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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中那两个以圣人之血书就的古篆,光华温润,却具备着镇压万古的沉重,定住了流云,也定住了时光。

白骨道主空洞的眼眶死死盯着那两个字,幽绿魂火在其中剧烈翻腾,犹如两团即将爆炸的鬼魅星云。这尊古魔的意念在急速权衡,分析着眼前这个儒家后生布下的棋局。

以自身道心崩碎为代价的契约。

一种将自身与天地人道彻底隔绝的惩罚。

这个赌注,太过决绝,也太过……真诚。

这份真诚,对于一尊以玩弄人心、以众生苦难为乐的古魔而言,本身就是最难以理解、也最难以攻讦的壁垒。古魔能看穿一切虚伪,能嗅到所有谎言的腐臭,但眼前这青衫文士所展现的,却是一种近乎于“道”的坦然。

白骨道主想看戏,想亲眼见证这万年之后的人间百态究竟演变成了何等模样。这份渴望,是沉睡万年醒来后最强烈的执念,甚至超过了对儒家先贤的怨毒与复仇。

荀信的条件,不偏不倚,恰好拿捏住了古魔内心最核心的驱动力。

古魔沉默着,周身的魔气却在悄然涌动,一丝丝冰冷刺骨的死寂之意弥漫开来,试图侵蚀那两个古篆的光辉。然而,那“道德”二字的光华虽温润,却坚韧无比,任凭魔气如何冲刷,依旧稳如磐石。

“小辈,你可知你在与谁说话?”

白骨道主的声音变得低沉,不再尖利,反而带上了一种源自太古的威压,“万年前,便是你儒家那位初圣,也不敢如此与本座立约。你凭什么?”

荀信的面色在无形的威压下又白了几分,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晚辈自然知晓前辈的赫赫凶名。正因如此,晚辈才需立下此契。”

荀信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直视着那两团幽绿的魂火,“晚辈不凭别的,只凭山下这万家灯火,凭这人间红尘依旧,凭我儒家之‘理’,亘古长存。”

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掷地有声。

就连一旁始终作壁上观的柳相,紫瞳之中也闪过一抹异彩。这个叫荀信的读书人,有点意思。胆魄与心计,皆是上上之选。

白骨道主沉默了更久。

良久,古魔空洞的眼眶中,那翻腾的魂火渐渐平息。

“好,好一个儒家后生!”

半晌,白骨道主发出一阵干涩尖利的笑声,在山巅回荡,像是枯骨在相互摩擦,分不清是赞赏还是讥讽。

“本座便应了你的‘道德之契’。若是让本座发现,如今这人间已变得索然无味,第一个便要踏平你们岐鲁学宫!”

话音落下的瞬间,悬浮于石案上方的“道德”二字骤然光芒大盛。那光芒不刺眼,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规则之力。

光华一分为二,化作两道柔和的流光,一道如水银泻地,悄无声息地没入白骨道主的眉心骸骨之内;另一道则带着一丝温热,缓缓融入了荀信的眉心。

契约,已然成立。

古魔不再多言,那具高大的骸骨之躯缓缓淡化,仿佛从实体化作了一缕凝实的灰烟。烟气飘飘忽忽地穿过闲亭,没有带起一丝风,却让周遭的空气都染上了一股陈腐的、来自远古的寂灭气息。

灰烟向着山下那片灯火璀璨、人声鼎沸的小镇落去,转瞬间便彻底消失在浓郁得化不开的人间烟火气之中,如同一滴墨水落入了奔流的大江。

亭中,再次恢复了宁静。

荀信紧绷的脊背终于一松,抬手抹去额角渗出的细汗,长长舒了一口气。方才面对古魔的每一息,心神的消耗都堪比苦读十年。

青衫文士转身,对着柳相躬身一揖:“让山君见笑了。”

柳相却并未看眼前的儒生,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中那只早已冰凉的紫砂茶杯。山君的紫瞳中带着一抹洞悉一切的玩味,似笑非笑地轻声道:“读书人的嘴,当真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利器。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一场精心布置的必杀之局,硬生生被你说成了一场玉石俱焚的豪赌,连这等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老魔头,都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

荀信闻言,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但嘴上却说道:“山君何出此言?晚辈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半分虚假。若那古魔当真在小镇中肆意妄为,晚辈的儒道之心,必将因此蒙尘,甚至当场崩碎……”

“是么?”

柳相终于抬起眼帘,那双慵懒的紫瞳落在荀信身上,“我方才闲来无事,也观摩了一下你那神通。确实如你所说,你若身死,白骨道主必受天地人道唾弃,永生永世再也无法窥见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

山君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唇角勾起一抹妖异而又了然的弧度:“但你没说的是,他若违约,你的儒道之心确实会受损,但却能在那一瞬间,借由这道契约,引动整座天下的人道大势。”

“届时,你便是人道意志的执剑人,那缕契约之力将化为无上锋锐的诛魔之剑,直接将那尊古魔的残魂彻底抹杀于此方天地。这等手段,可不是什么同归于尽的悲壮,而是……阳谋。”

就在方才,柳相已用如意神通将那“道德之契”的来龙去脉、因果流转推演了千百遍,瞬间便洞悉了其中真正的关窍。

荀信并非以自身为赌注,而是以自身为引,以儒家之“理”为桥梁,撬动了此方天地最根本、最庞大的规则之一——人道。这位青衫文士,将自己与山下那万家灯火、芸芸众生、乃至整个人间的气运洪流都绑定在了一起,化作了一座审判台。

白骨道主一旦违约,便等同于公然向整个人间宣战。

届时,荀信以道心受损的代价代人间行罚,荡除邪魔,获得难以想象的莫大功德。道心受损,有此等功德滋养,数年便可恢复如初,甚至更进一步。

这才是儒家真正的手段,不是阴诡的欺瞒,而是将“道理”与“后果”堂堂正正地摆在明面上,让你自己选择走哪条路。

被柳相一语道破天机,荀信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恢复了坦然的笑容:“山君慧眼如炬,晚辈这点伎俩,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青衫文士顿了顿,理了理衣袖,一脸正色地补充道:“此非欺瞒,实乃……计谋,计谋而已。”

柳相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拿起茶壶,发现早已空了,便随手一扔。

“罢了,茶水也凉了,戏也看完了。你们读书人的事,弯弯绕绕,没劲。”

柳相伸了个懒腰,身形便在原地缓缓淡去,“本君回去补觉了,那老骨头若是在山下惹了事,记得手脚麻利点,别吵到本君睡觉。”

话音未落,柳相的身影已消失无踪。

亭中只剩下荀信一人,望着山下璀璨的灯火,文士脸上那份谦和的笑容慢慢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运筹帷幄的深邃。

读书人的事,计谋和欺瞒,又有什么分别呢?能诛魔卫道,便是好计。

……

与此同时,天王山地脉小镇之中。

一缕凡人肉眼不可见的灰烟,悄然无声地飘入镇子西头。

这屠宰行聚集的地方,即便已是深夜,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与牲畜的膻味。

张屠夫正在院子里磨着他的那把剔骨刀,一下,又一下,霍霍的磨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昏黄的油灯下,张屠夫满是横肉的脸上,映着刀锋的寒光。

心中惦记的,是隔壁王寡妇。

王寡妇年轻守寡,守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杂货铺,日子过得还算殷实。张屠夫惦记的,不只是王寡妇那丰腴的身段,更是那个杂货铺。若是能把人弄到手,铺子自然也就是自己的了。

往日里,这份心思只是藏在心底,偶尔想想便罢。

可就在今夜,当那缕灰烟悄然融入他院中的阴影时,张屠夫心中的那点贪念,仿佛被浇上了一勺滚油。

“王家的婆娘,身子倒是其次,那铺子可是个好地方……”

张屠夫的眼神变得有些赤红,磨刀的动作也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她一个寡妇,守着那么大家业,多辛苦。我张屠户心善,帮她分担分担,也是一桩美事……”

念头一起,便如野草般疯长。

各种恶毒的、巧取豪夺的计策在脑海中翻腾。下药?陷害?还是干脆……

张屠夫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会想到这些?可这念头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他越想越觉得可行,越想越觉得兴奋。

那缕灰烟,也就是白骨道主,正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一切。

这便是万年之后的人心?

没有了对神魔的敬畏,没有了对图腾的信仰,剩下的,便是如此赤裸裸、如此纯粹的贪婪。

古魔的意念扫过整个小镇。

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挑灯夜读,口中念着圣人文章,心中却在幻想明日科考一举高中,将所有瞧不起自己的人都踩在脚下的荣耀与快感。那份对权力的渴望,比赌场里的赌徒还要疯狂。

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躺在床上,感受着生命力如沙漏般缓缓流逝的彻骨恐惧,与对儿孙绕膝、血脉延续的眷恋。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存的执念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别样的“美味”。

新婚的夫妇在床笫之间,享受着最原始、最纯粹的欢愉与爱意,灵魂与肉体都在此刻交融……

无数驳杂、鲜活、真实得令人战栗的情绪与念头,如最精美的佳肴,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白骨道主的感知之中。

“有趣,真是有趣!”

古魔发出一声无声的赞叹。这些凡人的欲望虽然渺小,却无比尖锐,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针,刺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比起万年前那些只知祈祷与献祭的原始部落,如今这人间,简直是一个精彩了无数倍的戏台!

白骨道主像一个刚得到新奇玩具的孩童,笨拙而又贪婪地拨弄着这些凡人的七情六欲。

念头一动,那正在幻想着功成名就的穷书生,脑海中的画面骤然变得无比清晰,甚至能感觉到头顶乌纱帽的重量,耳边同僚的奉承也变得真切起来。书生一个激灵,竟痴痴地笑出了声。

古魔又将意念投向那对新婚夫妇,稍稍放大了一丝怀疑与嫉妒。那沉浸在爱意中的男子,脑海中忽然闪过妻子白日里与邻家货郎多说了一句话的场景,心头莫名一刺,抱着妻子的手臂也不由得紧了几分。

这种感觉,这种随心所欲改变他人心绪的感觉,让白骨道主沉醉。

就在此时,另一处所在。

负责看守小镇气运轮流与人心走势的洞明。

山下小镇中无数凡俗生灵的心念,如九天银河决堤,化作汹涌澎湃的洪流,朝着洞明狂涌而来。

这对于以人心为食粮的天魔而言,不啻于最盛大、最丰美的饕餮盛宴。

“……这便是人心……”洞明喃喃自语,魔念在无尽的狂喜中战栗。这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全面地“看”到了人间。往日里被柳相故意遮拦、过滤掉的一切,此刻都变得纤毫毕现。

这种如鱼得水、尽在掌握的感觉,让洞明几乎要沉醉其中。

两尊天魔,虽说道路相同,但亦有分别。

白骨道主是直接放大,粗暴而直接。而洞明,则是顺势引导,润物无声。

洞明的魔念也注意到了那个穷书生。

在那穷书生沉浸在金榜题名的幻想中时,洞明的魔念如一丝微风,轻轻吹拂。书生的幻想中,多出了一些细节。

比如,昔日瞧不起自己的富家同窗,如今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向自己忏悔。比如,曾经拒绝过自己的美貌女子,现在哭着喊着要给自己做妾。

这些由虚妄的荣耀催生出的报复快感,比单纯的喜悦要“美味”百倍。

洞明正品尝得津津有味,忽然,魔念敏锐地感觉到,另一股相似却更加古老、更加邪异、带着死亡与腐朽气息的魔念,也降临到了小镇之中。

“嗯?”洞明的魔念微微一凝。

那股魔念像一个刚刚睡醒、对一切都感到新奇的孩童,正笨拙而又贪婪地拨弄着凡人的七情六欲。

是那个白骨道主。

洞明对此只是发出一声无声的冷笑。

真是个……粗鄙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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