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辛报的地址，离警局差不多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一路上，纪今歌总觉得今晚忘了点事，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直到两人到了公寓门口。
这是一栋独门独户的公寓，沈辛的公寓在二十三楼，没有通行卡，外来人员是上不了楼的。
在门卫处，陆爻亮明了身份。
那保安也明白什么意思，用对讲机呼叫了二十三楼。
铃声响了约莫一分钟，对讲机那头都不见回应。
陆爻眉头轻皱了下。
保安见此连忙道：“两位警官，我真的看见有俩漂亮姑娘上去过。”
陆爻没理他，直言道：“上去看看。”
纪今歌点头。
保安唉唉两声，刚想说没卡上不去时，就看见电梯门给自动合上了。
这公寓是一梯一户的，电梯门就相当于大门口了。
一进去，纪今歌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妖气。
她摸黑开了灯，又拿出了别在腰间的手枪。
这公寓不大，一共两室两厅，平时沈辛下班晚了，就会来这边居住。
开灯后，也将屋内看得清清楚楚。
门口摆放着一双女鞋，沙发、地毯也有些凌乱。
是住过人，但又没收拾的样子。
纪今歌与陆爻交换了个眼神，一人去了一间屋子。
纪今歌去的这间屋子，算是公寓的主卧，还连着一个大大的衣帽间。
房间内的妖气也比外面更浓郁。
她一开门，便直愣愣地看到大床上躺着一人。
那人背对她，看不清容貌，只能确定是个女人。
“张瑾瑶？”
纪今歌喊了声，却并没有见张瑾瑶回复。
她皱着眉，走上前，用手掰正了床上的人。
确实是张瑾瑶无意。
但这会儿张瑾瑶脸色青白，眼睛大睁着，眼球凸出，脸上亦留下惊恐的表情。
这神情、像是死不瞑目。
纪今歌心脏不安地跳动了下，她伸手探了探鼻息。
已经没有呼吸了。
她又伸手摸了摸张瑾瑶的脖间。
脉搏也没有了跳动。
也正是板正了张瑾瑶的头，这才得以让纪今歌看见她脖颈上的两个细小的孔洞。
这会儿孔洞冒出的血珠已经结咖，变成了乌红色。
纪今歌额间冒出了冷汗，连忙叫来了陆爻。
陆爻闻声赶来，也看到了床上的张瑾瑶。
“她死了。”
陆爻确定张瑾瑶没了生命特征后，冷静道：“我打电话过来让白丞验尸。”
“好。”
陆爻很快就打完了电话。
纪今歌顺势观察了下屋内的环境，“陆队，这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应该是熟人作案。”
说到熟人，应该是阮红无疑了。
说着，纪今歌又看向了窗口处。
窗子开了一条缝，外面的秋风呼呼地往屋内灌。
阮红是蜘蛛，杀了人后，完全可以变回原型，沿着窗户趴下去。
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甚至连监控都很难拍的到。
陆爻嗯了声。
如今张瑾瑶一死，那阮红的线索又断了。
她虽然离不开海城，但以她的能力，真要有心躲起来，那行动队要找到她，也得花费一些时间。
白丞来的很快。
这边工作不方便，他也只是进行了初步的尸检。
“人已经死了二十四个小时。”白丞一边说，一边掰正了张瑾瑶脑袋，指了指她脖间的两个孔洞说：“同样的，她也是被吸干了精气。”
纪今歌惊讶，“半妖也会有精气？”
“当然。”白丞解释：“他们既可以像妖怪那样修成妖丹，同时又具有人身上的精气。”
“不过——”他顿了下，又道：“半妖身上的精气并不纯粹，若非逼不得已，没有妖怪愿意吸他们身上的精气的。”
纪今歌了然地点头：“那这么说，阮红是故意抛下她报名了？”
白丞嗯哼了声。
陆爻也插话进来了，“还有别的发现吗？”
白丞摇头：“暂时没有了。更具体的信息，还要回法医所，再次进行尸检。”
“嗯。”
陆爻沉声道：“那先回行动队吧。”
…
三人带着张瑾瑶的身体重新回了行动队。
这会儿队里颜映和凤娴还在加班，气氛有些沉重。
一回来，颜映就问起了调查结果。
纪今歌摇头：“不太好，张瑾瑶死了。”
“死了？”
话音刚落，凤娴就插话进来，她比颜映都还意外，“怎么回事？”
纪今歌耸肩，“目前还不清楚，胡医生已经带尸体回法医所了。”
她观察了一下凤娴，轻声问道：“凤队，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好像很在意张瑾瑶。
凤娴抿了抿唇，有些走神。
她想起沈辛在审讯室拜托她的事，心下有些感慨。
她都不知道怎么把张瑾瑶的死告诉他。
“凤队？”
纪今歌又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凤娴回过神来，“嗯？怎么了？”
纪今歌眉头敛了敛，“你很在意张瑾瑶这件事吗？”
凤娴没有否认，“嗯，我同沈辛有些交集。”
她没说沈辛拜托她放人的事——毕竟张瑾瑶都死了，说再多也没有用了。
纪今歌狐疑地哦了声。
她重新回了工位上，整理着诊所后续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旦投入工作中，纪今歌又没再东想西想，聚精会神地专注着手上的事。
正忙着，一道咕噜咕噜的声响传入了耳中。
是她肚子在响。
纪今歌摸了摸肚皮，她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肚子早就在唱空城计了。
她摸出手机，打算点个夜宵。
正想问问其他人要吃什么时候，忽地又想起什么来。
——她今天好像忘了一件事。
纪今歌回头看向颜映，“小兔子，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颜映从一堆文件里抬起了头，眨了眨兔眼，“好噢，我要胡萝卜口味的。”
“行。”
纪今歌麻利地下了单，又起身，打算去办公室问问陆爻时，就听见大门处来了叮的一声响。
她看向门口，看见白丞和张奉俩人竟然一道过来了。
彼时，张奉手里还提着一食盒。他笑呵呵地看向纪今歌道：“知道你们行动队有突发案子，这不，我给你们送点夜宵过来。”
说到这会儿，纪今歌这才恍惚间想起来——
她就说有什么事让她给忘了。
原来是晚上张副局长邀请行动队吃饭，结果他们太忙，就给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