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现在这个情况，我们给唐尼准备的礼物怎么办？”
徐川笑了两声，“怎么办？给他啊，这时候你不得让老爷子高兴高兴？”
雷切克.瓦伦丁的声音有些迟疑，“这个时候，会不会不太合适？”
雷切克也在看着新闻，现在华盛顿都戒严了，情况十分紧急。
“诶，你管这个那个的？只需要考虑唐尼的心理就行了，本来风风光光的举国同庆，现在这么一搞他心里得多憋屈？”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不是什么调查报告，是有人告诉他‘看，即使这样还有人想给你送钱，看好你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那好吧，我跟唐尼的团队联系一下。”
对于这个准女婿，雷切克还是非常信服的，虽然在他眼里这孩子有时候脑子不太正常。
挂断电话，从浴室中走出来的雪拉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和我老爸到底准备了什么‘礼物’？神神秘秘的！”
徐川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嘿嘿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老爸搞出来的一份虚拟币投资计划书。”
“虚拟币？投资计划？”雪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她对华尔街那些术语向来头疼，对她那个老爸的投资项目更是有着根深蒂固的不信任，毕竟曾经的‘战绩辉煌’。
“是像btc那样的……呃……互联网钱吗？”她皱着鼻子，努力回想最近在时尚杂志扫过几眼的词汇。
“这……也能当礼物送给总统？”
徐川脸上的笑容更甚，“嗯，差不多吧。”
……
执行完电视讲话的唐尼，眼睛里还泛着红色的血丝，他几乎一整晚都没睡，这对于一个七十岁的老人来说，真的不怎么轻松。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堆积如山的简报和报告仍在等待他的决策。
“父亲……”
敲门声打断沉思，他的二儿子埃里克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蓝灰色文件夹，脸上的兴奋难以完全掩饰。
“雷切克派人送来的，”埃里克将文件夹放在坚毅桌上，声音刻意压着激动，“他说是…给您的就职礼物。”
唐尼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记忆这才缓慢的浮现，“哦，对了，昨天贝尔似乎说过这件事，忙得我差点忘了。”
他嘟囔着，布满细纹的手指略显急躁地掀开了文件夹。映入眼帘的是一份装帧精美的计划书标题页。
《关于发行‘mAGA coin’（伟大美利坚币）的初步方案。》
唐尼抬起头，“这是……？”
埃里克立刻俯身，熟练地将文件翻到核心的股权架构页。
“雷切克说，只需要您授权家族的名义，他们的基金会可以全权运作发行一款虚拟货币！”
他指尖点着图表上的数字，“初步计划发行20亿枚，我们家族持其中的60%，市场流通20%。”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们也可以给它起个名字，就叫唐尼币。”
唐尼听完，沉默了两秒，一个商人的直觉让他立刻发问，“另外的20%呢？”
“这个……”埃里克身体微微前倾，“雷切克的基金会会持有作为运营和技术支撑。”
他解释完，房间里陷入了更深的寂静。
埃里克心头微急，他很清楚，这绝对是个金矿！是父亲声望变现的绝佳机会。
大哥已定下进入核心幕僚圈，家族集团的管理工作肯定要落到自己肩上。
这个虚拟币项目一旦成功，将是未来财报上最亮眼的利润增长点。
而他们需要付出的只不过是父亲的名头。
至于什么利益输送方面的担忧更是无稽之谈，难道詹姆斯.索耶身上就干净吗？
而且这可是正常的商业项目。
唐尼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计划书那些诱人的数字图表。
这一夜都是让人心烦意乱的坏消息，这次终于有了一个好消息。
他布满血丝的眼里闪过一丝商人的精光，“那好吧，这件事由你负责，不过我觉得家族持有70%……”
他沉吟了一下，“65%吧，这个数字比较合适。”
埃里克心头那块大石终于落地，脸上绽开笑容，“是的，父亲您说得对，瓦伦丁的基金会确实胃口有些大了。”
他拿回文件夹，信心满满，“您放心，我会跟他们谈妥的。”
……
“70%？”
下午的时候，徐川收到了雷切克的回信。
他嗤笑出声，“哈，果然跟我们想的一样。”
“急什么？”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这绝对不是唐尼的底线，让人跟埃里克拖上半个月，他会妥协出一个正确的数字的。”
徐川并没有因为唐尼的贪婪而愤怒，生意嘛，本来就是这样。
而且那20%就是给唐尼还价用的，他很肯定70%是埃里克那个小家伙自己叫的价。
目的跟自己一样，也是讨价还价的套路。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在乎能拿到10%还是20%，哪怕一分没有，他也要让唐尼知道钱还能这么赚。
挂断电话，徐川随手将手机抛到一旁。
他抬头看向了身前站着的费恩斯。
抬眼看过去，恰好对上身前笔直站立的林恩.费恩斯的目光。徐川眉梢习惯性地挑了挑。
“怎么，我昨天打死的那个人，已经查到是谁了？”
费恩斯表情明显僵滞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在额角按了按，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boss，你知道自己把那个家伙打成什么样了吗？”
那家伙的脸，从眉弓到下颌骨基本算是粉碎性塌陷融合了。
前脸都不见了，就算他们的情报系统再厉害，也不可能按照一个无头尸体的照片查到身份啊。
徐川像是被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噎了一下，然后眉头微微皱起，用一种“你们真没用”的口吻抱怨。
“哎，你看看人家电视剧，一把骨灰都能复原出死者的相貌。”
“我这个至少还留着半个脑袋吧？”
费恩斯感觉有千百句吐槽的话涌到嘴边，却又被强大的求生欲死死压回喉咙深处，憋得他胸口发闷。
“boss，我们从你的衬衣上提取了那人的生物样本，不过检测和对比是需要时间的。”
“而且，很可能什么都发现不了。”
这确实是事实，他们的数据库肯定没这么全面。
徐川想了想，“那支枪呢？”
“一样没结果。”费恩斯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枪号磨得比狗舔过还干净，专业手法。”
“不过，StI的货产量低得可怜，我们正在试着联系他们那边的人，看能不能凭着定制特征对上号，但别抱太大希望。”
徐川点着头，这也算是一个法子。
“那伙准备在希尔顿酒店堵我们的人呢？”
费恩斯继续摇头，“华盛顿全城戒严，我们的无人机不敢飞的太远……”
徐川无语的趴在桌子上，“所以，我们现在什么情报都没有？”
这一次，费恩斯倒是点了点头，“您说的没错，boss，完全……没有。。”
“靠……”
简直太失败了。
他把头埋在手臂里，声音闷闷的，“还好，昨天第一时间通知了对冲基金那边，开了足够多的空单出来，否则今天真的是赔大发了。”
资本家，没赚钱那就算是赔了。
更何况他还掌握着第一手的情报，运气还不错赶上了第一班车，让他吃了一口肉。
而车上的其他人，当然就是白宫里的那些第一时间获得情报的官员和议员们。
和双子塔事件相比，这次美利坚没有停市，不过道琼斯、纳斯达克、标普500普遍跌了3%以上。
别觉得这个数字很小，要知道整个资本市场全天至少蒸发了上万亿美元。
徐川粗略的算了一下，一家跟唐尼家族有关系的投资基金，今天一天的获利就超过两亿。
还有什么比这更容易赚钱的吗？
所以他知道尝到甜头的唐尼，是绝对不会拒绝那份‘项目书’的。
正说着，搁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机屏幕倏地亮起，发出一声短促的提示音。
徐川懒洋洋的瞥了一眼，屏幕上跳出来的赫然是唐尼的推特更新。
他指尖划过屏幕，点开详情。
推文前半段是意料之中的官方辞令，对袭击者表达了强烈谴责。
然而，当目光扫到后半句时，徐川眉梢习惯性地挑了挑，嘴角随即勾起一抹了然于胸的弧度。
‘我要感谢我的朋友，贝尔.格里尔斯，他昨晚在会展中心，以无畏的精神救了我的宝贝依万卡……’
“呵……”
看着这条推文，徐川直接笑了一下，他太清楚这老家伙的盘算了。
这哪是什么单纯的感谢？分明是对那份“唐尼币”项目书的投桃报李！
用总统的公开背书，为那份可能充满争议的虚拟币计划披上一层“私人友谊”和“救命恩情”的光环。
商人的本性暴露无遗，利益交换，天经地义。
若非如此，以唐尼的精明和对家族声誉，以及依万卡形象的看中，怎么都不可能把自己女儿预先的事情公之于众。
他立刻用自己那个几百年都没用过的账号发了一条评论。
‘You're wele，old friend.’
他的评论短的不能再短，但足够让所有看到的人浮想联翩了。
……
没过多久，徐川的电话第七次响起，屏幕上跳动着熟悉的华夏区号。
他撇了撇嘴，估计和之前的一样，都是询问他关于那场袭击，或者是他和唐尼私人关系的。
而这一次，电话那头是罗佳玲的声音，“喂，你这个扫把星，还没被美国人驱逐出境吗？”
徐川满脸黑线，“三天不打，你要造反是不是？”
“哈！你来啊，我怕你啊？”
罗佳玲的声音提高了亮度，隔着太平洋都能想象她梗着脖子瞪眼的模样。
这女人怼起他来，那可是从来没客气过。
互呛了两句，罗佳玲的语气忽然沉了下来。
这个情报人员的语气中带着探寻的意味，“喂，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他们在中东和亚太的军事基地突然大规模调动，我们还以为美国佬要动手了呢！”
“哈……”
徐川短促的嗤笑了一声，然后又叹了口气，“也许你不信，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是一头雾水。”
罗佳玲当然不信，“喂，别开玩笑，我真的很忙。”
徐川揉了揉额头，“切，不信就算了。”
然后他简明扼要的把昨晚的经历，有选择的说了一遍。
“所以，在解决了那个枪手之后，我担心特勤局有内鬼就直接把人送走了，现场的情况我也是在唐尼那边知道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传来罗佳玲如释重负的吐气声。
“呼……还好你提前走了，那可是Vx毒气。”
罗佳玲明显有自己的情报来源，甚至比徐川这个当事人知道的可能还多一些。
徐川皱着眉，“果然是Vx毒气吗？”
在得到确定的回答之后，徐川立刻将之前的线索串了起来，“你还记得那次孟买酒店吗？”
“当然……”罗佳玲接口道，“为了把刘贺他们送过去捞你，老大欠了好几个人情。”
徐川没理会对方话里面的意思，继续说着，“那个叫拉提夫的家伙，目的就是Vx毒气。”
“之后就是南非埃泰特系统公司遭到袭击，其中细节你应该知道才对。”
罗佳玲沉吟了一下，“整整十五公斤Vx毒气，原来是这样吗？”
徐川想了想，“嗯，至少从表面上看，很可能是这样的。”
“表面？”
罗佳玲的声调微微上扬。
“至少这个猜测没办法解释特勤局为什么会有内鬼，你知道吗，送依万卡回酒店的时候，我们遭到了埋伏。”
“而在那之前，知道我们目的地的只有唐尼和那个叫琳.雅各布斯的特勤局局长。”
“吁……”
罗佳玲长出了口气，“竟然这么复杂，还好问你了。”
徐川低声的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时间瞬间皱眉，“你那边还是凌晨吧？你是没睡觉还是加班熬了一夜？”
没等罗佳玲回答，他立刻提高了音量，“哎，许正阳，你差不多得了，我女朋友要是累出个好歹……”
“你快闭嘴吧！我挂了……”
罗佳玲急吼吼的骂道，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徐川看着暗下去的屏幕笑了笑，“切，我就知道那家伙在旁边。”
他拖着下巴，在沉思了一段时间之后，把费恩斯叫了进来。
“对了，乔治.布莱克那个老家伙在干什么呢？”
费恩斯想了想，“他的手术已经做完，目前应该在蜂巢熟悉工作环境。”
“嗯哼……”
“让人问问他，关于南非埃泰特系统公司丢失的Vx毒气，他知道什么情报？”
费恩斯点头刚想用手机发消息，就被徐川拦了下来。
“等等，还是我用自己的邮箱发吧，蜂巢那边效率会更高一些。”
果然，还不到十分钟，一份新的邮件就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