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是此时的真实写照。
哪怕是诺诺，若不是它说它是她陪伴多年的手机，将她拉入回忆中，产生了微妙的亲近，也是一样的。
工具不顺手，换一个就是。
特殊点的就是工具拥有智能。
诺诺离去后，小文上任。
因此小文淘汰后，便是小白诞生。
可是，小白也淘汰之后呢？
产品更新换代是好事，但损耗过大是坏事。
这种时候，靳乔乔觉得，她有必要好好想一想了。
靳乔乔反思着。
她自认是一个不错的老板了，要钱给钱，要权给权，要地位给地位。
虽是作为一个系统，那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了。
除了要求决定衷心，绝对服从以外。
靳乔乔摸了摸下巴。
又想了想小文指责她残忍、无情，小白亦觉得她过于冷漠……
靳乔乔突然一惊。
总不会真是因为觉得她残忍吧，然后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她养的几个宠物都三观那么正的吗？
有点不敢相信，甚至感觉有些可笑呢。
靳乔乔坐在床沿，嗤笑一声，摇摇头，抛去那可笑的猜测。
小文也许真是被人灌输了悲天悯人的想法，以致对她不满，自以为善良，正义。
而小白呢？
经过这一遭，她倒是明白了，小白在试探，试探失败之后，他表达了他的诉求。
被关爱，被在意，被需要，不甘于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宠物。
那又如何？
那一瞬间靳乔乔脸上勾出一个微笑来。
她的确需要一个工具，又因为工具拥有智能，于是荣升宠物。
但，如果不是宠物，而是一个员工的话，又有何不可呢？
对于小白这种状况，有一个十分高大上的职业绝对适合它。
那就是——
打工皇帝！
打工皇帝再牛，他也是打工的，上面顶着个太上皇。
打工皇帝再受掣肘，他也是个皇帝，除太上皇以外他最大，尤其是太上皇不管事的时候。
而靳乔乔最需要给对方一部分收益，再保证对方的忠心即可。
以她想来，相比选择抛去记忆抛去所有，成为一个芸芸众生，小白更愿意这样选择。
这算是以己度人吧。
毕竟如果是她，她会做那样的选择。
而如果小白特别硬气，选择了前者，那些话便当她没说。
实际上她根本不会说什么。
那是祂自己的选择。
靳乔乔是矛盾的。
她一方面希望这些智能生命能忠于自己，一方面又不阻止对方接触缤纷多彩，复杂无匹的世界。
对她来说，洗个脑，又有什么难的。
可她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是矫情吗？也许吧。
不过她有矫情的资本。
不是真心忠诚她，她可不会强求。
单手撑着下巴，靳乔乔微微抬眸，做下了将小白发展为员工的决定。
靳乔乔心头一松。
一瞬间她想去看看小白将普通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微微一顿，靳乔乔停止了行动。
瞬间她便感受到了不方便。
若是员工的话，与没有隐私的宠物不同，员工，是需要隐私的。
若不给予隐私，所谓员工，系统权只是个空谈罢了。
不说小白会不会买账，她也没脸。
然而此时小白所处的位置十分重要，必须全程透明行使权利。
两相矛盾。
靳乔乔默默叹口气。
看了她又需要重新给小白安排工作了。
叹完气靳乔乔更忧愁了，因为这意味着她需要再找一个系统精灵。
然而新的系统精灵，未必不是前面的轮回。
于是周而复始。
想想就很麻烦啊。
靳乔乔想着挠了挠头。
真是头秃啊。
她决定了，小白的事情还是暂缓，等确定诺诺的踪迹再说。
之前她猜测诺诺是被那天命宝石劫持走，想着有几分情分，且诺诺对她了解良多，是一个极大的隐患，本着活要见统，死要坟头蹦迪的想法，去寻找的。
现在想想，靳乔乔知道自己错了。
她一方面忌惮系统，一方面又眼馋系统带来的便利。
心里再怎么告诫着自己系统不可轻信，一边又忍不住使用系统。
拿着诺诺是自己人，是蓝星时期就陪伴在身边的，是可以信任的，是不一样的。她甚至对诺诺下了契约，更不用担心了。
实际上，不过自我安慰罢了。
连她一个小小的小世界天道都可以轻易解除那七大家族的契约。
更何况本就是她力量来源的系统。
系统背后的底蕴，是她无法看透的。
须知一个小小的直播系统，就足够她收益终身。
因此，作为系统之灵的诺诺，随便从里面获得什么，脱离她的掌控，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
是她的错。
小瞧了祂。
诺诺在被她反制以后，那一副虽然有小心思，虽然做错过事情，但是我知错了，我也是为主人好，我做的一切都是害怕失去主人，不能独占主人的表象迷惑了她。
使她甚至忘了，在她反制之前，诺诺作为系统，控制她、驱使她、奴役她、惩罚她的事实，被感情炮弹蒙了眼的她，让诺诺一次次的试探她的底线……
直到出现一种她表面凶巴巴，实际上不断退一步，诺诺表面可怜巴巴，实际上不断得寸进尺的相处模式。
靳乔乔：“……”
终于被戳破了她其实色厉内荏的事实。
也正是这个被背叛的可能，让她心里发生了一系列变化。
要知道，一开始的她，不过是一个有些中二的无修为修仙者罢了。
她想变强，但不是这样极端的方式。
一切只因她发现，她的处境，远比她所以为的要危险的多。
连她以为的伙伴，家人都能抛弃自己，她还能相信谁？
这就是“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农村路也滑，人心更复杂”吗？
靳乔乔自嘲笑笑。
远在异乡，见到一个l所谓老乡，还是一个熟人，便轻而易举的付出感情……
想必诺诺必定在背后笑话她吧。
再想想诺诺抛弃了她，那它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再插一刀？
事已至此，她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若这一切真的发生，她该怎么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