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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中原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耶律洪基看到被抓回来的赵煦时,差点没跪下给杨规磕一个。

可是杨规并没跟着一起回来,那就算了。

耶律洪基笑呵呵地看向了赵煦,“哟哟哟,这位不是大送的皇帝陛下嘛,怎么着,来我大辽留学来啦?”

赵煦:在你堡宗北上留学之前,我就已经北上留学了!

赵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才刚刚真正掌控皇帝权力,还不到一整年时间,自己刚刚改了年号“绍圣”,想要大干一场,要马踏辽国上京。

当然,现在他这个愿望是实现了。

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是被闯进皇宫来生生抓走的。

赵煦不停痛苦流涕:“蔡京,蔡京误我啊!”

一年前被他拉下去砍了头的禁军虞候:“我说什么来着?是不是蔡京!”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蔡京正在东京樊楼上大排宴筵呢。

“怕什么,问就说是你写的,别人再让你写你就拔剑砍他,说老子一个武将给你做什么诗词。跟娘们玩儿去吧!”杨规吹干墨迹,交给了慕容复。

“唉,那就没办法了,本来想着大家都是皇帝,用体面一点的方式解决,对大家都好,可是你实在是不配合啊我的小兄弟。”耶律洪基狞笑着向后一招手,“拿上来吧!”

当天,慕容复扯下祝家庄的面具,不装了,我是燕云十六州燕王我摊牌了。杨规剽窃的那些诗词流传出去,一时间支持者甚众,大燕成为了反攻契丹人的桥头堡。

蔡京一愣,这就先帝了?好家伙,您老是真狠。

耶律洪基一天的好心情全数消失不见,一脚将赵煦踹倒在地,怒吼一声:“八哥鸭路!”

他连自己亲奶奶都敢杀,难道还会因为自己是士大夫这点不敢杀自己?就算不敢公然下旨杀头,随便找几个刺客杀了自己,那又有什么困难,毕竟他正是用这个方法干掉了高太后。

“哎呀差不多一个意思。我告诉你,口头支持就不错了,你以为你被夹在中间是个什么处境,能有一方做你的盟友,让你在燕云十六州公然称王还没有后顾之忧,这就已经是最理想的结果。”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耶律洪基得到了赵煦的承诺,心情很不错,还扶了他一把。

那么赵佶现在在哪里呢?他在武当山出家当道士。

蔡京脖子上青筋暴起,脸红的如同关公,拎着章惇的领子咆哮:“你知道官家这三天为什么不上朝吗?受惊生病那是为了说来好听的,实际上是被辽国骑兵掳走了!”

看看,人还在武当,朕已经叫上了,谁说赵佶傻啊?次日,朝廷昭告天下,赵佶正式登基。

“这……这……”蔡京一番义愤填膺的发言,镇住了朝臣,倒让人忘了问一下为什么那天辽国骑兵来的时候,城门会开着。

……

“很简单,先帝不够听话,那就立一位听话的皇帝。我看端王就很不错嘛。”

章惇喊出了历史上那句着名的话:“端王轻佻,不可君天下!”

蔡京嗓子已经喊得嘶哑,但他片刻不放松,继续喊道:“我们就把汴梁拱手相送?大宋朝就亡了?不可能!本官告诉你们,你们或许有软骨头,但我蔡京不会同意!皇帝被抓了,我们就换皇帝,让天下人知道,我大宋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脚虾!”

蔡卞哆哆嗦嗦地问道:“换,换皇帝?哥,你这,你这是杀头的大罪吧?”

这位艺术家皇帝,也是出了名的道君皇帝,酷爱炼丹修道。武当派经过少林寺一战,现在如日中天,赵佶在王府每天耳朵里都灌满了。

“赵宋换了皇帝,说绝不跟咱们大辽妥协。祝家庄在燕云十六州造反,首领慕容复号称燕王。”

于是在北宋于谦的带领下,去找端王赵佶登基。可是他们惊讶地发现,端王竟然并不在端王府。

“理想主义,什么都想干,却什么都不愿意妥协。还很多疑,因为高太后的缘故,所以对权力的掌控欲很强。依我看来,跟当年的隋炀帝杨广,好有一比。”

赵煦虚弱地抬起头,咬着牙拼命做出一副凶恶的模样,说道:“想让我出卖祖宗基业,做梦!你杀了我吧!”

“他们会要挟大宋,让大送割地、赔款、纳贡、称臣,要让我们拱手把大送的百姓送出去任人宰割,成为他们的两脚羊奴隶!他们又是谁的丈夫,谁的儿子,谁的媳妇?我大宋已经丢了燕云十六州,历经几朝没收回,难道还要继续丢吗?”

耶律洪基满意地点头,“这就对了嘛,来,陛下,请!”

“知道,知道,没人比你更爱大宋,因为没人比你从大宋捞的钱更多了。”杨规不屑道:“我也没指望给你弄到别的国家去当宰相,但你觉得,咱们这位先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轼更是为蔡京写了一首诗,“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来到武当山,拜了黄裳为师,正式成为武当二代弟子。被蔡京带着朝臣找到时,甚至还满脸不舍,对黄裳说道:“师父,等朕登基稳固天下,您可一定要到京城来继续教朕啊!”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端王……”蔡京仔细想了想赵煦这位弟弟的所作所为,眼睛一亮,“好像还真的可以!”

“是啊,口头支持是吧。”慕容复翻了翻白眼,“而且辽国首都它在黄龙府吗,不应该是直捣上京吗?”

何况大送已经有寇准敢押着宋真宗御驾亲征的实例在,他很怀疑年纪轻轻二十出头就死的宋哲宗,在历史上也根本就是因为跟保守派的矛盾不可调和,被大臣给暗害而死的。

“伱急什么,不是让你对外宣布说辽国军队入京,官家受了惊吓,三天不上朝么?”杨规浑然没放在心上,他发现这灵气实在太好用了,想吃什么吃什么,满足口腹之欲再也不用看肚子有多大。

“嗝儿~”

慕容复只能硬着头皮去办。

“这不都早就说好的事儿吗,你吃惊啥。”杨规不以为意,他还赶着办完事去看苏轼的乐子呢,“赵煦被辽国抓了,大送换了皇帝。正好,你振臂一呼,在燕云十六州造辽国的反。”

作为一个已经拼命汉化了一百年的大国,到底不像三十多年后刚从东北深山老林里爬出来的女真人那么野蛮,还给赵煦提供了一个偏僻的宫殿软禁。

过了好半天,才艰难地开口:“不是,杨老,您出去一趟,把大送的皇帝给换了?”

他清醒过来一点,语气缓和了下来,“志大才疏。嘴上说的抱负比谁都远大,但实际手腕十分浅薄,也没什么胆魄。”

“对咯!”杨规点头赞同,“所以说,以他的性格,现在是信任你,可将来呢?他会容许你在朝堂上一手遮天?他会容许你贪污腐败,肆意捞钱?那么以他的性格,你被抄家贬官是很正常的,甚至有可能破了太祖遗训,直接砍了你的头。”

他架着赵煦出了门,刚走出没几步,就有人上来报信,“陛下,陛下不好了!”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不,不能吧,我可是士大夫!”蔡京下意识地想否认,但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太是赵煦能干出来的事儿了。

三天之后的朝会,各位平时人模狗样,最注重仪态的大学士们,像村口泼妇一样争的面红耳赤,互喷口水,薅头发拽领子,各种武艺不一而足,令人大开眼界。

耶律洪基走了进来,看着明显精神萎靡了不少的赵煦说道:“赵宋陛下,你对朕的提议,考虑的怎么样了?”

蔡京:?

慕容复很想说这就是自己写的,可他实在是没那个实力啊!

“诶~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杨规这一嘴官话比蔡京还像青天大老爷,“我这是在帮你啊,蔡大人。”

好在蔡京这些年真没少贪银子,再吃一万桌也吃不穷他,直接挥手让人再上。

杨规满意地拍着肚子打了个饱嗝,“行,整挺好,可以正式开始吃了。”

“契丹人的胃口有多大,你们谁知道?今天丢真定府,明天丢河东路,后天是不是要把汴梁一起送出去,啊!?”

“不是,我就多活三天是吗?”蔡京气急败坏,“您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啊,您真不怕我跟您同归于尽?我知道您老本人不怕,但我有能耐让您筹划的一切功亏一篑,至少在大宋范围内我可做得到,不信咱就试试!”

他不是自己吃,蔡京再怎么是奸臣,他心也没这么大。

众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你连皇帝都敢换,日后皇帝怎么看你?大宋朝再不杀士大夫,也容不下你。

辽国。老赵家应该感谢杨规,皇帝被抓来的北国,不是金国,而是辽国。

终于他一拍大腿,走,上武当山出家!

“当然了,你就喊着直捣黄龙、迎还一圣的口号,大送肯定会在背后默默支持你的。”

笑死,打从一开始,人家就是卖国罕见。

就有人把烧红的碳炉、烙铁、老虎凳、皮鞭、扎满倒刺的椅子,还有种种不知名刑具一一拿了进来。赵煦看着这些刑具,每拿进来一样,他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到最后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

一时间满朝朝臣都被这个cos于谦的太师震惊了,哪怕日后连苏轼、司马光这些因他而贬官的政敌知道了,都纷纷竖大拇哥。

“放你娘的屁!”

“能行吗?”慕容复有点紧张。

杨规提起笔来开始写字,一边写一边说道:“你用咱们全部渠道把这些东西散出去,就说是你写的,肯定有一大票人支持你。”

“堂堂的中原上国,大送天下几百万雄兵,东京这么高的城墙,皇帝被湖人几千人就掳了去,大送还有什么脸面?啊?接下来他们要干什么?”

有些事情一旦干了一次,就会上瘾一样,再也停不下来了。

祝家庄。慕容复张大了嘴巴看着杨规,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不用了,陛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赵俊杰改口的速度非常快,要啥给啥。

看看,八字没一撇呢,他已经想着赵佶是新陛下了。

不少大送有志报国的热血青年,纷纷北上来投,要为燕王做马前卒,攻破上京。

据说后来苏轼可后悔了,每次谈起这首诗,都恨不得拿脑袋撞墙。后世的逼乎上更有一个很热的提问:“为什么早年间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蔡太师,后来成了卖国罕见?”

“帮我,帮我什么?帮我叛国?我,我可告诉你,我爱大宋!谁都不能动摇我爱大宋的决心!”蔡京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誓与大宋共存亡。

“这啥啊这都是?”慕容复心虚:“真要冒充是我写的?”

慕容复一看,纸上写的:“绍圣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杨规笑了。汉人的士大夫是绝不惧于直接干皇帝的,哪怕到了狗明都是如此。

您老已经吃四桌宴席了!那是十五人一桌的标准,你吃了四桌,你现在要“正式开始吃了”?

耶律洪基拿过一条牛皮鞭子,满面阴森笑容,“中原有句古话,叫做,吸息雾者,魏骏杰,眼下的各种刑具,相信一定能让陛下改口。”

他趴在桌上,脖子朝着杨规的方向伸着,焦急地问道:“杨老神仙啊,您先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呐!您要急死我,这事儿真要漏出去,我死都是小事儿,在史书上我得臭一万年。”

一众大臣都停下了争吵,脸色发白。这事儿确实太过不光彩,而且将来也充满了不好的未知。

蔡京对同为艺术家的赵佶是很有好感的,他俩的书画都是一绝,据说这位端王还喜欢踢足球,是个爱玩的性子,到时候自己的花石纲、生辰纲之类的东西,想必跟这位新陛下应该是一拍即合。

想到这里,蔡京眼中闪过狠戾的神色,“杨老您说的对,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蔡京冷笑道:“哼,太祖早言过,大宋朝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国难当头,死算什么,国朝养士百三十载,仗节死义,正在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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