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1秒……
他就可以得救了！
【老大你可以的。】
老六心中默默祈祷。
……
谁能想到被刺穿心脏的老大竟然没有死透，游武境6重的强悍身躯最终给了他回光返照的机会。
现在他心中唯一的执念，就是将那个家伙打死。
当李先然蹲在老六身前时，他凭借强大的求生意志短暂清醒过来。
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李先然的踪影，上天如此眷顾，他寻到了。
于是他做的第二件事便是……挣扎着从怀中掏出一柄沉重黄金左轮，这是足以击毙大象的重型手炮。
他颤颤巍巍的将枪口对准那道背影。
对方依旧背对自己，低着头，没有动作。
老大的嘴角咧起一抹弧度，眼中闪过报复的快意，手指压下扳机。
——砰！
一声巨响，枪焰绽放。
老大念头通达，濒临死亡的身躯重重摔回地面，意识在归于虚无的瞬间，他脑海中闪过这样的思绪……
【这次不亏了。】
大仇得报，足以含笑九泉。
只是他并未看到，当子弹钻出枪膛的刹那，明明低头思索的李先然却仿佛未卜先知一般突然反手抽刀挡于身后。
叮！
一道火花斜着绽放在刀身之上，那枚子弹瞬间弹开。
噗的一声，子弹直接打入老六眉心，去势不减的掀飞半个头盖骨。
老六也是条汉子，硬是一声不吭，直接就躺下了。
想来黄泉路上几位哥哥不孤单了。
李先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长刀归鞘。
他平静起身，随手捡起从老六身上滚落的高爆手雷，不紧不慢向回走去。
关于放过老六的承诺，他并未食言。
如果老大不开枪，那么老六就不会死。
可惜手足相残，世间悲剧不过如此。
……
躲在百米外树后的老四已然全身密布冷汗，天知道他这几分钟是怎么度过的！
在这里待着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现在七人里只剩下他自己了……
【我不想死！】
只要活着回去就好。
活着，才可以报仇！
凭借他的本事，只要把今天拍到的视频稍加剪辑发布到网络，在杀手通行的“灰网”里挂出高额悬赏，层出不穷的杀手自然会为他们兄弟几人报仇。
当老四通过视频看到李先然向回走去时，已经悬起的心脏终于落下。
他轻轻舒了一口气……
【嗯，怎么停下了？】
在监视器的鱼眼镜头里，李先然走到老大身边时忽然停下。
这个举动让老四心中浮起疑惑。
这是要做什么？
李先然低头看着脚下被一枪捅穿喉咙的老二尸体，持刀一拍。
枪头被反向磕出。
刀尖连鞘轻轻一挑，染血长枪旋转着飞起。
李先然看也不看的反手一抡。
刀背重重砸至枪身！
空气压缩后的气浪绽放，以超硬合金制成的长枪发生肉眼可见的形变，随即如绷紧的床弩巨矢狂暴射出。
百米距离不过一瞬。
——砰！
远方那棵大樟树被拦腰撞碎，树皮与木屑同时炸出。
老四的注意力还停留在面罩实时共享的视频中，身形陡遭雷击，被一杆银枪自身后洞穿。
他的身躯没能阻隔半分，以至于被这长枪带着飞起，狠狠钉在前方的岩石上。
他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幕，以至于意识还停留在面罩内看到的那些景象，便在陡然降临的黑暗中死去。
“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李先然淡淡自语了一声，将已经拉掉保险环的高爆手雷随意向后一抛。
圆滚滚的手雷划过一道抛物线，精准落入岩洞入口。
轰的一声巨响。
洞穴塌陷，砂石崩飞。
李先然跨过一地“自相残杀”的尸体，走到藏匿于战斗航板的灌木丛前，脚尖一挑将航板踢至半空。
随即纵身一跃，如剑仙般驶离此地。
……
高空气流凛冽，吹起李先然一头乌黑碎发。
今日的收获可以说远远超出预期。
岩洞地势复杂，各种隧道四通八达，若没有那只盲犬兽头领，今日断然不可能将盲犬族群一网打尽。
现在他腰间挂着的口袋里放着足足76枚尾骨，其中一枚明显异于其他尾骨的则属于那只头领。
倘若按照黑市任务的说明，本次兑换上不封顶。
那这些尾骨的赏金已然高达284万联币，即便黑市扣除30%的抽成之后，仍然能够剩下接近200万的收入。
在昨天开门红的基础上已然实现了业绩大爆。
单这一次的收入就已足够支撑接下来对于基因强化液的高昂消耗。
还有那枚能够洗经伐髓、重启修行的宇宙原石，价值更是难以估量。
不过李先然此刻的心绪却并没有过多放在这些物品上……
他的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老六死前透露的讯息上。
“出云盟，15天晋升一重境界，面向大众的种子选拔计划……”
如果真有这种机会，那一定是在武者群体里自上而下的推动，而不是只是在底层武者当中口口相传。
这其中一定有某种必然的联系。
出云、出云……
李先然在心中咀嚼着这个词汇，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陌生又熟悉的低语。
“藏云之巅，隐秘之影，以我血肉，祀真神主。”
那夜在铁门河畔击杀那个血肉巨人时，对方在异化之前口中说的便是这句话。
同样有一个云字。
不过对方诵念的是“藏云”。
……
藏云，凭借【蚀日】星途的遗物碎片晋升2级，变成似人非人的怪物。
出云，参与15天的特训，便可在正常情况下晋升1级。
同样的“云”，都是“晋级”。
李先然微微眯起眼睛，他似乎看到了隐匿在水面下的冰山之影。
本能直觉告诉他，这二者之间必然有着某种联系。
……
如果再将思维发散一些去推测呢？
【云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藏云，重点在“藏”，天然就有隐匿避世的特性，血肉化的手段也必然不能公之于众。】
【出云，重点在“出”，天然具备公开对外的属性，所谓的种子选拔、进阶特训计划都是可以面向公众讲述的内容，甚至还带着强烈的吸引力，不然也不会引来这7人为了孝敬长老杀人越货了。】
而【蚀日】星途，又是少有的极恶星途！
它的信徒皆极度自私，行事毫无底线与道德可言。
藏云、【蚀日】、出云……
“串联其中的那条线或许就是……”
“星途遗物。”
李先然眼神刹那变得无比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