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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子的寂静是突然被打破的。

半个小时前,安静的小镇刚被晨光笼罩,清新的空气和略带湿气的泥土气味弥漫在街道上。店铺门前,农夫正用长竹竿挑着一篮子的蔬菜,几位妇人三五成群地在巷口聊着家长里短,偶尔传来小孩子的嬉笑声。镇外山峦一片翠绿,偶尔有几只鸟儿飞过。

或许它们的动作有些仓皇,叫声也不同寻常。但起初,没有人发现异样。

寺庙的钟声与侦察机的嗡鸣在同一时间出现。惯于安逸的人们纷纷抬头,没能明白这铁鸟出现的含义。但此刻,已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开始弥漫。不等它持续发酵,第一颗炮弹已穿破宁静的天空,狠狠地砸向镇子的东南角。土石飞溅,晾晒在屋檐下的新茶被冲击波掀上半空,细碎的花瓣混着弹片簌簌坠落。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整片天空都为之颤抖。

“铁、铁疙瘩来了!”

一个镇民尖叫着冲进街巷,将眼里的恐慌平等地散布给所有与之接触的人。紧接着,几声连续的炮火响起,周围的建筑开始剧烈晃动,砖瓦脱落,木门被震飞。镇子如同被雷电劈中那般,四处弥漫着浓烟与尘土。

人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被压制在轰鸣的装甲车下。几辆钢铁巨兽碾过稻田,履带卷起的泥浆里裹着尚且翠绿的作物。玻璃窗在次声波共振中爆成晶粉,不知谁的怀表从窗口飞出去,表链缠在晾衣竿上疯狂打转。

起初以为只是一场梦。但醒来的梧惠意识到,人群的叫喊并没有消失。她以最快速度穿上衣服,冲到旅店楼下,看到的却是慌乱拥挤的人,如决堤的潮水从眼前涌过。

忽有飞檐走壁的女人从天而降,落到她的身边。

“快逃。”叶月君重重地拍上她的肩,“有军队……我这几天了解过消息,没想到会这么快打来。你和所有人,去防空洞——不,去寺庙避难。防空洞杂物太多,进不去的。”

“那、那你怎么办?”

“我不会出事。我要稍微调查一下。你一定要小心。”

说罢,叶月君忽然冲进人群,像一片绿叶被卷入滚滚波涛,顷刻间不见踪影。梧惠泛起一阵迟来的寒意。她一时没想明白,这和平安逸的小镇有什么被军队攻打的理由。

哪支军队?

人们开始无序地奔逃,妇女抱着孩子,老者扶着墙壁艰难地向街道的尽头跑去。那些平日里从未见过血腥的居民,今天仿佛突然被抛入了地狱,梧惠自然也不例外。炮火不断,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焦土的味道,一浪又一浪粉尘从她眼中涌起。

她感到眼里一阵刺痛。

不知道,她的父母是否也曾看到过这地狱般的光景。

有人摔倒在地,痛苦得爬不起来,连喊救命都忘记了。老夫人的菜篮子掉落,蔬菜散落一地,像是大地本就被遗弃的馈赠。一枚西红柿滚到梧惠的眼前,吸引她视线的下一刻,被人们急促的脚步踏碎,化作一滩飞溅的血浆。

梧惠猛然惊醒。

“去庙里!”她想起那口井,“所有人!去庙里避难!”

她的喊声如此微弱,但仍有不知所措的数人听懂她的“指令”,拼命往小镇唯一的寺庙赶去。多少有人一开始的想法便是如此,不知是知晓那边较为安全还是仅仅在依托信仰。

最终来到庙里的梧惠,发现这里早已人满为患。她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入,环顾四周。战火还未烧到这里,她迷茫地站在原地。人们的哀怨与哭闹不绝于耳,但她却什么也听不到。

望着远处滚滚浓烟,镇子最初遭到袭击的那个地方。梧惠什么都看不到。

却又什么“都能看到”。

防空洞的铸铁闸门卡在了三分之二处,抱着婴儿的妇人们蜷缩在引水渠拐角,山泉水变得滚烫。有人试图用红绸布包裹流血不止的、左手的断臂,却发现那并非自己的,而是一位老人被气浪掀飞的右手,苍老的指节还保持着抓握陶壶的姿势。

几棵比镇上最老的老人更加苍老的树,在第三轮齐射中轰然倒塌,树冠燃成巨大的绿色火炬。部分人群向后山逃去,踩着满地黏稠的野果,每一步都像陷在血与蜜混合的沼泽里。被冲击波送上云霄的蓝色风筝,细麻绳在朝阳里泛着银光,恍若斩断大地的琴弦。

小镇的一切在瞬间变得支离破碎。曾经的宁静与和谐,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撕裂,留下的只是人们无助的尖叫和不安的逃命身影。最终,所有遥远的光景都凝聚在黑色的烟雾中,映衬在梧惠的眼中,掩过先前一切缤纷的光斑。

为什么?

她想这么问。

“女、女施主?”

梧惠猛回过头,看到端着水的沙弥无措地看着她,眼里惊愕不减。看得出,在认出她之前他就已经陷入了恐慌的状态。梧惠逼着自己重新冷静,组织起破碎不堪的文字来。

“你……我——怎么了?你、你怎么慌成这样?哦。是、是有军队打进来了。怎么回事……可恶,到底是怎么了!”

无法陷入平静的她终归陷入慌乱,忍不住让无意义的质问脱口而出。而接下来小沙弥的回答却让她陷入了新一轮的紧张。

“师、师父出事了……我先去看他!”

先是一愣,而后,梧惠不受控制地跟上了他。老主持雪白的眉毛下,慈祥的笑意浮现在她的脸上。若非这个老人,自己是不会在那天很快将情绪调整过来的。和小沙弥冲进僧人们的住所,梧惠看到,老住持的头上裹着一圈灰色的破布,某处晕开湿润的暗红。

“老人家……!”

梧惠没迈好步子,摔到地上,却在别人将她扶起之前,用膝盖跪着挪到老主持身边。

“怎么回事?”她问扶她起来的年轻人,“怎么会变成这样……这里不是还很远吗?”

“炮声传来的时候,失修的架子被震得落下来,砸中师父的头……”年轻人吸了一下鼻子,“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大师兄已经去安排大家避难了,让我们照顾好师父。但是,师父伤得太重,现在也没法送他去大夫那里……”

“总会有医生在这儿吧?我这就出去问问!”

话音刚落,老主持的手颤颤巍巍地抬起一寸,口中似是念念有词。梧惠什么也听不到,放下水碗的小沙弥贴到他嘴边,仔细听着师父的每一个音节。

“师父说……不要喊人了……”他的声音也开始抽搐起来,“时间留给、留给更需要的人。他说,剩下的就……交给我们……”

“那、那口井——”

梧惠忽然住了口。她觉得,不能在这种时候给人更多压力。老主持已经很辛苦了。他若有办法,一定已经告诉徒弟们了。

在这悲伤的气氛中,梧惠只觉恍惚。情绪太多、太杂乱,想得到解答的问题也未曾说出口。意识到连感谢也不再有什么意义,一阵庞大的空无笼罩了她。

这就是战争。

这就是曜州之外的土地。

时间来到傍晚,炮火的袭击声已经停歇。进犯的军队似乎没有打算荡平这座镇子,否则这会儿,他们已经达到了目的。他们好像是有预谋地袭击某处,或是为了达到某种震慑作用。但究竟为什么,谁也不得而知。坐在台阶上的梧惠,只是听着人们不停歇地猜测。除此之外便是无止境的哭泣、埋怨、怒骂,一浪接着一浪,相互交错,入夜也不得安宁。

“……梧小姐。”

叶月君提着灯出现在她身边。梧惠不知道她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不等这位片刻得闲的六道无常说些什么,梧惠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他受伤了。”

“谁?”

“这里的老住持。”梧惠吸气时带着一阵涕声,“我来的时候,他安慰过我。他给我讲了这里的事,还让我放心等你。”

“啊……是这样吗。希望他会好起来。”

昏沉的天空呈现迷蒙的暗蓝。但靠近地面的部分,还泛着些许橙红。但那里并非日常的西方。兴许是战火还在燃烧,只是不再推进。

不知道那里是谁的家,残砖断瓦下又埋了什么人。

“怎么办……那口井,还能用吗?”梧惠终于强打起精神,“我白天去看的时候,里面都是水。如果没有六道无常的力量,可能没办法启动。也许老主持知道,但是——我没法再问下去了。还好你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空间具有弥合的力量,所以那处灵脉,恐怕很难重新启用。我不是像睦月君那样灵力富饶的人,也不像神无君后天习得四两拨千斤的本事。就算暂时将灵脉打通,我也只能救很少的人。可是,我是绝无法让这里的人做选择题的——我相信您明白我的意思。”

梧惠当然知道。她无法自己替人们做出选择,更无法相信这种情况下,人们的选择。这么多年的安逸生活,或许已让他们忘记镇里曾经的传说。

“我明白。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今天突然……”

“这里藏着几个重要的人,是某些军阀手下的智囊团,也有指挥家。但是小镇的人是无辜的,他们并不知道谁藏匿其中。在风平浪静的日子里,对方调查无果,便打算直接发起进攻,通过这种手段逼他们现身。而且,他们不在乎死活。”

“那百姓们呢?他们的死活,也没人在乎吗?究竟是什么人才——”

“……是羿家的军队。”

梧惠忽然听到一阵耳鸣,就像是在抗拒这个回答。即便她的初衷并非真正的提问,并非想要立刻知道问题的答案。但是,也正是她已经听清楚了,才会有迟来的耳鸣仓皇掩盖。

“……真的?”

“真的。他们的统帅是不择手段的人。”

梧惠的脑海闪过羿晖安那虚伪的笑靥。

“他们……不是声称……会引导人们……”

“他们确实也从未表示,自己会用和平的手段。他们向来是牺牲少数人的做派,并且追求效率,不计代价。不论如何,引起平民的伤亡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我甚至怀疑找人只是借口,因为他们在第一时间炸断了这里唯一的铁路。他们在控制交通。”

“在曜州,羿晖安也……”

“曜州肯定是回不去的。别担心,我来想办法。”

梧惠昂起绝望的脸来。

“你们六道无常,都是在做,这种事吗……”

叶月君暂时没有回答。她再一次拉起梧惠的手,走向建筑里,找了处相对安静的地方。

“……不止。至少在战争这方面,我们是不能介入更多的。如你所见,和睦月君一样,我们只能像个普通人行事,用自己的方法减少伤亡,在恢复时期说些鼓舞人心的话,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我们不能在这方面暴露太多。”

“因为……人们会觊觎或者畏惧这种力量吧。”

“是的。您很清醒。人们会埋怨为什么我们不能在战场上出手相助,或者进入某方的高层,左右战争的走向。但那样一来,罪魁祸首就成了我们,这一切的性质也不再一样。从古至今的六道无常,都是这么做的。”

梧惠靠在墙边,无力地滑落在地。

而就在此刻,她们听到墙的那一边,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和带着抽噎的喧嚷。

“走了……师父走了……”

“什么……”

这声音虽然微小,却很清晰。很快,抽泣声一阵阵传来,老主持的徒弟们泣不成声。要数最响亮的,还是那最年幼的沙弥。梧惠很轻易认出他的声音。他号啕大哭,终于被一个师兄抱起来,带到别处。她听着哭闹声逐渐远去。

胸口涌起熟悉的炽热,好像是这阵炽热将她的眼泪蒸腾。

她不觉得难过,她好像已不再具备任何情绪感知的能力了。

“你——”

叶月君的目光变得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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