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一问三不知
程家父子尬笑着没做出回应。
或者说是根本不敢回话。
迎着他的话往下说，那就是大不敬了。
逆着说，还怕他生气。
当今世上也就林凡能这么肆无忌惮地骂当朝天子了。
确实是高深莫测，探不到底，谁也不知道他肚子里到底装了多少货。
程处默现在也终于稍微有一点信服了，毕竟被林凡坑过那么多次，戒心还没放下。
真是有点东西。
怪不得公主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呢。
“林兄弟，你再随便讲讲就好。”程咬金犹豫再三，还是耐不住性子，起身为他斟酒道：“你随便讲，我们随便听。”
“俺们这粗人，没读过几天书，见识的也少。”
这一幕。
程处默看的目瞪口呆，险些咬了自己舌头。
这还是那个敢和陛下叫板的老爹么？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老爹主动给谁倒过酒，而且还这么殷勤呢，怕不是陛下都没这待遇。
伸手拉了拉程咬金的衣襟，一个劲儿的使眼色。
虽然林凡是驸马爷，但是老爹可是国公啊，级别差太多了，这不是有失体统么。
程咬金猛地回头，牛眼一瞪，很是不满，吓的程处默一缩脖悻悻地收回手，乖巧地坐好。
只见林凡摆摆手：“你们呐，都是让老李给忽悠了。”
“我要是真的像他吹得那么神，还在这蜗居干嘛？”
“早就带着夫人搬进甘露殿里住去了，皇宫多气派，符合我的身份。”
“噗！”
程处默嘴里的酒还没咽下去，差点给自己呛死，连喷带咳嗽的，脸都憋红了。
这尼玛还好今天陛下没来。
要么这又是一条死罪。
这种话都敢说得出来，真是疯了。
程咬金脸色也是不太好看，手上一个哆嗦，溅出了不少酒。
他心有余悸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抬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林凡看他们父子俩吓的不轻，一阵好笑。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大侄子愿不愿意听我的了。”他悠然开口道。
程咬金目光横移，点头不止：“林兄弟，你但说无妨，他要是敢不听，我扒了他的皮！”
程处默：“......”
他幼小的心灵，在今天不断遭受到了迫害，已经不想在这待下去了，只想回家找妈妈。
天知道驸马爷还会想出什么损招。
“林掌柜......林大哥......林叔！”程处默一头磕在桌沿上，声音凄惨道：“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你那些大胆的想法换个人试试，别再搞我了，要是把我搞死了，以后你祸害谁去啊。”
林凡嗤笑出声，环抱着肩膀，摇摇头：“以后还敢不敢盯着我家丫鬟不放了？”
“真当本掌柜不知道你肚子里的那些小九九，我不过是给老程面子罢了。”
“城南茶摊对面，是谁天天坐那就能喝一天的茶啊？”
“不怕晚上睡不着觉啊？”
话音落下。
程咬金的笑容僵滞了，皮笑肉不笑地咬牙切齿道：“还有这事儿？！”
他的话还没说完，大手一挥拍在儿子头上，发出一声闷响。
“嘭！”的一声。
程处默的脑袋好悬被嵌进桌子里去。
“不敢了，您是长辈，别跟我这做小辈的一般见识。”他连忙讨饶道，也不要脸了，自降辈分起来。
要脸有啥用，要脸肯定又是免不了一顿毒打。
同时心里还纳闷，自己都非常小心了，离得那么远，他竟然都知道。
林凡含笑点点头，拍了拍老程的肩膀。
其实给他灌醉后的第二天，自己就发现了，只不过一直没说。
心想着，看看是不是真心诚意，如果是真心的话，他也不介意当个媒人，毕竟老刘帮了自己那么大忙。
可谁知道，这小王八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自己可真是高估他了。
随手解决了，他也不准备再出言相逼了，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小孩子嘛，得教育。
“这事儿就翻篇了。”林凡活动活动脖颈，随后说道：“当叔叔的考你几个问题吧。”
程处默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地点头，不敢再说一句废话了。
“大唐骑兵的标准配装都是哪些？”林凡随意开口道。
听闻，程咬金面色一变，这问题也太小儿科了。
这随便问问城中百姓，稍微有些见识的人，都能侃个一二三。
他将目光转向儿子。
只见他一脸迷茫，眼神空洞，欲言又止地说不出话，浑身上下写满了四个字————我不知道。
程咬金这刚消的火，又蹭地窜上来了。
果不其然。
傻儿子直言说不知。
老程抬手掩面，真是觉得丢人丢到家了。
林凡摇头，长叹一口气，抬眉道：“不是当叔的说你，你真不是当兵这块料。”
“大唐骑兵，人均一张弓，配三十支箭，腰挎横刀一把。”
“磨刀石，毡帽，毡装，行李箱各一件。”
他说到一半，喝了口酒，继续道：“还要带些粮食，人均携麦饭九斗，米二斗。”
程咬金越听越心惊，越听越震惊，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前面说的，也许稍微有见识的人都知道。
但是这些后勤装备，和粮食补给，在军中确实不是秘密，但是在市井坊间就是绝密。
没人会傻到敢侃侃而谈军中的配给。
别说新兵蛋子不敢，自己也没那个胆出去乱说。
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
林凡的声音再次飘来。
“对了，大唐的军粮可都还是未脱皮的，上了前线，还得用舂米工具。”
“你会用“碓”吗，别上了战场先给你饿死。”
“还有火钻这玩意，不光能在野外取火，关键时候浇点油，扔出去也能顶不少事儿。”
“再有就是......”
程咬金这次是真的慌了，赶紧拦住他的话，可不敢让他再说了。
起身关好门窗，又探头看了一眼。
“这些你都是咋知道的？”
“你当过兵？”
林凡摇头：“没给我那个机会，倒是想去了，没来得及。”
“现在娶了老婆，不想当了。”
程咬金：“......”
“连这些最基础的，你都不知道，还想着上阵杀敌？”林凡白了一眼大侄子，继续道：“大唐男儿有血性是好的，但是莽夫永远不堪大用。”
程处默目光呆滞地点了点头，吞下口水。
“林叔......你可太牛逼了。”
“看你底子还不错，我给老程支个招，至于信不信由你。”林凡淡然开口。
程处默现在是彻底服了，心服口服。
老爹没出言反驳，就说明林凡说的全是真的。
他怎能不激动，这也太神了，从没当过兵，却对军中配备了如指掌。
要不是驸马爷，自己都得怀疑这人是别国的间谍。
“您说，我听着呢！”