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质问母亲
护士正好回办公室，便告诉了江晔刚刚看到宋慕秋这件事。
以为还来得及，他兴奋的跑到叶苏的病房门口，却发现人早就回了家。
来都来了，当然不能直接走，他敲了敲房门，打算进来询问一番叶苏的治疗情况。
三人见面，双方均是一愣，尤其是周栩，显然没想到他会主动送上门。
问过情况之后，叶苏倒还回应的热情客观，但这个一向与他不对付的男人，从进门开始就没给过他任何好脸色，以至于他都要怀疑自己最近是否又干了什么得罪他的事情。
等待他的还有好几个病人，他并不打算多逗留，离开之际，他刚转身，身后的人就叫住了他：“有时间吗？咱们谈谈。”
说话的人是周栩，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
挑了挑眉，江晔调侃道：“能脱离轮椅了吗？”
“这个不劳你操心，就说有没有时间吧？”
低头看了看自己腕上的手表，他回应：“我的午休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来吧。”
于是，两人一同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宋慕秋带来的午餐他自然不会随意浪费，对周栩也没什么好照顾的，所以他单方面选择边吃边聊。
“有什么问题说吧，我都听着。”
此时他并没有想到接下来的话题会围绕着宋慕秋展开。
“吃这么开心，怎么，你不知道你妈妈还在为难小秋的事情吗？”
一句话问的江晔有些懵，嘴里这口饭没来得及吞咽下去，他囫囵着问：“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当然是因为她今天委委屈屈的来这里找我们倾诉，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男人没办法给她足够安全感，这些话她不敢跟你说，怕你知道后夹在中间难做人。”
“江晔，我真看不起你，要是我，才不会让她现在这么难受。”
筷子砰的一声被砸在桌面上，论起对比，江晔心中的怒火一下蹭了上来：“有话你就说清楚，没事你就出去。”
冷笑一声，懒得和他争论，以最快的速度，周栩表达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作为一点都不知情的人，江晔听着就像是被隔绝在外的一个故事，他应该是故事中的人，现在却变成了一个旁观者。
仔细联想原来昨天她的不对劲，原来就是因为这个。
低头看着桌面上还没吃完的丰盛饭菜，鲜美的味道像一个个巴掌打在他心里，告诉他他这个男人做的有多不称职。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冷静下来，他眼看着周栩：“你想劝我放她离开吗？”
“不是我想劝你放她离开，而是她本身就应该回苍城，那才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地方，那是她生命的归属，不该因为你在这里，她就追随你到这里，这么多年，难道她追的还不够吗？”
作为记忆完整的那个人，他感到十分羞愧，无法反驳周栩这段话中的任何一个字。
确实几乎每一次的分开之后都是她追了上来，现在的他也没有任何资格要求她放弃亲情放弃事业，只在A国的那一间小小公寓里为他准备午餐，晚餐。
更何况，自己的母亲还如此不待见她。
世人心里都明白不被家庭祝福的爱情永远都不会完美，可即使是他此刻也不知该如何改变江母的想法。
见他一直不再说话，周栩懒得继续交流下去，原本这些话不该他来说，但是作为男人，他实在气不过。
大不了今天越了这条线，下次去宋慕秋面前领罚，只希望他的这一次越界能够给这两个人带来公平一些的结果。
“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不能保证她牺牲自己的一切跟你留在这里是快乐的，就不要阻止她追求更好的自己。”
这是他留给江晔的最后一句话。
这场谈话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接下来的一刻钟，江晔在发呆当中度过，当手机闹钟铃声提醒他只剩最后五分钟时，他回过神来，将碗里的饭菜吃了个干净。
下午忙碌的工作容不得他多想任何一件事情，当护士提醒他可以下班离开时，烦躁的事物便涌上了他的心头。
脱下白大褂，他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先去了江母的房间。
此时的江母正在护工的照顾下进食，他一眼便能认出这是宋慕秋做的食物。
“我来吧。”他接过护工手上的东西，再把人打发出去买些日用品，留下单独的空间供两人使用。
“今天下班终于想到来看看我这个老妈子了，心里总想着外人，我是真不懂你。”
“妈。先不谈小秋，我问你一个问题。”
主动撤下吸管，他随手拉过一个凳子坐下，与江母面谈。
“什么问题？”
“您爱爸爸吗？”
对真爱的两个人来说，这个问题无比简单，应该是下意识的回答一句“当然”。
可是江母沉默了，她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最后反问一句：“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我就是想知道你对爸到底是怎样一种情感？若说爱，咱们来A国这么久，你从来没有提起过想回去看他，就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牢房里无人问津。”
“若说不爱，从前家里没出事的时候，你们相敬如宾，公司出事后的这几年你也一直拿爸的理由在恨小秋。所以，可以回答我吗？”
“你过分了！”
被这番话触怒，江母直接动手掀翻了身旁柜子上的所有东西。
“我和你爸的感情轮得到你因为一个外面的女人来质疑吗？是不是宋慕秋跟你说什么了，我就说这个女人不好吧，你非要为了他和自己的母亲作对吗？”
“她从来没有跟我说什么。”江晔反驳：“如果不是周栩，我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在温婉的事情过去之后您依旧在为难她，但是我很庆幸我现在知道了，也很庆幸您刚才的态度给了我那个问题的答案。”
沉默半晌，他继续：“我的态度也很明显，从明天起，我不会再让她来医院看您，请您自己好好想清楚，你讨厌的到底是她，还是无法回到过去的那个自己。”
说完，他起身离开。
到病房门口时，他又听到了后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冷静的给护工打了电话，随后，他没有回头的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