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淡淡，秦九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直到看到有宫人拿着烧红的铁烙朝她而来。
她瞳孔紧缩，只以为这是万俟宸要给她的刑罚，待见到宫人的目标是东方靖时才瞬然一惊。
万俟宸此刻对东方靖是恨的，他知道东方靖长得好，以前秦九就常常在他面前说他长得有多好看。
他倒是想看看，若是他没了那张脸，她是不是还会如此喜欢他？
不得不说，这时候万俟宸的想法是极端且幼稚的，可秦九不知道他的想法，她只是惊恐的看着那人将铁烙朝东方靖脸上去。
那瞬间几乎没有思考，也没有丝毫犹豫的抱着东方靖猛的侧身，低头，将自己的脸贴上了迎面而来的铁烙。
四周一片死寂，唯有莫如怜眼底闪过抹快意。
谁也没想到，她会有此举动。
万俟宸的手紧得颤抖，却见她抬起了脸。
一张脸血泪遍布，一半脸蛋又黑又红，肌肤已经被烧焦，有些地方露出了里面的红肉。
她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抱着东方靖轻声道：“不管是什么刑法，我替他受。只求陛下说话算话，待我受刑之后放我们离开！”
万俟宸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
太阳穴剧烈的跳动着，只觉得大脑快要炸裂。
他狠狠的按着自己的心脏处，那里又开始痛，抽离撕裂的痛。
他的手指成爪狠狠的朝里抠，恨不得将一颗心都撕碎。
“滚——给朕滚出去——”
他暴喝出声，歇斯底里，似乎这样才能缓解他心头的疼痛。
秦九忽然就笑了出来。
到了如今，她终于不必再奢望什么，可以彻底放下了。
她却不知，她带东方靖踏出去的那刻，万俟宸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他知道，他的心，也随着她的离去被彻底抽离。
东方靖到底没有坚持过去，不过第二日便彻底没了呼吸。
所有在意的人都离她而去，他身体彻底冰凉的那一刻，秦九亦没了再活下去的欲望。
她想，她这一生，其实做错了很多事……
她带着东方靖上了回鸾山峰顶。
从这里望过去，可以看到南境，看到家的方向。
她想，若是一开始她没有因为万俟宸的美色去‘调戏’他，后来的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许久，垂眸看了眼已经没了呼吸的东方靖，眼睫轻闪，终是将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心口。
血液汹涌而出，生命随着血液渐渐流逝。
就在秦九快要闭上眼的那刻，她落入一个熟悉怀抱。
“宝儿——”
万俟宸看着她，目光从她被烧焦的半边脸上滑过，最后落在了她的心口的匕首上。
那一瞬，他的瞳孔猛缩。
他后悔了，可，他来晚了。
“别怕，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他快速的点了她的穴道止血，抱着她起身。
东方靖顺势倒在了一旁，他顾不得他，只想马上将秦九带回去医治。
秦九抓住他的衣襟，“放下我……”
她的声音很沙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