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觉得我在市场上卖对子给你丢人了，那我明天换个地方，离厂子远一点儿，尽量不要让厂里的职工和家属院儿的人看到我，但是对子我是一定要卖的。”
陆牧看着她红红的眼圈儿，心一下子就软了。
特别是她那句就算是夫妻也要互相体谅的话，像一粒石子落进了平静的湖面，掀起了一道一道的涟漪。
伸出大手拉过于小晚，手指轻轻摩挲着她被冷风刮过的小脸儿。
之前没有注意到，此时才发现，原来光滑如剥了蛋壳的小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有那么滑嫩了。
她这是卖了多长时间的对子了？
声音不由得放缓了几分，“我没生气，也没觉得你丢人，就是担心你在外面卖对子太辛苦，会被冻坏了。”
“陆牧，我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让自己冻到？你看，我穿了很多的。”
说着，于小晚拉开了领口，让他看清了里面的衣服。
除了自己织的毛衣，她连原主的花棉袄都穿上了。
陆牧敛下眸子，他想说在他眼里她永远都是孩子。
“我帮你裁纸。”
没再说什么，陆牧拿过纸放在桌子上，帮于小晚裁了起来。
买来的纸都是正正方方的大纸，要根据对子的大小再裁剪。
于小晚不太喜欢干这活儿，她裁出来的纸总是浪费很多，而且边角也有些发毛。
到陆牧手里于小晚才发现，理工男的脑子果然非同一般。
一张大纸陆牧简单的看了看就知道要裁出多少个大对子，多少个小对子，还能裁出几个福字。
总归，有陆牧在，纸都省了不少。
于小晚拿出笔和墨，在陆牧裁好纸后开始从书上面找对子抄写。
陆牧没看过于小晚写字，也没有见过于小晚写好的对子。
看着她熟练地拿起毛笔，沾上浓墨，在红纸上龙飞凤舞，幽深的眸子微微缩了一下。
她的字竟然这般的好。
“小晚，你是跟谁学写的字？”陆牧问。
于小晚头也没抬的回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写的字很好？上学的时候老师就夸我的字写得好，陆牧，你不知道我的对子生意有多好，那么多卖对子的，他们的字都没我写的好看，也没我的对子内容丰富，就连那个福字他们也没我写的好看。”
于小晚嘻嘻哈哈笑着，就是没回答陆牧的问题。
“整个市场卖对子的，写的好的没我卖的便宜，比我便宜的没我字写的好。”
“是很好。”
陆牧诚心的夸奖了一句，没有再继续纠结刚才的问题，继续低头裁着纸。
于小晚见陆牧没有再问的意思，暗暗松了一口气。
陆牧的动作很快，纸很快裁好了。
一条儿一条儿写对子的纸放在一边，写福字用的方纸放在一边。
见旁边还有两个比较粗的毛笔，应该是用来写大对子和福字的，直接拿起最大的那支，蘸上墨在方纸上写起了福字。
陆牧的字自然不用说，看他当初给于小晚留的那些纸条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