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受了重伤的千明珠彻底晕了过去。
无武功基础的人都没能抗住。
厅内还醒着的人，仅有千灵、祝菀、千天逸以及千天纵几人。
对于自家二哥能抗住这样的威压，千灵倒是小小的意外了一下。
千天逸身子尚未痊愈，就算勉强抗住了，也还是有些吃力。
额前冒着冷汗，但他并未退缩。
而二哥的模样，似乎很轻松？
看着倒下的一众人，愤怒之意充斥着胸腔，她眸光一寒，凤眸之中，火苗跳动着。
钳制住夏泽的手再力了几分。
她控制住了力道，要不了他的命，却是让他吃了苦头。
千灵神色一片冰寒，悠悠道：“你若是再往前一步，我便让你的主子去地狱。”
暗卫无影见夏泽的状态，停在了原处没有动。
他微蹙了下眉：“郡主想要如何？”
“我不想如何。”千灵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六皇子是皇子。”无影道，“谋害皇子是死罪，郡主可真的想好了？”
“他死了，你也活不了吧？”千灵笃定地道。
无影没有否认。
他们这种自小便跟着主子的暗卫，性命是相连在一起的。
主子若是死了，那他们也活不了。
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的事，但凡有些势力的家族都能知道。
眼前的少女能知晓此，并不意外。
千灵弯起唇，手上的力道微松了些。
夏泽能说得出话来，他又爱又恨的神色瞪向近在咫尺的少女：“郡主妹妹可是玩够了？”
“玩够？”千灵笑了。
黄鹂般的笑声回响在大厅内，回荡在所有人的耳中。
少女一身红衣，笑容明媚，一双妖娆的凤眸因愉悦的心情而弯起。
夏泽失了神。
她......是真的很美。
美到让他想永远私藏在府里，不让任何人见着。
少女的情绪不定，素来情绪都不外露的无影，眼底有着淡淡的疑惑。
他，看不透眼前的少女。
似是笑够了，千灵止住笑声，面上却仍带着笑意，她骤然起身，手捏住夏泽的下巴，淡淡地道：
“这怎么能玩够呢？咱们之间，得慢慢的玩不是么？”
“呵——”冷笑自喉间而出，她双手瞬间加重了力道，“六皇子殿下就这么喜欢本郡主么？
“可你知道，我这人，最痛恨的是什么吗？”
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拖着语调，总是慢悠悠的。
夏泽无法出声，一双眼睛瞪大盯着她。
千灵也没指望他回答，自顾自地说：
“活这一世，最痛恨的就是威胁，尤其是用家人来威胁这样的戏码。
“如果六皇子殿下觉得用我父兄的命能让我听从你的意愿，那你就错了，因为我不会如你所愿。”
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夏泽强忍着窒息的不适感，眯起了眼。
千灵笑了笑，继续道：
“如果，他们真的因你的一己私欲而丧命，我会做的，便是杀了你为他们报仇。并且，所有参与的人都逃不掉。
“若一人参与，我便杀一人；若天下人都有参与，那我便，杀尽天下人！”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之中，千灵又补了一句：“若是不信，六皇子殿下，大可一试。”
话音落下，掌心聚力，直接拍向了夏泽的胸口。
夏泽的身子当即便向前弓起向后飞了出去，口吐出的鲜红血液在空中划下弧线。
身子重重砸在桌上，木桌碎裂。
所有一切的发生不过在几息之间。
夏泽人当即昏迷，不知生死。
无影一个闪身过去，查看了下其伤势。
这手下的可比他刚才打千明珠要狠得多。
他凌厉的眼神看过去，见到始作俑者正用温热的茶水洗手，那模样似乎是沾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口气狠狠哽在喉间。
“郡主，你今日所为的后果，很快便会知晓了。”
冷声扔下这么一句话，抱起夏泽正欲离去，便听见来一句慢悠悠的“我等着”。
他眼神一寒，没有再停留。
千天纵正准备叫下人来将昏倒的人送回到各自的府上。
千灵阻止：“就这样别动。”
“我让人去请太医来。”千天逸说，“大家都在一起也好，省的太医跑好几处，耽误时间。”
千灵：“我已经叫人去请了。”
“五妹妹是何时让的？”千天逸疑惑。
千灵：“过来的路上。如果不出意料，应该已经快到了。”
在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让景旭去到了太医院。
“所以——”千天逸默了片刻，“你一开始就打算揍六皇子了？”
“嗯。”千灵淡定地承认了，“我丞相府的人也不是他想打便能打的，总得付出点代价不是？”
如果她没有猜错，上次狩猎场四哥受那么重的伤，与他应该也脱不了干系。
“五妹妹还是太冲动了些。”千天逸不赞同地道，“那是皇子，若是皇上怪罪下来——”
“难道大哥就想任他欺到头上？”千灵打断了他的话，“今日他敢在丞相府公然伤人，明日便能让你死在战场上。
“我千府是忠于皇上没错，但不是愚忠，不是被欺到头上还不敢还手。”千灵顿了顿，“如果说皇上因为此不分青红皂白便将罪责安在我们的头上。
“那这样的君主.....也不值得咱们的衷心！”
一番话说得大逆不道，千天逸的脸色当即变了，他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其他人才松了一口气：
“五妹妹，这样的话说不得。”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样的话太过于叛逆，太过于离经叛道，与他自小所学的君臣之道相悖。
千灵喝了一口茶，神色淡淡地道：“大哥，总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自小形成的观念，并非三两句话就能转变。
只有当自己切身体会到了压迫与无可奈何，才能去领悟。
“好了。”千天纵拍了拍千天逸的肩膀，“灵儿的话其实也不无道理，大哥日后便会明白的。”
听到这赞同的话语，千天逸震惊地看向二弟：“你，也这么认为？”
千天纵：“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