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慧能的声音带着佛光威压,舍利光芒大涨,照亮了整个大殿,“试炼场上自见分晓。”
十三根檀香同时炸开,化作十三枚玉简落在众人手中,散发着淡淡的灵气。
慧能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此次试炼之地为‘小灵界’,界内存有三枚飞仙令。十日之内,得令牌者胜出,可入中央仙域。”
“你们手里的玉简是信号收集器,既可定位飞仙令,亦可互相传递讯息。只是 ——”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小灵界内危机四伏,若令牌破碎,便会被直接传送出界,同时也就失去了资格,万不可大意。”
神垣把玩着令牌,将酒葫芦抛向空中,动作潇洒。
葫芦口喷出的酒液在空中凝成道弧线,如同一道流星,精准地落入其口中,只是不合时宜地溅出去几滴,刚好落在了陆晨玄的玉简上,陆晨玄旋即眯起双眼,静观其变。
“真是抱歉啊,这位兄台看着面生,是哪个宗门的?之前没有见过齐二公子身边有这一号人物。”
陆晨玄握住玉简,他面不改色,淡淡道:“散修,李阳。”
“哦?”
神垣挑眉,“你也是散修,这倒是不多见。”
陆晨玄回道:“确实像你这般张扬的散修不多见。”
齐敬之冷哼一声,满脸不屑,转身走向殿后的传送阵:“一群废物,也配与我争夺名额?”
“诸位,小灵界见。”
慧能双手合十,舍利猛地爆发出刺目金光,将传送阵笼罩。
传送阵的余波散去后,大殿内只剩下慧能和十八罗汉,寂静无声。
为首的欢喜罗汉开口,声音厚重:“那李阳…… 不简单,身上的气息很特别。”
慧能望着传送阵中央残留的气息,若有所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越不简单,才越有趣,这场试炼,定会很精彩。”
小灵界的入口处是片无垠的花海,色彩斑斓,诡异的是每朵花都长着人脸,花瓣开合间发出细碎的呢喃。
十三道身影落在花海中,令牌同时亮起红光,指向三个不同的方向,清晰明了。
“看来飞仙令分处三地,我们各凭本事吧。”
墨书生提笔在虚空中写下 “东” 字,笔锋苍劲有力,“吾去东边,东边的飞仙令归我了。”
“西边归我,谁也别抢。”
青霜双刃出鞘,寒光凛冽,冰棱在她脚边凝结成路,方便前行。
神垣打了个哈欠,带着几分慵懒,酒葫芦往肩上一甩,径直往北边去了。
但是三枚飞仙令,均不在北边!
齐敬之瞥了眼陆晨玄,剑影一闪便消失在花海深处,只留下话语在空中回荡:“弱者,不配与我同路,免得碍眼。”
陆晨玄望着几人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最让他捉摸不定的一点就是神垣的选择。
少年不由得回想起那幅幽冥铁母矿脉图。
矿脉就在小灵界中,而具体的分布就在北边,难道说神垣知晓矿脉分布,所以才没有去选三枚飞仙令?
花海深处,人脸花齐齐转向陆晨玄,仿佛被某种力量吸引,花瓣上的眼睛闪烁着贪婪的光,想要将少年吞噬。
陆晨玄指尖燃起焚心圣焰,火焰掠过之处,人脸花瞬间枯萎,只留下一地焦黑的灰烬。
“龙五郎就是折在了此处,此行飞仙令事小,我需为他收敛尸骨。”
陆晨玄划过玉简冰凉的表面,那道由神垣酒液凝结而成的水痕,宛如一条不安分的银蛇,随着飞仙令的方位不断跳动。
少年抬头远眺,北边的红光在无尽花海的尽头忽明忽暗,时而如幽灵般飘向陡峭的断崖,时而似流星般坠入深邃的深谷,完全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这雏龙榜第一名散修身份,却如此张扬,还留下这个记号,到底意欲何为?”
陆晨玄一边摩挲着下巴上粗糙的胡茬,一边悄然运转起破妄真瞳。
左眼瞬间被银白纹路覆盖,那些纹路如蛛网般细密铺开,穿透了三层花海的土壤。
在地下三尺之处,无数发丝般粗细的血色脉络正顺着植物的根须缓缓蔓延,每一条脉络都精准地连接着人脸花的瞳孔,而红光的源头,与脉络尽头某个不断蠕动的黑影隐隐产生共鸣。
这地下藏着大凶!
神垣留给陆晨玄的记号,算是善意的提醒。
这下陆晨玄敢确定,这个散修的张扬应该只是他的保护色,神垣此人不简单。
不过……
为什么要向自己示好?
玉简上的那道水痕依旧在疯狂跳动,陆晨玄望向北边那片幽深的雾霭,那里正是幽冥铁母矿脉的方向。
龙五郎临终前那撕心裂肺的嘶吼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他小心翼翼地将玉简收入袖中,真龙余韵立刻顺着经脉在体内游走,在周身凝成一个半透明的龙形护罩。
陆晨玄直接选择了去北方,他看着飞仙令上的三个光点,从最开始的刺目,到现在逐渐虚弱。
也就意味着飞仙令的位置在不停地变化。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这升仙令的争夺一时半会还落不下帷幕,且让他们飞一会。”
陆晨玄将飞仙令收了起来。
踏入北边雾霭的瞬间,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温度骤降了许多。
原本应该是花海延续的地带,此刻换成了青黑色的岩石,石缝中不断渗出墨绿色的汁液,汁液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还冒着细小的气泡。
陆晨玄弯腰拾起一块碎石,破妄真瞳瞬间看透了它的本质。
里面包裹着半片残破的琉璃瓦,瓦上雕的云纹非世家大宗可有,这里有残破的建筑遗迹,以及辉煌过的宗派。
“这座小灵界应该是一座残破的洞天,幽冥铁母竟然在一座残破洞天内孕育,这座洞天完整的时候该是多么恢弘的景象。” 他轻声呢喃。
忽然,脚下的岩石剧烈震动起来,一道丈宽的裂缝从雾中迅速蔓延而来,仔细一听,裂缝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陆晨玄足尖轻轻一点,身形如同柳絮般轻盈地飘至裂缝对岸。
抬眼望去,只见岩壁上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凹槽里还残留着未燃尽的油布 ——
显然曾有人在此长期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