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
“嗯，我在。”程九将叶叁抱住，下巴在他头上蹭了蹭，小声说，“顾执鱼是谁？”
叶叁抿唇，对于这五年的过往，他不想要程九知道，不管是一点半点，都想要被掩盖。
“三三。”程九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真实，他好像在压制什么，指腹擦拭着叶叁鬓角的汗水，“做什么噩梦了？”
“不算是噩梦。”叶叁往他怀里缩了缩，抱住了他的腰，闷声道，“梦见了一个朋友。”
程九沉声问：“什么朋友？”
叶叁没有说话，程九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捏着叶叁肩膀的手收紧了一些，让叶叁感觉到了一丝痛意。
“你不告诉我，我也有办法可以知道。”程九闭目，咬牙道，“三三，你乖一点。”
叶叁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他可以感觉出来程九是真的生气了。
“哥哥，不要生气，好不好？”叶叁讨好似的亲了亲他的嘴角，语气软糯，这是他在程九生气的时候惯用的招式了。
但程九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他坐起身来，将叶叁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大手捏着他的腰，在叶叁的后颈咬了一口。
叶叁战栗了一下，想要挣脱开他，但是程九抱得太紧了。
“告诉我。”程九语气带着几分不悦，“我再说最后一次。”
叶叁眼眶红红的，程九的语气太凶了，居然让他感觉到了陌生。
“九哥……我不……”
“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好好说。”
程九的唇贴在他的脸上，就好像下一秒只要叶叁说错了什么话，他就能在脸上咬上一口。
“我……我不想说！”
叶叁直接拒绝了，他看不到程九眼里的阴郁，但是可以感觉到他停顿的动作。
他捏紧了拳头，害怕程九会离开他，想要去拉他，但是身上好像使不出来劲，连抬手这么简单的动作的都做不出来。
“不要……”
程九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甚至是连呼吸放轻了一些，他的眸色暗沉，紧抿着唇，好像是在等一个机会。
即便是在黑夜里，他也可以看到叶叁脸上的表情，是害怕是惊慌，眼泪从他的眼角落下，好像很无助。
他的心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就好像是有无数把刀子在扎着他的心脏。
程九紧握着手，手背上都冒出了青筋，呼吸已经有了起伏，却还是强压怒火。
“哥哥，你不能不要我！”叶叁低声抽泣，肩膀在不停的颤抖着。
程九的紧绷着的弦就在这一刻直接断掉了，他轻吻着叶叁的眼角，尝到了他眼泪的苦涩味。
“宝贝，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叶叁抱住了他的脖子，动作慌乱的亲吻着他，好像是一条搁浅的鱼在渴望海水的救赎，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我要……”
叶叁睁开眼，看着程九，小声呢喃着，他抚摸着程九的脸，从眉眼到鼻梁，再到被他咬伤了的唇，血花冒了出来，带着几分颓靡。
“三三要什么？”
程九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手掌抚摸着叶叁的后背，表情有些冷然，“三三想要什么都可以说出来。”
“想要……”叶叁歪了歪头，指腹摁着程九的唇，一字一句道，“要哥哥亲我。”
他感觉到了程九在这一瞬间乱了呼吸，指腹便划过了他的喉结，继续说：“想要哥哥爱我。”
程九呼吸一滞，他的三三可太会勾人了，他咬了下舌尖，才把心里的冲动给压住了。
“可以，只要三三对我说一句实话，我就亲你一下。”程九抓住了他的手放在唇上，舔舐着他柔软的指腹，“这五年里你发生过的所有事，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叶叁身体抖了一下，他眼里闪过一丝恼怒，想要抽回手，正想要拒绝的时候又听到程九说：“三三，我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我们分开的这五年，我是你的爱人，我有资格知道这些。”
“程九。”叶叁少有的连名带姓的叫他，他愤恨在程九的脸上咬了一口，“我讨厌你！”
“顾执鱼是我在疗养院认识的一个朋友。”叶叁说了一句就停了下来，看着程九的唇，好像在等他亲过来。
程九眸色一沉，疗养院……，他看到了叶叁期待的眼神，没有多想，只是把这个记在了心里，然后在叶叁的唇上啄了一下。
只是这么一个浅浅的吻，根本就不够，程九真的是太坏了！叶叁幽怨的瞪了他一下。
“在我离开疗养院的两年后，我接到了他的电话，等我赶过去的时候，他跳楼自杀了。”
程九心尖一颤，仔细的看着叶叁的表情，发现了一闪而逝的悲伤。
他给了叶叁一个温柔又缠绵的吻，以作安慰。
“你还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会去疗养院？”两人的鼻尖相抵，呼吸缠绵交杂融合。
叶叁垂眸道：“因为我生病了，姐姐有很重要的工作，没办法照顾我，我就去了疗养院养病。”
程九咬住了他的唇，撬开了他的唇齿，这一次的吻时候猛烈的，毫无缝隙，好像要融为一体。
“够了，三三，不用说了。”
他有想过自己的死会给他的三三带来多大的打击，但是唯独没有想过他会生病，他的三三本该健健康康的长大，哪怕没了他，也能好好的生活，可是这一切都和他想的不一样。
叶叁抬手在程九的脸颊碰了碰，碰到了湿润的触感，他的瞳孔猛缩，九哥……哭了吗？
他还想要去碰的时候，被程九躲开了，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九哥？”
“我在。”
程九下了床，将他打横抱起，走向了厕所。
打开灯光的那一刻，叶叁感觉有点刺眼，等他缓过来之后，程九捏住了他的下巴，让他看着洗手池上镜子里的他们。
“三三，看到了吗？”
“什么？”叶叁想要去看他，但是下巴被捏得有点疼，只能直视这镜子里的程九。
镜面很干净，将他们的身影倒映着，程九在后面抱着叶叁，侧头在他耳鬓落下一吻，很虔诚，很温柔。
“我还活着。”
程九捏着他的手，竖起手指在镜子上一笔一划的滑动着。
“这是我的眼睛，它在看着你；这是唇，它会亲吻你，会说爱你；这里是胸腔，它有起伏，在呼吸。”
最后手指落在了镜子里程九的左胸口。
“三三，这是我的心脏，它在为你而跳动。”
叶叁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了，他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什么，心跳不断的跳动着，灵魂跟着一起颤抖。
程九的手心是炽热的，温暖了他的手，他握着叶叁的手，带动着在镜面上滑动，一直往下，落在了镜子映射不到的地方。
“它想要你。”
叶叁捂住了嘴，眼泪止不住的落下，他终于感觉到了久别重逢的喜悦，被程九的一腔赤诚的爱意填满了。
程九的呼吸有些凌乱，在他后颈落下一吻，声音很沉：“三三，我会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