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部布满伤痕，一双眼眸却若清溪，望着他时的目光如多年不曾相见的好友，全然没有方才那欲一击击杀他的狠戾。
万俟宸的目光透出几分恍然，“天机？”
疑问，却又肯定。
他虽不曾见过天机，可这几世同他也算有过几次交集，如今他更是清楚的在他身上感觉到了那股恶龙的气息。
那气息蠢蠢欲动，目标自然便是他。
对于万俟宸一眼就认出他，天机并未有丝毫意外，反倒是轻笑着颔首，“天机见过君上。”
万俟宸不由讽笑一声，“不必故作姿态，你想做什么，不若明言。”
之前，他和秦九都以为天机是冲着秦九的妖元而来。
可此刻，万俟宸却感觉，天机或许还为了他而来。
天机的神色未变，不急不缓，“君上是个明白人，难道还猜不到天机想要什么？”
万俟宸眉心微动，忽而淡淡一笑，缓缓抬手，“你想要这个？”
手指上的墨玉扳指在夜色中泛着幽幽暗光，那两朵彼岸花红白光芒轻闪，天机体内的气息骤然更加躁动。
几乎是瞬间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万俟宸收回手，看天机的眼神像是看一个笑话，“想要魔灵，想做魔君？”
天机的目光终于变了几分，还未说话，万俟宸冷冰冰补充三个字，“就凭你！”
天机眉心一收，怒火心生，语气也冷了几分，“君上这是不愿？”
万俟宸轻笑一声，面色却骤然变冷。
眉目间带着睥睨万物的傲然，眸光森寒的看着天机，说：“不是本君不愿，而是……你不配！”
沁寒的话语没入瑟瑟秋风，天机瞬时便对上了一双好似能穿透万物的幽紫双眸。
身形微僵，这一刻，他像看见了万年前的月恒。
唇角缓慢的掠起微小的弧度，天机不再言语。
下一刻，一声几能穿透远古洪荒的长啸炸响在山谷，排山倒海的威压之中，黑色的巨龙从天机体内盘旋而出。
巨大的龙头对准万俟宸的方向，龙嘴大张，龙吟不绝。
狂风骤起，天地变色。
阴云在天边翻滚，快速的朝着这山谷上方席卷而来，黑森森的山谷之中杀气四溢。
风卷残云之时，万俟宸下意识微眯了眼眸。
只是不等他有何反应，他体内的气息开始混乱，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万俟宸微蹙了眉心，是那条白龙。
果然，就在那条黑龙欲朝着万俟宸冲来之时，白龙从他体内飞旋了出来。
银白光芒刺眼至极，在那一瞬将这暗黑山谷照透如同白昼。
龙尾一甩，直接砸在了欲飞冲而来的黑龙身上。
震天的龙吟声中，黑龙朝后翻滚了好几圈，天机则猛的喷出一口血来。
万俟宸挑眉看着这幕，再抬头看一眼在他头顶上方飞旋吟叫的白龙。
还记得之前在蓉城感觉到恶龙时，它蠢蠢欲动却强自压抑。
万俟宸以为它是敌不过恶龙，却不想并非如此。
天机倒是没有多诧异，黑龙已经回到了他的体内，他抬手抹去唇边的血迹。
看着在万俟宸上方飞旋的白龙缓缓眯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