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b市到c市距离不近，现在也没了特调组的报告，叶彤想带着黑豹乘坐公共交通工具显然不现实。
叶彤在打车软件上下了个顺风车的单，特意备注“携带宠物箱，中型犬大小”，并加了不少感谢费，才很快有司机接单。
来接她的一辆有些年头的黑色轿车，司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穿着跨栏背心，胳膊上露出些青色的纹身，眼神在她脸上和身上扫过时，带着一种让人不太舒服的打量。
叶彤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只是将装着黑豹的特制猫包小心放在后座，自己坐在了副驾驶。
车子驶上高速，一开始还算平静。
司机放着嘈杂的网络神曲，偶尔通过后视镜瞥一眼后座的猫包。
“妹子，一个人回c市啊？”司机主动搭话，语气带着点自来熟。
“嗯。”叶彤不欲多言，闭目养神。
“你这‘宠物’挺安静啊，不像狗，一路上都没叫一声。”司机似乎对猫包很感兴趣。
“它比较乖。”叶彤语气平淡。
“装的什么品种啊？神神秘秘的。”司机嘿嘿笑了两声，语气带上了点轻佻，“看你这小姑娘，长得挺标致，一个人跑这么远，胆子不小嘛。男朋友呢？没送你？”
叶彤睁开眼，眼神已经冷了下来：“师傅，麻烦专心开车。”
“哎哟，还挺有脾气。”司机不以为意，反而更来了劲，一只手甚至离开了方向盘，似乎想往叶彤这边探，“跟哥说说嘛，哥跑车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交个朋友……”
“我再说一次，专心开车。”叶彤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
这态度似乎激怒了司机，他脸色一沉，语气也变得难听起来：“装什么清高！坐个顺风车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老子跟你说话是看得起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半路上？”
叶彤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司机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挑衅的恼怒，尤其是看到叶彤那张没什么表情却过分好看的脸，一股邪火混着狠劲涌了上来。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偏离主路，朝着一个应急停车带冲去，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妈的，给你脸不要脸！今天非得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车子“吱嘎”一声在应急车道停下。
司机脸上带着狰狞，伸手就想去抓叶彤的胳膊。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叶彤，就僵在了半空。
因为他看到，这个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年轻女孩，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刀。
那刀造型古朴，刀身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刃口看起来异常锋利，绝不是什么工艺品。
而女孩握刀的姿势，稳定得可怕，那双之前只是冷淡的眼睛，此刻正毫无感情地盯着他，那眼神……让他脊椎骨瞬间窜起一股寒意，仿佛被什么极度危险的野兽锁定。
那绝不是普通女孩该有的眼神！
再看后视镜，那猫包根本没拉上，浑身漆黑的黑豹感觉到了事情不对，正探头往外看，与司机对视上后立刻发出威胁的低吼，金色的瞳孔竖起，看着十分骇人。
司机所有的嚣张气焰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个干净。
他脸上的血色褪去，嘴唇哆嗦了一下，伸出的手讪讪地收了回来，声音都变了调：“你……你干什么？我……我警告你别乱来啊！这……这高速上有监控！”
叶彤手腕微动，那冰冷的刀尖在昏暗的车内光线下划过一道细微的弧线，并没有指向司机，只是随意地握在手中。
但她周身散发出的那股低气压，却让司机大气都不敢喘。
“开车。”叶彤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好……好……马上开！马上开！”司机手忙脚乱地重新发动车子，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目视前方，再也不敢多看叶彤一眼，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车厢内恢复了寂静，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和司机粗重紧张的呼吸声。
网络神曲也不知何时被司机手抖着关掉了。
叶彤面无表情地将短刀收回随身包裹的特定夹层中，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重新靠回椅背，目光投向窗外飞速后退的夜景。
有些人，果然只有看到更直接的力量，才会懂得收敛。
后座的猫包里，黑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喉咙里发出极轻的、满意的咕噜声。
车子重新汇入高速的车流，车厢内陷入一种死寂的紧绷。
司机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目光僵直地盯着前方道路，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仿佛生怕一点多余的动静会惊动身边这位煞神。
额角的冷汗扑簌簌滑落，浸湿了背心的边缘，他也只敢用胳膊极其轻微地蹭一下。
叶彤依旧靠在椅背上，看似闭目养神，但全身的感知却处于一种半激活状态。
她能清晰地听到司机过快的心跳，能感觉到他肌肉的僵硬。她并不担心司机再耍花样，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最懂得审时度势。
后座的黑豹，金色的瞳孔在昏暗光线下微微收缩，它安静地伏着，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前排司机的后脑勺，一种无形的威慑如同冰冷的蛛网，笼罩在司机身上。
接下来的路程，变得异常“顺利”和安静。
司机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甚至连导航提示音都觉得刺耳，偷偷调到了最低。
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和求生欲在开车，只求能尽快、平稳地将这位“姑奶奶”送到目的地。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终于驶下高速，进入了c市市区。按照叶彤指示的地址，司机将车停在了叶彤的公寓外。
车子停稳的瞬间，司机几乎是瘫软在驾驶座上，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叶彤利落地解开安全带，拎起自己的随身包裹，又小心地抱出后座的黑豹，将它重新安顿在特制的猫包里背好。
自始至终，她没有再看司机一眼，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推开车门，夜晚微凉的空气涌入车厢。
就在叶彤准备关上车门离开时，司机像是终于鼓起了毕生的勇气，带着哭腔颤巍巍地开口：“姐……对……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您大人有大量……”
叶彤动作顿了顿，侧头，淡漠地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但之前的凌厉杀气已经收敛。
“好自为之。”她丢下这四个字，干脆利落地关上了车门。
司机看着叶彤背着包、拎着猫包，身影挺拔地走进小区黑暗的楼道，直到完全看不见，才彻底瘫软下来，趴在方向盘上，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接这种带着“中型犬”宠物、看起来还特别漂亮的女乘客的单了。
叶彤踏上熟悉的楼梯，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声次第亮起。
刚才车上的插曲，对她而言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麻烦，甚至连让她情绪波动都算不上。
这种基于原始恶意的挑衅，解决起来直接而高效。
但还是要受到点惩罚的。
叶彤挑了挑眉，低头看了一眼迫不及待爬出来的渔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