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一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剑神之塔。
虞柠白衣染血，一双手死死的握住剑柄，半跪着靠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接近虚脱了。
每当她的身体支撑不住她依旧坚挺的意志的时候，总有一股力量在无形之中帮她。
虞柠垂着眼，透过透明的浅红色地砖望向深渊。
她咬着唇角，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站起来，只是身体不听使唤。
一年过去，这次受伤尤其的重，她真的可以通过试炼吗？
她会不会死在塔里……
虞柠睫毛颤抖着，自我怀疑的想法一瞬间充斥满她的脑海，但也只是短短不过眨眼间，消极的情绪又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她桃花眼中略显涣散的目光渐渐聚集，后而变得坚定。
剑神之塔的试炼并不会给她太多休息的时间，大概十息过后，近一年让她熟悉到骨子里的利剑破空声响起。
虞柠敏锐的捕捉到了方向，相比一年前，她进步了太多。
她倔强着抬起脑袋，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愈发长开的俏脸风华绝代。
唇角的鲜血遮掩住了她苍白的唇色，虞柠像前几次一样期待着神秘力量支撑她的身体，谁知这次却是整个人被卷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腰间的力量带着她避开了剑神之塔的试炼剑招。
虞柠怔了一下，身后的怀抱让她无比的熟悉，包裹着她的气息亦是让她亲切的想哭。
“大师兄……”
虞柠本来是激动的，谁知道等她唤人出声的时候，声音就跟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她真想捂住自己的嘴巴。
沈书钰心尖微颤，爱怜的替她擦去额角的薄汗，源源不断地灵力渡入她的身体。
“小虞柠已经很厉害了。”沈书钰哑着声音说。
他用拇指轻轻抹去她唇角的血，触手的冰凉让他惶恐，怎么这么凉。
沈书钰那一刻是后悔的，后悔带才筑基的虞柠来剑神之塔，后悔在对方几乎彻底坚持不住的时候才出现她身边。
可他抬眼的时候，对上了少女坚定又明亮的眼神，沈书钰愣了一下，满腔翻滚着的情绪被压下，脱口而出问：“还可以坚持吗？”
话说完，沈书钰俊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他之前明明想问的是要不要现在带她出去。
沈书钰试图找补，他的手还揽着人的腰，“你才筑基——”
“我还可以继续。”虞柠说，“大师兄跨过第一层了是吗？恭喜！”
沈书钰揽着人的力道一紧。
他开启试炼之前也不曾知道，哪怕他们两个是一起进来的，剑塔依旧会把他们分开。
好在他是剑神之塔的主人，可以操控剑她部分力量，危机时刻帮她一把。
剑神之塔的试炼本身不会伤人性命，但若是半年前小虞柠坚持不住那一次他没有出手，可能小虞柠现在已经被排斥到剑塔外了。
沈书钰确实是用了一年的时间才跨过第一层，其中不乏有他需要时刻分神关注虞柠的原因。
虞柠挣开了沈书钰的搀扶，有了对方的灵力支撑，她又可以了！
“大师兄不用担心我，赶紧去第二层吧。”
她说着挥剑抵挡开剑塔的剑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书钰在场的原因，手里挽着的剑花都比原来标准了些。
过去近两年的时间，大师兄陪她练剑的时间最多，大师兄于她而言，亦兄亦师。
大概就是那种学生当着老师的面做题的心理吧，虞柠想。
沈书钰瞅着她的身影，眸子微动，想了想没说什么，直接隐去了身形。
他不会去第二层，他就在这里守着她。
若说沈书钰完全有能力，直接带虞柠完成剑塔一层的试炼，但若是插手太多，他带人进来的目的也就不存在了。
想来小虞柠也不会同意他那样做。
他只能在她身体虚脱到极点的时候扶上一帮，后面的困难，依要靠虞柠自己克服。
虞柠注意力全部都用在了迎接试炼上，身后已经没哟哟了大师兄的气息，她想他应该是去第二层了。
虞柠轻轻勾了一下唇角，唇角那处似乎还残留着男人指尖划过的触感。
大师兄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
虞柠把之前帮助她的神秘力量归咎为剑塔试炼的机制。
她想大概只要她不是完全跌倒爬不起来，剑塔就会帮她一小下，直到她——死
又两年的时间
随着一道浅红色的光，自望不见顶的上空垂直落下来把虞柠笼罩，剑神之塔第一层试炼，虞柠终于通过！
十六七岁的少女身体站的笔直，光芒打在她的身上，一时分不清她沾满她白色衣裙的红色，究竟是血还是光。
虞柠微微抬起了下巴，长开了的五官向着光影，摄人心魄。
她原本疲惫到极致的身体，突然被灌入了一股生机，大有源源不断的趋势。
虞柠眨了眨眼，舒展开七经八脉接受这股力量，丹田灵气疯狂涌入，吸收，旋转，压缩。
她想这该不会是试炼奖励吧？
在她身后空空荡荡的某处，白衣男人的声音缓缓出现。
沈书钰眉眼温柔，唇边噙着一抹笑。
过去两年他看着她一步步走到现在，多少次忍不住想不管不顾的把人带出塔，还好他没那么做，还好。
虞柠还在感受着身体沐浴在神奇力量中的感觉，耳边突然传来低沉的男声：“够了。”
沈书钰直接揽着人出了塔。
当虞柠站到一片玫瑰园中的时候，只觉恍然隔世。
她抬头望着沈书钰，疑惑：“大师兄怎么带我出来了？”
剑塔的力量她还没吸收完。
沈书钰弹了一下她的脑袋，笑着说：“继续下去你是想直接结丹吗？”
虞柠被他的笑着的俊脸晃了一下。
两年不见，她竟是有些不习惯大师兄这张俊美到张扬的脸。
“结丹？”虞柠张了张嘴，然后她低头看了一眼丹田，原来她竟然已经筑基后期了，差一点大圆满。
沈书钰望着她明显错愕又震惊的神态，只觉小师妹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