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的职业习惯让希雅秒接，只是声音充满了倦意，“少爷……哈……”
无视了她后面的那个哈欠，封东时犹豫了几秒才说，“我问你，如果一个长期禁欲的男人突然想吻一个女人，你说他是禁欲太久的缘故还是真的喜欢上了对方？”
大概是他这话太不着四六，希雅听完也愣了几秒，然后才语气平静的说，“您终于忍不住要对小小姐出手啦？”
封东时：！！
她怎么知道自己说的是谁？
他刚刚貌似没有说出自己和小花的名字吧。
心知刚刚那个问题封东时不会回答，希雅也没有过多纠结，转而换了另一个，“您是只想吻小小姐吗？还有没有别的？”
“什、什么别的，你别胡说八道！”封东时的声音明显有些不自然。
“您不想跟小小姐做吗？”
回应希雅的，是封东时“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希雅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恶作剧成功似的笑了笑。
不过笑完之后，她还是尽职尽责的编辑了一条信息给封东时传了过去。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哪个男人配得到小小姐的人和感情，那一定是您。
如果喜欢，请大胆把握住。
小小姐年轻不懂得爱，您可以教给她不是吗？】
希雅并没有睿智到从很早以前就认定封东时和小花是一对，毕竟当时那种情况，说他们俩是父女或者兄妹更合适。
她开始尝试以另一种角度去看待两人的关系，是在两年前。
自从将小小姐养在身边，除了黛娜那次中途就被制止的勾引以外，少爷就没再让任何一名有企图的女人近过身。
两年前她经过九爷的授意暗示大少爷，想知道他到底是对女人没兴趣，还是有什么心理障碍无法克服，他最终只回答了六个字，“小花会不喜欢。”
他禁欲这么多年，就只是怕被小花知道接受不了。
这话乍一听像极了单身多年的父亲怕孩子不喜欢后妈，可仔细想来却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封东时几乎把他对家人所有的寄予和期待都放到了小花身上，所以他心里仅有的一点理智和良知也都给了她，在此之前，就只是希望她平安无忧的长大，至于她长大以后的事情，他似乎从来也没有好好的规划。
希雅觉得，现在是时候该想想了。
封东时看着手机里的信息，握着电话的手不禁收紧。
教给小花怎么去爱……
他可以吗？
他们之间家人的羁绊可以转变为爱情吗？
*
小花参加完舞会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了。
她被小女佣苏西迎进客厅时，微微踮着脚，动作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像是怕打破深夜的宁静。
不过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封东时后，她胸口提着的气不禁松了，惊诧道，“你怎么还没睡呀？！”
“……还没困。”
虽然这不是全部的真相，但的确是部分事实。
她还没回来，他怎么可能安心去睡。
事实上，他也就只比她早到家几分钟而已。
许是心虚作祟，小花“嘿嘿”笑着站在沙发不远处，坦诚道，“时时，我在舞会上喝了一点点酒。”
眼锋扫过她红扑扑的脸蛋儿，封东时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
正常舞会他都躲在二楼偷窥着她，当然知道她喝了酒。
“早点去休息吧。”
这一次，小花却没有听他的话，身子软软的陷进了沙发里，她歪着头专注的望着他，“我也还没困呢。”
顿了顿，她说，“时时，我们来聊天吧。”
他们好像很久没有像今晚这样坐在一起聊天了。
封东时觉得喉间发紧，不禁清了清嗓子，“聊什么？”
“你昨天为什么不开心呀？”小花的声音轻轻的，像一根羽毛在夜风的吹拂下悠然的飘。
“……没有不开心。”
“撒谎！”小花并不买账，甚至立刻就拆穿了他。
她抬起脚丫踩在沙发的边缘上，身子左右轻轻摇晃着，说，“我猜，你应该是因为那条晚礼服太暴露了，所以才生气，对吗？”
封东时：！！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这么机灵了？
见封东时抿紧了唇并不回答，小花“咯咯”地笑着，自顾自道，“我猜对了？”
“别胡说！”
“啊……那是我猜错了……”她的嘴角缓缓垂了下去，像她的眼睫那样，“时时，我们商量一下吧，以后你有什么想法可不可以直接告诉我，不要让我猜，我不像你那样聪明，猜不到的。”
“……好。”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小姑娘又重新打起了精神，再次抬眸看向了他，“那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没有。”
“撒谎！”
“……”
她今晚是怎么了？喝了酒就像毛利小五郎中了麻醉针一样，开启超级侦探模式了？
小花往他身边挪了挪，纤细白净的指尖轻轻点在了他的眼睛上，“你这里明明就写着有话和我说。”
肌肤相触的那一刻，封东时觉得自己的脸“腾”地一下就热了。
他不知道有没有变红，只能在心底庆幸客厅里的吊灯没有开，光线有些昏暗，即使脸红也不易被发觉。
只是他忘了，某花今天晚上化身侦探了，于是就听小花疑惑的问道，“时时，你脸红什么？”
“……热的。”
“哦。”她没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追问刚才的那个，“我都把我想的告诉你了，你也该把你想的告诉我呀。
说嘛、说嘛，我想听。”
说完，她还一脸乞求的眨了眨眼，看得封东时内心备受煎熬。
平时他就够对她有求必应的了，更何况现在她还撒了娇。
从前一直把她当成小孩子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心情忽然转变，再面对她这样他不免有些顶不住。
紧紧的闭了下眼睛，封东时长长的舒了口气，表情近乎“悲壮”的对她说，“你确定要听吗？”
“嗯嗯。”
“好，那我问你，你喜欢今天邀请你去舞会的那个男孩子吗？”封东时想，如果她回答“喜欢”，那他会咽下接下来一肚子的话，明天就把她的身世通通告诉她，任凭她选择是去是留，他都不会阻止她，更加不会去打扰她的生活。
可如果、如果她说“不喜欢”，那是不是代表他还有机会？
他也可以试着争取一下？
封东时聪明的大脑为自己的这个问题预设了两种答案，只是他没想到，小花的回答超出了他的预料。
她撇了撇嘴，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你怎么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封东时：？？
这个问题怎么了？她干嘛一副像是被丈夫冤枉出轨的妻子的模样？
“小花……”他的语气有些紧张。
“我不是你的未婚妻吗？你怎么会觉得我喜欢别的男孩子呢？”话说到这儿的时候，小姑娘是真的有些委屈了，甚至是有些气鼓鼓的看着他，指控意味十足。
然而封东时的反应却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几秒钟之后，他的反应变成了：未婚妻？谁是谁的未婚妻？小花说的是他们俩吗？
见他迟迟没有回话，小花这次甚至都要哭了，“你……你没把我当做是你的未婚妻吗……”
小姑娘脸皮薄，能问出这句话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放下脚，已经准备要跑上楼了。
还好封东时虽然心里反应慢了半拍，手上的速度却很快，不知道是练出来了还是在意她的一举一动已经成了他的本能。
一把拉住了她，封东时将人按在了沙发上，斟酌着问道，“我们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来解决。
你先告诉我，是谁告诉你‘未婚妻’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