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警署。
法医将惨不忍睹的尸首重新盖上白布，走出解剖室时，一脸凝重。
许子言赶紧迎上去，追问：“怎么样？看出什么线索了吗？”
法医从业多年，自认见过大大小小各种死法的尸体，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死状的。
不，不是第一次，前面几次同样死法的女孩，也都是他负责解剖的。
究竟是什么样的穷凶极恶的歹徒，居然能把一个花季少女摧残成这样。
法医沉声道：“目前我只能提供这样几个线索，死者都是十到十五岁间的女性，没有被性-侵的迹象，身上均是一百五十三个洞，几具尸体身上的孔洞位置一模一样，不过没有一处伤口可以直接致命，这就说明……”
法医欲言又止，许子言眉心紧锁问道：“说明什么？”
“说明这些女孩死前都遭受了极其恐怖的虐待，而且是被虐待了几天后才失血过多，脏器损伤死亡的。”
说罢，法医叹了一声：“太残忍了……”
许子言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从刚才法医的线索里得出了一个结论：“她们身上的伤口位置都一样，是不是说明，她们生前是被同一种东西所伤？”
法医点点头：“没错，只是想象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凶器能让所有尸体身上的伤口位置，保持那么惊人的统一，绝不可能是人一刀刀捅出来的，人不可能捅的位置那么精准，这伤口倒是让我想起……”
法医想到了欧洲中世纪有种刑具叫铁处女。
可那东西据说只是影视剧虚构出来的，就算真有，也是几百年前的欧洲，那么年代久远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华国，出现在这么现代的繁华都市里呢？
法医摇了摇头，抹去了心里这个荒唐的想法。
这时，一个小警察走过来，附在许子言耳边道：“许警官，沈小姐来了。”
许子言心道，他正要给沈丛凌打电话，没想到她竟先来了。
“赶紧把沈小姐请进来。”
沈丛凌大步走来，此刻八个多月的孕肚十分瞩目，不由吸引了警局里不少人的目光。
许子言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肚子上。
沈丛凌却不甚在意，开门见山问道：“尸体呢？带我去看看。”
许子言和法医相视一看，均是一愣，脸上浮起犹疑之色：“沈小姐确定要看？那尸体……挺吓人的。”
沈丛凌无奈：“尸体有什么好怕的？”
说罢，不等许子言开门，她已推门而入。
桌上盖着冰冷的白布，沈丛凌大步走过去，掀开一看，不由一怔。
想她前世捉鬼无数，自认也算见过无数恐怖的死法，可这样的死状倒的确是第一次见。
吓人倒是不吓人，恶心是真的。
沈丛凌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要干呕。
身后顾乘风无声地转着轮椅来到她旁边，今日顾乘风允许她前来调查，有个条件，他要陪着她。
她现在肚子这么大了，就算只是出门去吃个饭，顾乘风都要一步不离地跟着她。
更何况是来警察局，调查这种极其危险的凶案。
见她干呕，顾乘风心疼地拍着她的后背，旋即面露不悦地看了眼旁边杵着不动的人。
“我夫人帮你们办案，连杯水都不会给她倒吗？”
许子言回过神，赶紧倒了杯水递给沈丛凌。
顾乘风却抢过水杯，用嘴巴试了一下水温，确定不冷不热，才放到沈丛凌手上，生怕她被冷到或是烫到。
“小心，慢点喝。”他紧张地盯着沈丛凌因为干呕有些苍白的小脸，眉宇间满是心疼。
他真是后悔，就不该答应带她来。
沈丛凌只喝了一小口，就放下水杯，顾乘风拉了一张椅子，赶紧让她坐下，旋即又轻抚着她的后背，眼里满是关切之色。
“现在好些了吗？”顾乘风一边殷勤地替她轻抚后背，一边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对她嘘寒问暖。
看得旁边杵着的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地转过头。
尤其是那法医，第一次见到顾乘风本尊。
传言顾家少爷自从双腿残疾后，脾气暴躁，狠厉乖张，一年前那场盛大的婚礼，沈家二小姐嫁入顾家。
法医当时也跟着吃过这个瓜，以为沈小姐嫁到顾家定是备受折磨，不知要被残暴的顾少爷欺辱成什么样。
不想，传闻完全不属实！
这顾乘风不仅没有折磨老婆，反倒把老婆宠上天了，而且宠起老婆来真是不分场合，搞得他和旁边的许警官一阵尴尬。
“咳咳，沈小姐您现在好些了吗？”许子言实在有点看不下去，面前这夫妻俩一直在他们面前撒狗粮，不由干咳了两声。
沈丛凌起身，调整好了情绪，轻笑道：“不好意思，刚才让两位见笑了，许是我怀孕了，才这么敏感，以前看到尸体我不是这样的。”
她话音刚落，肚子里的宝宝忽然在她耳边哼唧了两声：“妈妈你就拿我当挡箭牌吧，宝宝不喜欢你啦，哼！”
沈丛凌一脸黑线，不过眼下周围好几个人呢，她也不好当面回怼自己宝宝。
于是调整好情绪，就开始说起了正事：“这女孩死状蹊跷，也许并非人类所为。”
法医顿时露出惊愕之色，他似乎对这位沈小姐并不了解。
许子言见状，将法医推到门外，这才回来关好房门，重新聊起了刚才的话题。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才想着叫沈小姐来帮忙看看。”
沈丛凌蹙着眉：“我刚刚话没说完，虽然看上去并非人类所为，但奇怪的是，我刚刚掀开白布却并没有闻到死者身上有邪祟的气息。”
许子言疑惑了：“这是什么意思？没有邪祟气息，难道真是人类杀了她？”
沈丛凌又摇了摇头，这下许子言更疑惑了。
“许警官，还请你到门外稍等片刻，我有办法可以探查到这女孩临死前的一些记忆。”
许子言眼眸一亮，顿时对沈丛凌露出钦佩之色。
心道若是以后寻常的凶杀案也能请沈小姐来帮忙就好了，若是能看到死者临终前的记忆，那对于警察破案来说，简直是太有帮助了。
不过，这想法显然不切实际，沈丛凌只会出现在非正常凶案现场。
许子言走后，沈丛凌看了顾乘风一眼，见他没有出去的意思，不由说了句：“你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