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奇和陈妙常去往白池,这一趟出发比原定要早,他想尽早了掉这边的事。
杨元奇和杨兴武深谈以后,改变了想法,不管白池有没有事,杨家军才是杨家的底牌,战事不容有失。特别这场战事某种程度就是杨家主导,战事再小也是如此。
白池盐业发展已经步入正轨,产量正在提升。陈妙常说:“要是再开两个盐池,盐定路都能供应自足。”白池的盐主要走向是北面大漠,还有盐州包括宋夏互市(兴庆府和西平府的部分盐需要这里补足。),另外就是和耶律南仙的走私通道,这里撑起了杨家很大的利润份额。定边城和清风明月寨的盐却是大宋内部供应,银子花了多点不说,品相要差了不少。
陈妙常说:“何大匠对出盐工艺调整了不少,品相是好了,产量增加不多。”(李大木,刘大工、何大匠,杨家三匠,匠司三宗师。)
杨元奇道:“哪能凭空生出盐来。”
陈妙常说:“陈鱼有书信问过,台岛其实可以产海盐,想把何大匠调过去一段时日。”盐是朝堂专营,那边要有想法只能在台岛这个离岸的地方。
杨元奇道:“这事你直接回绝吧,告诉陈鱼,一旦台岛这么来,那改土归流就不远了。”
陈妙常啊的说:“难怪元幸没说这事,你们两兄弟怎么想的?”
杨元奇道:“专于海事!台岛也为海事!元幸在那边又不是专门为了捞钱的。”
陈妙常嘻嘻:“倒是我们想岔了,陈鱼应该觉得上次有亏,想弄点银子补贴一下。”
陈妙常不无遗憾的说:“这么说,哪怕再开一个盐池,清风明月寨也不一定吃得着这里的盐啊。”同样白池的盐也不仅仅为了赚钱,还有尽量把漠北和这里绑定的意思,首先得紧着那边。
杨元奇道:“盐州东边那几个地方要是能开才行,这我们也就想想吧。”
白池的存在已是意外之喜,东边开盐池,那就等着兴庆府和西平府的人来抢,杨元奇无论如何也不敢引火烧身。
陈妙常嘟嘴觉得扫兴,她最初来白池是因着孟婵不方便经常过来,事情做得久了,自然就上心!
……
李云带着一小队骑兵迎了过来,他的骑兵一直在白池一带游弋。
李云下马拜见杨元奇和陈妙常,说道:“借着军务过来拜见少爷,莫怪!”
杨元奇说:“这次不怪,下次可不用了。”
李云道:“我也是听姜唐佐先生说少爷不久待,不打算去军营,就讨了个巧今儿来巡视西边。”李云骑兵部主要方向其实是东面,北面大漠有漠北护卫队,西边盐州骑兵朱贵部会兼顾,李云确实不用自己来这边。
杨元奇哈哈的说:“你办事老练,盐定路经略司自有评价,何必跑这趟。”
李云道:“经略司是经略司,你是你。和李家谈的是杨家。”李云看得透彻,经略司有杨兴武,但那也是大宋的经略司,和他来拜见无朝廷差使的杨元奇有着天壤之别。
杨元奇道:“我应下了,行吧?”
李云大喜,这个应下就不同了,这是杨家应下。他不会犯仁多保忠那种错误,强如仁多保忠几万骑兵不一样被杨家逼走。
主仆之分一定,李云送到白池山谷口就转身离去,他这一趟目的不就是如此。杨元奇苦笑,索超这位老叔就不一样,一样知道他来,一样知道他不去军营,你看水花都没打出来一个。白池的防务还是以他为尊呢。
陈妙常在旁边笑着说:“我在白池,李云倒是来见过我几次,只是这事我定不下来,他也是瞅着这个机会了。”
杨元奇道:“其实,从盐州那场事他的选择开始,我就是认他李家。现在经略司北上,他有点忐忑也正常。”
陈妙常说:“慢慢他会看懂老杨家。”老杨家和家臣之间的唇齿相依,李云就是看到了才急于表达,这种急切又说明他还没完全看透。当然正如陈妙常所言,他们慢慢会懂。
姜唐佐和何大匠把杨元奇迎进去的,姜唐佐说道:“刚才那支骑兵是李云吧。”
杨元奇啊了一句:“你是不是对人家不好?”
姜唐佐说:“就是好他才多有忐忑,担心你们认为他有其他心思。”
杨元奇道:“你这还是夸自己啊。”
姜唐佐“……”
陈妙常、何大匠等人笑。
几个人一起用餐,却是可惜刘恨去了漠北,慕容倾金和杨元勇倒是和索超一样,军职在身,没有来迎杨元奇的说法。
杨元奇最想碰的其实就是刘恨,白池不会有太多事,漠北河套却是一直在变,姜唐佐在白池的很多人手都调给了刘恨。
何大匠不无遗憾的说:“再开两个盐池,这里潜力差不多挖尽。其他虽然还有,投入太大没这个必要了。”
杨元奇道:“你别叹了,说来说去这里才是聚宝盆。”杨家现在没再多说缺银子,白池盐事居功至伟,难怪这玩意得朝廷专营,挣钱啊,还是垄断经营。
姜唐佐说:“何先生差不多要回清风寨了吧。”这事和匠司无关,而是定安学府屡次召何大匠回去,关于匠学,定安学府越来越重视,因为这门学问产生效益更快。士子们对匠学扩课颇有微词,安娘这次非常硬气,都和潘易岭争执了一番。
何大匠道:“总得回家看下老妻和孩子。”何大匠这个理由让士子们心里好受不少。
杨元奇问:“林琳呢?”
姜唐佐这下没了好声气:“不是登台寨有事,她能急急回去?!听闻你有动作?”
杨元奇赶紧闭嘴,这事还源于他的野望呢。
姜唐佐见杨元奇不解释,也不会在酒桌继续聊,他多少能猜到杨家对横山各寨有军事行动,这可不能乱传。
陈妙常最是奇怪:“林道长呢?”林灵素在白池,哪里有杨元奇来了人影不见的?!
姜唐佐说:“和林黛夫人一起去东边,不知道什么事?”
杨元奇和陈妙常不由的都沉了一下,这么着急过去,别是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