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
水墨然立刻靠近过来将对方扶在怀中。
水墨卿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薄汗，整个人眸子都没有聚焦，薄唇紧绷着，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
水墨然措手不及满心慌乱，为什么会这样，弟弟怎么突然这样！
“来人！快来人！”
水墨然当即把人背到了背上，一边唤着人一边急匆匆往外赶。
虞柠来到主殿门口的时候就是见到这样一副场景。
水墨然也没想到更让他错愕的还在后面，他看到了谁？竟然是虞柠。
她回来了？
水墨然和虞柠对视。
这时候虞柠已经看清了男人后背上的人，她心一咯噔，立刻靠近上前，“发生了什么？”
水墨然脚步都没停，他要去找海宫医师。
路上，虞柠从水墨然口中得知了水墨卿的情况，说起来海宫密室，她想了书中写过的一段话。
海宫密室，在书中水墨卿成为海宫王子的之后，他经常一个人去到密室里，一待就是十天半月，出来之后实力大涨。
虞柠当时看书的时候，只当密室里有什么海宫王族的传承功法。
现如今看到徒弟的模样，她突然觉得，事情似乎另有隐情。
等找到海族医师的时候，水墨卿已经晕了过去。
床榻上的男人紧闭着眸子，睫毛上眼尾挂着泪珠。
虞柠看的心疼。
望着早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成长为现在模样的曾经少年徒弟，虞柠只觉心里涌上来一抹无法言喻的冲撞感，一下一下敲打着她的心房。
“怎么样？”
在医师收回手的时候，虞柠和水墨然异口同声道。
医师抹了抹额头的细汗，想他在海宫给王和王后看病这么些年，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么有压迫感。
无论是王子殿下，还是身边的这位仙子，他们的眼神都太可怕了。
医师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二殿下并无大碍，但需多加休息，不可过于操心。”
“真的没有别的问题？”水墨然担心问。
医师摇了摇头，“王子殿下放心，老夫的医术不会有错，二殿下只是太疲惫了，一时之间精神恍惚。”
得到医师的保证，水墨然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来到床边，替水墨卿拢了拢衣角。
……
“你这些年去哪儿了，他一直在找你。”
水墨然视线落在弟弟的脸上，想着过去弟弟从未停止甚至愈发变本加厉的对虞柠的找寻，他语气隐约多了些责怪。
他甚至怀疑虞柠是故意躲着他们，否则以他的势力，怎么可能搜寻不到她的任何消息。
医师说弟弟不可过于操心，精神疲惫需休息，他如何不知他就是因为他太牵挂虞柠了。
虞柠同样望着床榻上男人苍白的脸，有些愧疚说，“抱歉。”
她没办法向他解释太多，“家里有些事牵绊住了。”
“墨卿应该经常给你发消息，可你从来都不回应，当初我以为你们师徒情深，原来也不过如此。”
水墨然倏然抬眸，说到不过如此的时候，语气稍稍加重了些。
虞柠心里划过一抹古怪，水墨然在得意什么？
是的，她看到了男人唇角的笑，不是嘲讽，不是冷笑，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得意。
就像是和人比赛赢了一样。
虞柠睫毛微颤，“我一直都挂念着他。”她说。
过去两百多年她在闯关，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海族秘境里的徒弟，她担心他过的不开心，担心他被水墨然欺负。
她总是时不时的后悔，后悔那么早把他推到海宫，推到海族王和王后面前，只因为她急切的想完成闯关，拿到万兽之翼。
“所以你就是这样挂念的？遮掩行踪，不回消息，也不主动联系。”水墨然越说气息越沉。
虞柠不仅没有生气他的质问，反倒是彻底松了一口气，看来水墨然很照顾自己的弟弟，想来墨卿过去应该没受委屈。
“是我的不是，待墨卿醒过来，我会跟他说清楚。”
“最好是这样。”水墨然冷哼一声，说。
虞柠轻挑黛眉，总觉得水墨然顶着一张和水潇然一模一样的脸，展示出来和对方完全不同的性格，让她心情微妙。
她突然想起来极寒之境之灵说的话，他说秘境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万兽之翼她定然是要熔炼的，那到时候……
虞柠指尖捏了捏袖口。
……
“师父……师父……”
水墨卿额头上再次泛起来薄汗，水墨然坐在床边，听着他最角溢出来的呼唤，抬头看了看门口。
虞柠刚刚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男人心里对她的不满又多了两分。
这个女人，一边说着关心弟弟，一边又毫不留情的转头就走。
骗子。
这时候，在水墨然目光所及之内，虞柠的身影突然出现。
水墨然眉心一跳，赶紧移开目光，像是担心被发现什么一样。
虞柠简直想笑出声，真是不巧，她没错过水墨然刚刚望向门口的幽怨眼神。
是埋怨她又弃下徒弟离开了吗？
虞柠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推测。
她只觉得这次再见水墨然，男人和传说中的弟控简直一模一样，还是重度那种。
女子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浓郁的药香散发出来，缠绕着淡淡的苦涩。
水墨然自然是闻到了，他眉间疏离之意稍散，“这是什么？”
“我家乡那边的药方，或许对墨卿的情况有用。”虞柠有所保留的说。
“药怎么能乱吃？”水墨然不是很赞同，但态度明显不是很坚决。
只因他知道虞柠定然不会害弟弟，关于这点，他不得不承认。
虞柠用灵力包裹着药碗，用手端着，这时候走到床前。
她想了想，原本打算把药碗递给水墨然，谁知男人竟然起身离开了。
“你来吧。”他说。
虞柠看了他一眼，对方错开了和她对视的目光，头歪向另一边。
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水墨然眉目一厉，“你笑什么？”
虞柠那勺子溜着汤药，热气氤氲漂浮在她面前，“没笑什么，只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墨卿有你这样的哥哥，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