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那怨念聚合体答应一声，竟真的就这么走在了李义身前，头前带起了路。
而他那原本扭曲到了一半的身体，也因为李义的这句话停下来了原本进行到了一半的“成长”硬生生被中断。
可他并没有任何不好的情绪，反而一副很是高兴的样子，屁颠屁颠的走在了前面，带起了路。
可看在李义眼里，就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不应该啊！如果按照我之前的推测，这个时候，除了中断成长，不是应该会有一些别的变化吗？
原来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当李义发觉系统对于这怨念聚合体的描述并不完整的时候，他就在想，是否能将那些隐藏的能力试探出来，这才会做出之前的那番举动。
按照他的理解，这种诡异既然有成长性，那就一定蕴含着某种只存在于其身上的成长机制才对。
而且鉴于这种特殊性，对方的成长机制一定不会太复杂。
像这种跟情绪有关的诡异，应该只需要用语言就能进行试探了。
其实一开始怨念聚合体出现的变化，就已经说明了他这种猜测是正确的。
然而接下来的变化，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除了硬是中断了即将开始的成长在李义的预料种外，他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怨念聚合体极为“听话”的在前面带路，似乎真的要带他前去救人的样子，这让李义深深皱起了眉头。
这可不是他的初衷。
要知道按照他的设想，那所谓的求救，本来就是身前这个家伙故弄玄虚搞出来的，要真的跟着他去的话，那岂不是合了对方心意了？
为此他甚至怀疑自己猜测系统描述中缺失的部分是否属实。
因为如果只是按照系统描述来看的话，这只诡异的表现并没有什么问题。
难道是我想多了？
如果真的是我想多了的话，那接下来就很麻烦了。
踏踏踏……
正自思索之际，前方传来十分刻意的脚步声，李义抬起头，看到正在前方带路的怨念聚合体正原地踏着步子，眼放凶光，看到自己注意到后，立刻用一种十分古怪的语气说了一句话。
“跟上，快一点，不然人就得死!”
这句话咋一听没什么问题，只是在催促他不要分心继续前进而已。
可后半段的语气，就很有问题了。
至少在李义听来，那不像是催促，更像是一种威胁。
求救的人死不死他不知道，大概率的可能，死的会是自己。
难道触发规则了？
这是李义的第一个想法。
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不对，如果真的触发规则的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种情况，反而更像是某种规则触发前的预警。
话说这种情况，他好像在这之前也遇到过……
想起那位当初遇到那位陈家老祖，李义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难道当初对方是故意的？
还是说当初的那位陈家老祖知道自己可能会遇到这种诡异，提前告诉自己应对之法？
尽管心里还有些怀疑，不过李义还是决定试试看。
毕竟自己已经选择了不硬刚的策略，怨念聚合体也没有暴走的迹象，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可相对的，如果这个时候自己突然选择了硬刚，会不会立刻触发规则，导致诡异暴走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甚至自己还有可能会有危险。
摇摇头，李义决定尝试一下。
既然有人送经验，他要是不接受，岂不是浪费陈家老祖一番美意了？
想到就做，随着两人一诡异一前一后的继续前进，求救声越来越清晰，甚至有了一种声音就在耳边响起的感觉，这让李义不得不提前做出决断。
不过现在的问题在于，之前的陈家老祖虽然同样是带路，但即使是到了地方，也没有对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而李义则是敏锐的判断出了对方没有恶意。
这就导致所谓的先前的经验，能够借鉴的，实际上只有似乎没多大作用的前半段而已。
难道是想让我什么都不做？
正在思索之际，忽然前方那个人影停了下来。
只见原本不断催促的怨念聚合体缓缓转身，脸上摆出了一副让人看一眼就不寒而栗的诡异笑容，缓缓开口。
“到了。”
到了？
李义顾不得疑惑，急忙扫视了一圈。
果然，并没有看到什么求救人，除了身边的迷雾变得更浓郁了一些之外，其他的并无任何异常。
不过显然现在并不是质疑的时候，他只是漠然的点点头。
“嗯，确实到了，那么接下来该如何解救？”
既然看不到，那就索性装傻装到底。
然而对方显然也不是傻子，虽说怨念聚合体这种纯粹以情绪操控的诡异基本上都是以自身喜恶来决定其行动的，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没有智力。
相反，在没有情绪的情况下，这种诡异的智商跟人类并无区别。
“你自己看到了，还需要我解释？等下......你不会是，看不到吧？”
怨念聚合体伸出手指了一个方向，随后便问了一句。
虽然是一句疑问，可对方的表情却并没有带着疑惑。
还是那一副充满诡异笑意的脸，配合着刚才那句话，更是让人有一种掉进陷阱的错觉。
李义知道那并不是什么错觉。
从一开始对方就知道自己看不到！
只不过或许是由于规则在限制自己的同时，也在限制着这只怨念聚合体，这才导致他无法直接开口说出本就是事实的话，亦或者是直接暴走。
也就是说这家伙其实是在装傻！
从一开始他就盯上了我！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李义索性也就不装了。
当即抽出银色长剑，同时，随着他心意一动，一把金色小剑缓缓浮现，一缕金光乍现，一下子就将四周浓郁的迷雾驱散了不少，这也让他看清了眼前的场景，不由得看向那怨念聚合体。
眼前，先前被迷雾笼罩的区域，出现了许多的人影。
前面是一群看上去极为不正常的人，从穿着上勉强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应该是玩家。
不，严格来说，眼前的这些应该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像这些人如今的模样的。
这些玩家已经不像是人的样子了，好好的四肢，不知被何种力量强行变换了位置，手的地方安成了脚，而脚的位置则换成了手，至于脑袋，有的在肚脐眼上，有的则是被夹在了脚上，甚至有的直接被塞到了胯下。
这倒也还罢了，关键是这些人的状态。
他们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了如今这副鬼样子，嘴里不住的发出各种各样急切又略显激动的声音，似乎是在跟队友沟通。
然而看在李义眼里，却只是他们在毫无意识的四处游荡着，看上去就跟孤魂野鬼没多大区别。
“怎么样？这些人都是失去了本心，我就将他们留了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怨念聚合体也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原本的人类形象消失得一干二净，展现在李义面前的，则是一团粗看只是一团黑雾什么也看不到的东西，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一团看似啥也没有的黑雾之中，时不时的总会冒出一张张面目狰狞的脸。
李义只是看了一眼就确定了这些诡异的人脸从何而来，他从那一张张陌生的脸中，看到了一些算是熟悉的脸。
当初打探老玩家情报的时候，或多或少见过这些玩家。
如今他们都被困在了这里，眼前这种情形，算是勉强活着，可李义心中清楚。
玩家都是心高气傲之辈，若是等他们清醒了发现自己如今的处境，这大概会比杀了他们更加难受。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生不如死。
“你把他们困在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李义面沉入水，望向那一团黑雾。
“不不不，你可别误会了，我对他们的身体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就是咎由自取的！”
似乎是在炫耀，又好像是特意解说，怨念聚合体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本来嘛，我只是对人类心中的怨念有兴趣，越是强大的怨念，对于我来说就是越美味可口的食物，绝大多数时候，我更喜欢将人类体内的怨念一一抽出，接着一口吞下！啊......那种美味，实在是让人难以忘怀。”
说到这里，他忽然话锋一转，一下子变得愤怒起来。
虽然他并没有脸，可李义却从周围温度的变化推断出了这一点。
这只诡异，光是情绪变化，就能引起空气流动的不正常。
李义心中暗道，可他并没有任何的表情，依旧是冷着脸，看着对方在自由发挥，甚至主动收起了金剑。
他要看看这只诡异到底在搞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