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到底高估了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
又或许，从他答应娶安淑媛开始就是错的，他以为只是个无所谓的名分，对她而言其实很重要。
可在那时候，像万俟宸这样生在皇家的人，他真的不懂，他以为他的心他的身都是她的，便就足够了。
而这也是前世他会立莫如怜为后的原因。
这一次，因为万俟宸提前有了准备，秦九没能借他的手害死万俟琰，所以，她亲自动了手。
重来一次，他依然没能阻止她。
而此刻他已经恢复了所有记忆，后来的事他都知道，他做了准备，他能轻易坐上帝位，却始终没有办法留下她。
就算重来一次，在很多事情上面，他依然觉得无能为力。
因为他真的没有办法将她心底的恨和他们之间的隔阂抽去。
可这一次，他也没有如上次那般。
他只是站在城楼上，看着她僵在马上的背影，轻声问她，“宝儿，你当真要走吗？”
她转眸看他，却没有说话，而没有回答，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她依然选择放弃他。
他眼底的光彻底暗淡下去，苦苦一笑，带着自嘲。
抬头，不再去看那冷漠到让他心如刀绞的背影，只看着夜幕上点点星辰。
他轻轻缓缓的开口，“第一次见你时，你不过是个刚满月的孩子，小小的软软的，眼睛却亮得好像天上的星星。总觉得，看一眼就能让人的心融化。那时候我就想，若是真要娶妻，就娶你好了……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这或许，也是我这一生最丢人的事，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哪里就懂什么情爱？怎么就能把自己的心，落在了另一个孩子的身上呢？”
“可是宝儿，我的心意从来不曾改变。如果这真是你想要的，那我给你。只是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后悔……”
这一次，他心甘情愿，放她离开！
可他到底放不下她，她离开，他便脱了龙袍，丢下皇位随她离开，他把担子丢给了万俟安。
他知道他对不起大楚子民，可他更不想对不起她，因他已经负过她一次。
所有人都在找万俟宸，可万俟宸却一直跟在秦九身后，跟着她到了陈国。
秦九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
她心里是矛盾的，也无法否认她对万俟宸动心的事实。
到了现在，他一路随她前往陈国，她也没有办法忽略自己心里那些甜蜜的滋味儿……
她时常想，若是，他不姓万俟，该有多好。
就这般到了陈国，万俟宸虽然跟着她，却始终不曾出现在她面前，不曾打扰过她的生活，安静得像是根本不存在。
直到陈璟求娶她。
她知道，陈璟所为的，应该是她背后的千金楼。
她其实是想拒绝的，可想到万俟宸，她最后还是答应了。
因为她想，这样，他就会离开了。
他应该回去属于他的地方，做回他的大楚帝王。
而不是什么都不管，就这么跟在她身后。
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都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