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初。”林淮书匆匆跑到车前。
乔乐初不哭了，情绪也稳定下来了。眼睛很红，鼻头也很红。
哭得睫毛一绺一绺的。
身上穿着乔予羡的衣服。
她看着林淮书跑过来。
由远及近，站到了车外，喊了她一声。
乔乐初看着他。
看着他额前掉下来的碎发。
额头上的汗珠。
扯开的衬衫。
撸上去的袖子。
还有右手上的血。
乔乐初的视线落在他的右手上。
林淮书下意识把手背在身后，又笑着喊了她一声：“乐初。”
乔乐初的睫毛颤了颤，然后道：“别动手。对你不好。”
听着他的这句话，林淮书僵在原地，心里不断地翻腾着。
翻腾到他的胃开始疼。
这个时候了，还在想对他好不好。
“他不值得。”乔乐初又道。
刚刚林淮书去白家。
乔予羡陪着乔乐初。
本来想带她回家。
但她情绪稳定的比乔予羡想象的要快。
情绪稳定住，她就想到了林淮书去白家干什么了。
她怕林淮书把人打出个好歹来，会摊上麻烦。
所以赶紧让乔予羡打电话把人叫了回来。
林淮书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轻轻吸了口气，扯出了一个笑着道：“放心，不会出事。我是谁，就那么个玩意儿能让我出事。”
乔乐初听着他故作轻松的语气，还有沙哑的声音。
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也扯了下嘴角道：“那好，我不担心。。”
“对，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林淮书道。
乔予羡在他俩开始说话的时候，就慢慢往远处挪。
挪的幅度很小，动作很轻。
林淮书和乔乐初都没注意到她，等乔乐初看了她一眼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两米开外了。
乔予羡对她笑了笑。
乔乐初抿了抿唇，又看向林淮书。
林淮书始终在看着她。
乔乐初道：“我先回去了。”
“送你。”林淮书下意识说了句。
乔乐初看着他，突然安静了一下，没有回答。
林淮书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得有点过于不经大脑了。
他不知道乔乐初现在想不想见他。
但他回过神来之后，这句话没再找补。
他不知道现在乔乐初想不想见他。
但他想见她。
就想在她身边。
乔乐初安静了一会儿道：“好。”
林淮书在心里蓦地松了口气，然后看向乔予羡。
一偏头没看见人。
再用力偏了下头，才看见她。
他有些震惊地看着刚刚就在身侧，现在却站在两米外的人。
觉得自己的精神可能不太好。
有点恍惚。
乔予羡往这边走：“你们回。我和顾砚璟走。”
林淮书道：“好。”
…
顾砚璟和乔予羡开车在前边，先去乔家，和陈卉通了个气。
他们刚和陈卉说完，林淮书和乔乐初就到了。
两人一起进了客厅。
陈卉很努力的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怕自己的情绪牵连到乔乐初稍稍好了一点的情绪。
但…没忍住。
反倒是乔乐初安慰了她。
“妈，我，我没事。我，我没被怎么着。我反抗了。他，他没占到便宜。”乔乐初安慰的磕磕巴巴，明显是自己很害怕，但是她在努力克服，“我，我就是刚刚很害怕。但现在，已经好多了。”
她越是这样，陈卉越是心疼。
乔予羡站在一旁，手指不断地在大腿上敲着。
顾砚璟垂眸看了一会儿。
她面上一片平静，说话也很正常。
但顾砚璟能感受到她现在已经到了有点焦虑的阶段了。
愤怒到了焦虑。
因为无处发泄。
急需一个发泄口。
但找不到。
所以怒气在身体里乱窜。
尤其是她知道为什么乔乐初变得这么坚强。
她知道乔乐初想帮她，她想让她自己变得强大。
乔予羡的手被顾砚璟握住，又换了另外一只手在腿上敲着。
没多久，陈卉先陪着乔乐初回了房间。
乔予羡去院子里透了口气。
林淮书和顾砚璟也去了院子外边。
三人无人说话。
站了好一会儿，乔屿从外边回来了。
四人在外边聊了几句。
乔屿迅速上了楼。
但到乔乐初门口他又没敢敲门，就在门口一圈一圈的转。
很久，陈卉出来。
被乔屿吓了一跳。
“怎么样？”乔屿赶紧问道。
“我不太知道。”陈卉道，“她表现得很正常。正常到不像她了。”
“是不是……心理方面更严重了，表现得反常？”乔屿问道。
“感觉不太像。”陈卉道。
“我能进去看看吗？”乔屿道。
“你问问。”陈卉说，“你看看就出来。她想和林淮书聊两句。”
乔屿点着头，点着点着忽然反应过来。他蓦地看向了陈卉。
陈卉觉得他眉毛差点竖起来。
“为什么和他聊。”乔屿忽然压低声音问道。
“你管呢。”陈卉推了他一把，“你快点。”
乔屿：“…………”
陈卉：“快点。”
“嗯。”乔屿道，“知道。”
乔屿去敲门。
陈卉下楼。
等乔屿从乔乐初房间出来，林淮书已经等在门口了。
见乔屿出来，他笑着打招呼。
乔屿以前对他很客气，但今天为了给他腾时间，他把自己和女儿相处的时间压短了，很不爽，不想理他。
但出于礼貌，他还是点了下头。
然后冷漠地走了。
对于乔屿的态度，林淮书并没有太过纠结。
这一天，在他看见乔屿看顾砚璟的眼神时，就想到了。
他有心理准备。
毕竟要娶人家女儿的。
这是他该的。
目送乔屿下楼。
林淮书去敲了敲乔乐初的房门。
等里边给了回应，他才进去。
第一次进女生的房间。
林少有些紧张无措。
走路都比平时僵硬了。
这房间再大点，他再走几步，估计要顺拐了。
乔乐初坐在阳台的地毯上，看见他进来，对他笑了笑。
林淮书马上回了个笑容。
走到她对面坐下。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方形的小茶桌。
泡了花茶。
有种清甜的味道。
林淮书没喝，闻就闻出来了清甜。
“乐初。”林淮书坐下喊了他一声。
乔乐初先看了看他的右手。
林淮书也看了一下道：“你看，没事。就红一点。”
乔乐初收回视线，给他倒茶。
林淮书垂眸看着她的手。
他觉得乔乐初应该去做个手模。
给自己上几个亿保险的那种手模。
怎么看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