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顿拖着受伤的右腿艰难地爬进了缝隙，眼看就要爬过门洞，届时汇合了城外来不及进城的部队，自然就能够逃回草原上，数年后卷土重来未尝不可。
整个身子已经过去了大半，若不是蹋顿身材高大，此时已经成功钻了出去。突然，受伤的右腿一阵剧痛传来，蹋顿咬着牙怒骂道：“哪个狗东西在碍本王的事情！”
回头一看，却是手持刀盾的秦夜不知何时杀了过来，城门洞里俨然成了人间炼狱，堆积成山的尸体，让秦夜犹如从血水中爬出来的怪兽一般。
“滚开！放开本王！放开本王！”
蹋顿心头不停地颤抖，大半个身子已经钻了出去，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怎么可以功亏一篑？左腿猛然一缩，照着秦夜的胸口就是势大力沉的一脚。
猝不及防的秦夜来不及闪开，脚下血水打滑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秦夜掀翻倒地，摔在了尸山血海中，全身不断地滴着血水。
蹋顿突然失去了束缚，双手拼了命的在前方的碎石中匍匐，身上甚至带出了数道血痕，“快来帮本王！快！”
城门洞碎石外的乌桓士兵赶紧慌乱地拉着披头散发的蹋顿，看着暴怒的蹋顿，士兵也顾不上其身份，手脚并用的不停地往外拽。
“给老子回来！”
洞口内秦夜甩了甩脑袋，看着只剩下一截小腿的蹋顿，心头一阵暴怒，整个人倒提长刀高高跃起，已经卷刃的长刀毫不留情。
“噗~”
沾满鲜血的长刀犹如死神的镰刀一般，直接穿过蹋顿的左小腿，锋利的刀剑磕在石块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但是却被蹋顿凄厉的惨叫声所掩盖。
秦夜毫不留情，面具下是一张狰狞的面容，这种血腥残忍的场景早已习以为常，脚下湿透了的靴子践踏在血肉上往后移动，一双虎臂带着蹋顿的左腿拼命的往后拖。
“啊~快放开我！快放开本王~”蹋顿的左腿上传来钻心的剧痛，拼命的嘶吼着，狰狞的咆哮起来，吓得面前的几人慌忙撒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又被拖了回去，蹋顿痛得眼角俱裂。
身心疲惫的蹋顿早已不复往日的气势，蜷缩在地上抱着自己的伤口，不停地嘶吼着，就像是受伤的恶狼一般，到了此时却仍旧恶狠狠地盯着秦夜几人。
周围的乌桓骑兵一个不留，全部死在了内城的街道和城门洞内，几名士兵上前抓住挣扎的蹋顿，渔阳城里的所有将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近一个月以来所受的怨气，积攒的怒火总算是找到了释放点，蹋顿双腿尽失，被士兵拖在地上仍旧不老实，不停地挣扎起来。
“狗娘养的还不老实！”憋了一肚子气的尉迟恭，上前就是一脚朝着伤口踢了下去，痛得蹋顿一阵乱叫，死死地瞪着尉迟恭怒吼起来，“狗杂种，有种和本王单挑！”
“都他妈是死狗一条了，还敢和俺叫嚣！俺再让你叫？再让你叫？”尉迟敬德本就是火爆脾气，这么一激不停地踹过去，痛得蹋顿拼命地挣扎起来。
“够了！”秦夜冷着脸训斥道，黑色的盔甲一身的血水，让此时虚弱的秦夜有些蠢蠢欲动，不由得有些想念甄姜的皓腕了，也许这个世界只有甄姜不会在意自己的妖异吧，秦夜这样想到。
随手摘掉金色的面具，挪着沉重的脚步秦夜来到蹋顿面前，平静道：“你可曾想过如今的这一切都是你罪有应得，若不是你滥杀无辜，也许就不会落到这样下场？”
“本王还以为你是个缩头乌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还有！本王从来不后悔，不论是亲手杀死我的弟弟还是我的养父，本王都从未后悔，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只有你们汉人才喜欢将一切说得冠冕堂皇，你也不例外，当日那精锐骑兵就是你这个刺史大人抛出去的诱饵！你有何颜面来说叫本王？说到底我们不过是一种人罢了！”蹋顿强忍着痛意冷笑道。
秦夜虽然表面上面色平静，心底里却说不出来的难受，虽然玄甲军可以缓慢的恢复人数，但是说到底这些人的死，始终是长在秦夜心里的一根肉刺，拔不掉也甩不掉。
沉默了片刻，秦夜笑道：“说得不错，我们就是同一类人！不过成王败寇，历史向来是站在胜利者一方的，而你作为失败者只能背负着千古骂名！”
“带下去好生看管！”
“诺！”
两名士兵应声拖着奄奄一息的蹋顿，行至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只见半死不活的蹋顿突然暴起，夺过士兵的长刀横于喉咙处，几个呼吸间血洒当场，面露不甘的倒在了地上，一双狼眼依旧瞪着不肯闭合。
看到这样的场景众人不由得惊愕，秦夜心中也是微微一动，蹋顿说得没错，既然自己走上了这条路，那么就没有回头的选择，接踵而来的敌人下一个又是谁？
在这个历史的风口浪尖之上，所有的人都只能不停地往前走，否则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秦夜深深地吸了口凉气，疲惫道：“鹏举打扫战场，暂时休整，至于张纯等人的杂牌军不足为虑，派人探明动向，择日再战！”
张纯等人虽然一直围城却不似东门的乌桓人，一直都是小打小闹，就连今日也不见张纯叛军的大动静，可见这个所谓的联军关系并不是多么的和谐。
“主公，要俺说不如趁着将士士气高涨，出了南门一举攻破张纯老贼的叛军，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坐等朝廷的封赏了，哈哈~”尉迟恭提着铁鞭高兴道。
“你以为城外的五六万大军是摆设吗？好生打扫战场，此事容后再议！”秦夜白了一眼憨笑的尉迟恭道。
“主公此役乌桓大军几乎全军覆没，乃是当世难得的功劳啊！”这时岳飞过来恭喜道。
“都是鹏举来得及时，若不是岳家军渔阳都尚且守不住的！”秦夜高兴道，岳飞和他麾下的三万岳家军当真是天降神兵，功不可没！
“主公，乌桓大军攻破柳城的事情已经过了近二十多天，就算以信使每天五十里的路程来看，朝廷早早地便知道了消息，可是却迟迟不见动静，也不知道这朝廷是什么意思？”岳飞皱着眉小声道。
“哼！什么意思？我看是洛阳有人在背后捣鬼，一兵一卒都不曾派遣，完全不把幽州百姓放在心上，此人当真是好生算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