达,正是此步。”

她瞧了裴液一眼:“裴少侠要查案,想来也正要如此。”

裴液认真道:“再好不过。”

“我规划的疗愈共三个阶段,其一融化其壁障,其二暴露其创伤,其三引导其修复,三步每一步都用时更久,但在今日入夜前,来得及完成第一阶段。”

银针如蝶飞过空中,有的直入,有的飘曳,有的转过一个完美的弧度从脑后刺入,只片时,身前三十二道软针已尽数弹出。

屈忻拈住三十二道细线,轻轻一抖,三十二枚针同时没了进去,郭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面上却没瞧见痛苦之色,只一时看着少女露出怔然的神色来。

即便真气无有显露,裴液也明显感觉到了它们在这具身体里的向上流动,最终按照少女的设计包覆了自己的颅脑。

“这样就行了么。”裴液瞧着。

“要等一个时辰,令他渐渐安静下去。”屈忻站起身来,走到药罐旁点起了火,“不要吵闹,不要显露任何敌意,融化心防的基本要求,是为他构筑一个绝对舒适安全的环境。”

“那可以聊天吗?”

“可以。”屈忻道,“殿下刚刚取来的身世背景,能简单说说吗?”

“我刚瞧吧,郭侑此人,还真不是随随便便的出身。”李西洲翻着案上信纸,若有所思,“禁军里他上任时的记述说,他是流民出身,起初招入为宫城门卫,后来圣人登基,他才做了神武军长史。但再加上《洛川寻渡》一类消息,就可再往上溯了,其人在成为流民之前,其实是出身一支悠久的族裔——洛水郭家。”

“哦?”裴液也起身,来到了李西洲案前。

“仙人台说,这是一支真正的隐族,生长山水之间,即便当年没有消亡时,江湖和朝堂上也很少显露他们的行迹。”李西洲道,“传说他们是郭璞的后代,继承的也是先祖的志愿,一直醉心寻找着脱离尘世的仙境。”

屈忻捣着药材:“原来如此,生长于飘忽的人,精神越容易没有实在的锚点。”

李西洲道:“约在五六十年前,这支族裔似乎在动乱中消亡了,人们本来就不知晓他们,也没多少人理会这又一朵崩碎的浪花,此后也未听说什么遗血……直到郭侑此人在今朝的宫廷中展露些头角,才渐渐留下了他诸多奇知异术的记录,令人投去了一些注意。”

裴液这时在旁边道:“那个,郭璞是谁?”

李西洲金面偏过来,眸子瞧了他一眼:“‘奇龄迈五龙,千岁方婴孩。燕昭无灵气,汉武非仙才。’晋时的游仙之人,《文选》里录过他的诗。”

“……哦。”

“仙人台基本确认他是来自于这支族裔,顺着往下查,发现他是在十三或十四岁时入宫,那时已是衣衫破旧的乞儿模样,可以推测是家族消亡后幸得生还。入宫时大概因相貌体态端正、又有些修为被备为侍卫,后面的事就约莫可以猜测了。”李西洲瞧了眼裴液,“结合你在他住处搜到的那封旧信。正是约在三四年后,圣人并故皇后归于神京,魏轻裾第一次踏入太极宫时,邂逅了这位名叫郭侑的侍卫。”

裴液没有说话,这也与他自己的猜测相符,但这时他想知道的并非郭侑其人的少年时光,而是在那十几年后,陛上龙座换了人,太极宫也变成大明宫之后,郭侑是如何构造他报给魏轻裾的那副【汞华浮槎】,如果有一个人知道击破它的办法,那现下除了鱼嗣诚本人外,可能就只有面前这疯疯癫癫的老头了。

殿中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少女“笃笃”的平稳捣药声和女子不时的翻页,裴液倚在柱上看着那睁着眼、却渐渐安静得如同睡去的老人,却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发了会儿呆那视线仍未挪走,于是他偏过头,朝那女子看去。

那是殿里另一个无所事事的人,李先芳轻轻扇着药罐下的火,眼睛一直瞧着他。

裴液抬手打了打招呼,朝她旁边走过去,换了根柱子倚着。

“抱歉,我叫裴液,那天没吓到你吧。”

李先芳摇摇头:“裴少侠救命之恩,先芳感激不尽。”

裴液笑:“我只能把你跟鱼紫良一同扔在床上,你一睁眼恐怕要吓一跳。”

“还好,只是……”李先芳有些欲言又止。

“嗯?”

“那个,我醒来后把他剪了,装成了是你干的。”李先芳抿着唇,两手交握看着他。

“……”

“因为,我以为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李先芳连忙解释,“没想到裴少侠你就在宫中。”

“……没事。”裴液瞧着这张明艳大气的脸,虽然尽力低眉仰看着他,但还是令他感到了一些寒意,礼貌笑了笑,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柱子。

大约就是这时,屈忻终于将药制好了,化成一碗汤剂,缓缓喂入了老人的嘴中。

三十二枚软针同时升起淡淡的雾气,确如屈忻所言,郭侑的脸上安静祥和,那些坚硬的壁障仿佛确实在融化。

“一会儿你可以准备几个问题问他,他会对你的询问做出反应的,只是未必逻辑清晰。”屈忻搁下药碗,抹去老人嘴角泄出的汤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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